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允:“当年太祖爷定都平城时,咱们大魏还是以游牧为主,没想到后来耕作的比重渐大,所以这缺水的问题也就日显,而且,当时定都平城,主要的考量是平城紧靠着关外,一旦有事,便可以立即退回草原的,现在大魏安宁,看来这退回草原之想,可以休矣。”
冯太后点点头,道:“那就放粮吧,让他统计好,不能让百姓们饿死了,但是也不能浪费了粮食,养了懒汉。还有,那些死了的人,有人埋葬最好,若无,就由官府出钱出人,帮着埋了吧,暴尸于野,不好,让百姓说我们朝庭不仁。”
高允称诺。
冯太后便在奏章后面批了朱文,再转给拓跋弘看。
冯太后突然问高允:“京兆王爷现在兼任着司州刺史,京师留守,平城令,三个职位,是么?”
高允称是。
冯太后皱了眉:“这三职皆是京师重任,全由他一个人兼了,会不会,太辛苦了?”
高允:“回太后,还有五王,还有乙弗浑作辅呢。”
冯太后又问:“乙弗浑最近有什么动向么?”
高允:“候官有报,他也只是打猎,游乐,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动向,也是,他是武官,现在他也无兵可调,全国的重兵皆被太后和皇上调动了,他现在调动不了几个人了,而且,他与文官,汉官本就不合,更何况还得罪了不少的勋贵,所以应该闹不出什么样的动静来了。”
冯太后点点头,又问:“那个杨保年的长子叫什么来着?”
高允:“好象叫杨播。”
冯太后又问:“那个贾爱仁家的长子呢?”
高允:“好象叫贾道宾。”
冯太后:“这样吧,就让子推专心坐镇司州吧,京师留守就由杨播担任,平城令就由贾道宾担任吧。”
高允称诺。
冯太后:“那个张天度家的和丘穆陵多侯家的孩子,就让他们到淮北行台来吧。”
拓跋弘问:“阿娘,他们肯来么?”
冯太后一笑:“现在你有难,有愿意向你效忠的,你以后就可以用,不愿意向你效忠的,以后就不能用。”
高允亦笑道:“皇上,太后这是在为您搭班子作蓄备呢。”
拓跋弘这才明白,不禁开心笑了:“谢谢阿娘。”
冯太后朝他挤挤眼,便又问高允:“高公,有没有什么看着让人开心的奏章,总是灾啊兵的,看得我真的很丧气。”
高允从第二摞里翻出一份:“这个,这是雍州刺史步六孤定国的奏章,说在京兆骊山附近发现了银矿,八石矿石可得银七两,锡三百余斤,且其色洁白,实属上上之品,奏请采铸。”
冯太后满脸的喜色,展开看了,道:“好,这是好消息,准了。”转给拓跋弘,让他批朱。
高允又道:“河东几处的盐池,今年收益亦颇丰,应该可以过亿钱。”
冯太后微笑点头。
高允又抽出一份奏章,道:“此是相州刺史李欣的奏章,他说今年的相州牵口冶贸易很好,也将有过亿钱之收益。”
冯太后开心地接过奏章细看,冯太后的笑容慢慢在脸上凝集,她快速地往后看,忍不住叫出声来:“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说时把奏章扔给了高允:“这个李欣的奏章,前面这么多的阿谀之词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吃的太多,过的太闲了?一篇奏章看了一大半了,还没有说正题,他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象他这样的奏章还不是少数,咱们大魏的官员是不是闲人太多了?”
高允也是尴尬一笑:“太后,他们也是衷心向太后和皇上致意的,请太后息怒。”
冯太后怒气稍息,又从高允手上接过李欣的奏章,看着,想了想道:“这样不行,大量的时间花到废话上了,他有时间写,我还没有时间看的,这样,以后所有的奏章都统一规格,这开头不要恭祝皇帝圣躬万安,皇太后圣躬万安这些了,太啰嗦,就一句,二圣躬安,四个字,右手顶边,顶上。跟着是自己身份的交代,如这个,下面跟着写,臣,相州刺史李欣,再起一行,顶上写奏云:,下面就直接说事,按甲、乙、丙、丁,如此排序,清楚,简洁,明了地把所要奏的事说明了,这里不许说与奏事无关的废话,这里上下各留四指空白,每行之间也留两指空白,以便我批文。奏云写完,如果他自己有什么好的建议,可以再顶上写,臣建议:,然后再按甲、乙、丙、丁等序依奏云的格式提出。全部正文写完后在左下部写:此奏,伏讫圣裁,作奏章完结,这个奏章在后面再空有一到二尺的空白,以便朝庭作批示。高公,你看这样行么?反正就一句,奏章上面不许说废话。”
高允心中默念了一会儿,道:“臣以为可。”
冯太后:“那就先这么试着,有什么需要修改时再说,边做边改,不做就永远也没得改了。还有,高公,这么多的奏章,我一个人看也是不行的,这样,你,源将军,素和大人,李冲,你们四个人就在一处办公,就在我的旁边找个屋子,共同处理这些奏章,你们先议,并把最终的处理意见写在后面的空白处,然后再呈给我,我看完后如果无异议,就批准,你们就散发下去,有异议,与你们再议。你们每日卯时批奏,到午末,把你们议好的奏章交给我,把我前一日批好的奏章拿下去发放,一日一批,一交一放,如此往复,如有特急的奏章,可随时呈报给我,不拘时辰。还有,如有特别重大难决之事,也可再作朝议,听听诸臣公的意见,如无特殊的事情,就这样处理了,高公以为如何?”
