夜深了,那坐落在多金街的小酒馆却灯火通明。
“钱姐,你说你那小弟弟会来吗?”一个男人把手搭在钱朵的肩头,身子向前斜倚着。
他莫约十八多岁的样貌,像一个刚毕业的男高中生,可实际上他已经快要奔三十了。
“你那个大冒险真蠢!”钱朵咬牙,一把推开于乐的爪子,冷笑一声。“滚!”
“切,小气吧啦的。”于乐随手拉了把椅子并肩坐在她旁边。“谁叫你一声不吭就结了婚,高中那会儿不是说过咱俩谁结婚时第一个告诉对方……我还等着给你当伴娘呢!”
“屁!”钱朵语气不善。“形婚,形婚。你懂不懂啊!况且,我哪敢劳烦您啊!”
“想想就可怕,一米八几的大老爷们儿套着个碎花裙子当伴娘,能吓死个人!”
于乐洋怒,举手反驳:“谁说我要穿碎花裙子的,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就你?”钱朵翻了个白眼。“当伴郎就你这身板还不够格呢。”
“长相不行,身材不行……你这辈子也碰不见一只死耗子。”
“啥死耗子?”
“瞎猫碰上死耗子。”
于乐:……
于乐:“怎么跟海归博士生说话的?!我可是祖国未来的栋梁之才!”
钱朵冷笑着抿了口酒:“你那是粪坑里的燕岱之石。”
于乐沉默的震耳欲聋。
于乐:“行了,行了。我大度,不跟你争。”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你觉得他会来吗?”于乐捏着下巴笑了。
钱朵语气不善,她又还给他一个白眼:“要你管!”说罢,下意识扫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二点了,距她打出那个电话已经有三十分钟了,莫名的她心慌了起来。
既怕他来,又怕他不来。
“哎!钱姐,你那个对象是不是比你小三岁啊?”
于乐笑了:“女大三抱金砖,钱姐的对象吃的不错啊!?”
钱朵:……
“原来钱姐……喜欢弟弟啊~”
“要我说,我也要为我好基友把把门儿,别让什么人都能给拐跑了。”于乐笑道。
“哎,我说钱姐啊,”于乐笑着,靠近她神秘的低语。“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我找对象啦!”
于乐笑着,眼里有光,像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儿,含羞答答的。
钱朵闻言瞬间暴起,却撞到了桌面的酒瓶,抓着于乐的胳膊猛摇:“什么时候?他男的女的?”
不是钱朵不信他,主要是因为某人有犯罪前科。
记得这人大二那年喜欢上了一个大四的学长,追了人家三年,最后还被骗了三千块钱……
钱朵只是他的鼻子:“你给我老实交代。”
于乐尬笑,他伸手握住钱朵的手指,正要开口,却听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
这个点像这样不出名的酒馆人走的已经差不多了,夜里有几个值班的服务员,和一个吧台小妹正昏昏欲睡的打着瞌睡。
很显然,不是他们干的。
钱朵有所察觉的向后看去,正对上范一权深沉的眼和他脚边躺了一地碎玻璃片。
她呼吸一滞,扫了眼被于乐拉着的手指,心虚地一把甩开。冲着他讨好般笑了笑,站起身。
她有种背着丈夫偷情的心虚感。
于乐手一空,震惊地看向钱朵:“你竟敢嫌弃我……”
他一把抱住钱朵的胳膊,却又扑了个空,他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泛着寒气的眼。
于乐:“……”
于乐:“!!!”
范一权皱着眉,一手握着钱朵的胳膊,一手提着个袋子。
他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像是宣誓主权。
“她已经结婚了。”他想了半天才想出这句话来,一双浓墨般的眼里盛着怒气。
目瞪口呆的于乐,看着同样呆愣的钱朵被范一权扭过肩推向门外,他忽然乐了。
嬉皮笑脸的冲着钱朵做口型,他说,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钱朵汗颜,冲他眨了眨眼叫他闭嘴。
范一权忍着火气,强硬的抓着钱朵的胳膊。把她拖出酒吧。
本着关心一下某人到底喝了多少酒,他侧头斜了眼身后跟着的钱朵,恰好看到这一幕。
范一权:“……”
他们这是在眉目传情?想到这儿,他当时绿了脸。
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对上他的眼。
“看我!”他头一次用气急败坏的语气和她说话。这让钱朵觉得新鲜,之前她一直认为范一权是个没脾气的闷葫芦,现在看来倒是她看走了眼。
“等回去,你跟我好好解释一下……”范一权在她耳旁咬牙切齿。“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她莫名觉得,他说这话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委屈。这让她忍不住别过脸去笑,却惹来了某人的怒目。
“范……范一权,”钱朵笑得直不起身,她扶着他的肩,把脸埋进他的胸口。
“范哥哥,”她笑得合不拢嘴。“那是我朋友,他有对象。”
“怎么?吃醋了。怎么这么大的醋味儿呢?”
范哥哥,一权哥哥……她哪来那么多叫不完的称呼。
他浑身一僵,耳根红的像是火烧了一样。可偏偏某人还玩弄着他的耳尖、耳垂,边玩边笑。
“哎?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