高允把冯太后的话在脑中回放了一遍,施礼回道:“臣以为可。”
冯太后:“那就这么办吧,还有,这个拟文,你们四个人都要有签字的,一个都不能少,如不能统一意见,可以交与我决。”
高允称诺,便要退下,冯太后又叫住:“刚才被气得糊涂了,有一件重要的事忘了问了。”将李欣的奏章讨回:“这个我就不看了,刚才你说李欣的牵口冶卖的很好,赚了许多的钱,是么?”
高允不知所以,只能怔怔地点头称是。
冯太后一脸的警惕,盯着高允问:“李欣把这些牵口冶的铁器都卖到哪里去的?有没有卖给南朝?”
高允怔住了,道:“这,这个奏章倒没有说明,臣也没有确实消息,应该不会吧?再者,牵口冶的铁器不仅用与兵器,所制之农具,炊具也是上好的。”
冯太后:“菜刀也能杀人,钯犁也能杀人,这个,之前的就算了,不咎既往,但是现在不可以再做了,你现在急发诏给李欣,让他以见诏之时为限,牵口冶的铁器每一件器物,不管是兵器,农器,炊器,必须造册备查,兵器每一件必须进兵部,农器和炊器只能限在大魏境内,有一件流出境外的,必查,必究,决不轻饶,这些器物有一件出境,就会对我大魏安全和大魏将士的生命多了一份威胁,万万不可也。我大魏不能自己制刀来斩杀我大魏自己将士的性命吧,这样传出去,岂不让人骂死。”
高允和李冲急忙躬身称诺。
冯太后:“还有,粟米,麦子,凡是粮食之类的,也决不可以出境,这粮、铁等物只能进境,决不可以出境,你们再帮我审核看看,还有哪些物件是决不可以出境作贸易的,列个清单给我,还有哪些物件是可以有限出境作贸易的,也列个清单,另外,哪些是可以放开作贸易的,也列个清单给我,主要是前面两个清单,尽快确认了,给我。”
高允和李冲施礼称诺,退出。
冯太后看到抱嶷在堂下候了许久,便唤他上近奏事。
抱嶷进来向冯太后禀报:“启禀太后,刚才有细作来报,南宋的建安王一行人已经离开徐州回建康去了。看来高司徒的离间计有效果了。”
冯太后听了笑了:“这是个好消息,看样子这一场仗不用打了,唉,枉这位建安王天大的本事,也是斗不过那个猪一样的皇帝,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如果能为我大魏所用,那该多好啊。”
这时高允又回来求见,冯太后让进来,一见到高允,冯太后就开心地道:“高公,刘休仁回建康去了,你的计谋真是高啊,当为你记大功。”
高允尴尬地笑了笑,冯太后:“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你不高兴么?这可是你出的计谋啊。”
高允连声称是,手中拿着一封密扎,犹犹豫豫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冯太后看到了,便问:“有什么事么?那个信,是要给我看的么?”
高允道:“是,这是臣刚接到的建康细作的密扎,还请太后过目。”
迎男下来接过,要给冯太后,冯太后让迎男念给她听。
迎男展开看了,才要读,突然愣住了,与高允互视一眼,只见高允也是一脸的尴尬,转头不敢直视冯太后。
冯太后感到奇怪,便问:“怎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
迎男把信递给她:“您,您还是自己看吧。”
冯太后接过信看,才两行,她便竖眉瞪眼站了起来,大声道:“混帐的东西,怎么可以这样编排我。”冯太后指着书信,怒极反笑:“还,还真有想象力啊,什么,我与刘休仁商量好,刘休仁在南宋做皇帝,我带着弘儿和大魏朝一起过去嫁给他,这二国就算是合并了,就算是天下一统了,哈,他们,他们怎么不写戏文去啊。”却又转眼盯视高允,用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道:“高公,这是不是也是你计谋的一部分啊?”
拓跋弘不知所以,便从冯太后手上取过密信详看,才看几句,也不禁大怒,指着高允怒喝道:“高公,此为何意?”
高允吓得急忙跪倒在地,连声道:“老臣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作此念啊,这等忤逆犯上的计划,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请太后明鉴,只是,臣,臣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等反噬,真正地失策了,失策了,造成这么大的麻烦,真正地没有料到。”
冯太后:“你起来吧。唉,这也就是佛家所说的报应了,所有的计谋,都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哪有万利无一弊的事啊,只当是学得一个教训吧。那下面该怎么应对呢?高公,你是始作俑者,要有始有终啊。这事传出去,我的体面何在?弘儿的体面何在?我大魏的体面又何在啊?唉。”也摆摆手,让拓跋弘静下来,落座。拓跋弘也只能恨恨地坐下。
高允:“容臣想想,容臣想想。”
迎男把冯太后扶着坐下,给她饮茶,让她定定心神。
高允:“据细作来报,与刘休仁一同回建康的是王道隆,这个王道隆是宋主刘彧的亲信,本来就是作监军来的,这次他们一同回建康,很有可能是作为押送的,也就是说,咱们的计策生效了,宋主已经怀疑刘休仁了。”
冯太后:“你的计策是生效了,可是我的名声毁了,我是个妇人,这样传了出去,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弘儿如何看我?大魏的子民又如何看我?我可是大魏的国母,先帝的未亡人,你让我日后如何向他们交代?这封信上还真是会写啊,什么相谈甚欢,勾搭成……,真真是气死我了。”
高允:“臣将密令下去,有关此信的内容就限于咱们这少数人知道,绝对不可以透漏出去半分,有敢违者,斩。”说时朝周围环视了一眼。
抱嶷连忙摇头。
高允:“有关此计,既然已经行动起来了,不如干脆就摔开手脚干了。”
冯太后:“如何说?”
高允:“咱们多派细作到建康撒播,就说薛安都,萧道成,常珍奇,沈文秀,崔道固,毕众敬,沈攸之他们全部都与刘休仁合谋,要一起谋反。”
冯太后:“这样行么?”
高允:“反正咱们也没有什么花费,更没有什么折失,如果能折他一员大将,那都是天大的好事,就算一员大将不折,让他们起了疑心,扰乱了他们的布置,不能用力相击,对咱们那也是只有益处的。”
冯太后叹了一口气:“打仗,这样的阴招子,这也算是打仗么?”
高允:“这当然也是战事,而且是最便宜的,最省事的战事。”
冯太后:“好吧,那你去安排吧。看看这次又要折进去我多少,把我折完了就算了,就当是我为大魏朝尽了忠吧。”又对拓跋弘道:“养儿子,养儿子,老娘这条命和这名声也就全当作养儿子了,唉。”又叫迎男:“把这封信,烧了。”
迎男上前,用火摺子点着了那封信,看着它在火盆里化成了灰烬。
十七
冯太后,迎男,都在案前批阅奏章,拓跋弘在一旁却是坐立难安。
冯太后:“嫌烦了,是么?”
拓跋弘点点头。
冯太后:“那你出去玩耍去吧,让王睿跟着你。”
拓跋弘开开心心地向冯太后施了一礼,然后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
冯太后对迎男道:“弘儿一个小男儿,整天让他闷在奏章堆里也是难受,这样,以后每天上午与我一起批奏章,午后就让他去玩耍。”
迎男:“他是皇帝,有许多公务要处理的,太过贪玩了,也是不好的。”
冯太后想了想,道:“也是,这样吧,下午让他游猎就当是武事,也让他学兵法,这样就既能尽了孩童心性,又能学得能事,应该是一举而两得了,如何?”
迎男点点头。
一会儿抱嶷进来。
冯太后问抱嶷:“皇上呢?”
抱嶷:“回太后,皇上和吐万小公爷,还有达奚小公爷,到城外射猎去了。”
冯太后一笑:“他们三个孩子困在这里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们了。”又问:“王睿呢?跟他们一起去了么?”
抱嶷:“是,王将军带着一队内卫跟着了。”
冯太后松了神:“让他们跑跑也好,总是闷着,也难受。道德,迎男,咱们也到街上逛逛吧,这南边的城、街,我还没有见过呢,咱们悄悄去看看,换成家常便装,就随便到街上走走看看,就不要惊动旁人了。”
迎男笑道:“咱们这身装扮本来就够家常的了。”
冯太后也不禁失笑。
抱嶷:“太后,咱们得让李奕一起才行啊。”
冯太后想了想:“行吧,让李奕和宇文韬一起去,只是让他们距离远些,不要太近了,不要打扰了百姓。”
抱嶷:“诺。”
冯太后又对高允道:“高公,你和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大魏各地的风土人情,我还是想看看的。”
高允称诺。
迎男:“郡主,出去咱们怎么称呼呢?”
冯太后想了想,调皮一笑,道:“你们就叫我,洪嬷嬷。”
迎男一听,差点笑出声来,答道:“是,洪嬷嬷。”
冯太后又对抱嶷道:“魏收也一起叫上,他是主书郎,有大魏第一才子之称,让他出去看看,然后多写几篇诗文,与南朝比比,咱们北地不仅会打仗,也是会写诗的。”
抱嶷施礼称诺。
十八
冯太后一行人走到街上,街上人不多,冯太后问高允:“淮北街上如此冷清么?”
高允:“可能是因为有战事,所以行人不多。”
几人走了一会儿,看到街边有一座酒楼,匾名:芙蓉楼。冯太后一愣,不禁与迎男对视了一眼。
冯太后看这家酒楼来往客人很多,与周围的门可罗雀形成很大的反差,心中有了兴趣,道:“咱们进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众人应了,进得门来,有小二迎上,李奕让他引路,自己跟在小二身后,走在众人前面,上了楼,问小二是否有雅间。冯太后道:“就坐在大堂吧,人多,热闹。”李奕答应了,就选了偏角的一处,安静,且可以看到全景的座处,众人落座。冯太后在主位坐下,两侧边角分别是迎男和抱嶷,高允坐在抱嶷下首,魏收坐下高允下首,李奕,宇文韬坐在迎男下首,靠外侧坐了,坐下后,李奕仔细地察看着四周。
十九
小二上来眼睛扫了一圈,便一脸堆笑地向冯太后施礼,道:“请问女史,您想吃点什么?”
冯太后脸上一片茫然,便转问高允:“高,阿翁,您看呢?”
高允暗中施礼,一怔,不知该如何回复。
迎男起身给冯太后倒了一杯茶,道:“洪嬷嬷,请用茶。”然后坐下。
高允知道了,便道:“洪嬷嬷,这淮北是勾通南北的交通要道,这是会聚了南北的特产,象北方少见的鱼,白米,还有一些果蔬,这里都是有的。”又悄悄指着别桌上的菜肴给冯太后看。
冯太后一听有鱼,眼睛来了神,看着别桌上的鱼,问:“你们这里有鱼么?”
小二道:“有啊,有鲜鱼,也有腌鱼干。”
冯太后:“哪种好吃?”
小二:“肯定是鲜鱼好吃了,腌鱼干没有鲜鱼好吃,只是鲜鱼价钱要高出不少。”
冯太后哦了一声:“那鲜鱼怎么卖?腌鱼干又怎么卖呢?”
小二:“咱们这是鲈鱼,鲜鲈鱼是二十个钱一斤,腌鱼干是杂鱼,是八个钱一斤。”
冯太后一惊:“一斤鲜鲈鱼值二斗四升粟米的价钱了。”
高允点点头。
冯太后看着别桌上的鱼,虽然看得出很想吃,但还是摇摇头:“算了,不吃鱼了,还有什么主食?”
小二兴头下了许多,道:“有白米饭,还有水引饼。”迎男又悄指了别桌给冯太后看。
冯太后又来了神,看着别桌上的白米饭,道:“有白米饭啊,好啊,这个贵么?”
小二:“白米饭肯定比粟米饭要贵不少,女史您看上几斤呢?”
冯太后数了一下人头数,道:“妇人一个人半斤白米饭,男人一个人一斤。”又问:“什么是水引饼?”
小二才要回,魏收插了话:“洪嬷嬷,这水引饼是汤饼的一种,有尺数长,如韭叶宽,有道是:细如委𫄧,白如秋练,拌以鸡汁或是肉汁,甚是美味也。”又悄指了别桌上人正在吃的,给冯太后看。
冯太后眼中发光,便要每人一份,白米饭减半,又加问一句:“这个水引饼,看着很好吃的样子,这个不会很贵价钱吧?”
小二:“不贵,都是三个钱一斤。女史,您是要鸡汁呢,还是肉汁呢?”
冯太后:“我要肉汁,你们呢?你们自己选啊。”
众人都附和,用肉汁。
冯太后一笑,又问:“你这里有什么菜蔬?”
小二:“那可多了,茄子,葵菜,蔓菁,芹菜,芦菔,芋头,菜瓜,胡瓜,冬瓜,瓠,蘑菇,芥菜,芸苔,苋菜,竹笋,藕,菰菜,莼菜……太多太多了。”小二说一样,高允就悄悄指了别桌上的给冯太后看。
冯太后:“这个竹笋和藕,还有莼菜,我有在书上看过,还没有真见过呢,可以做一点给我们尝尝哦。这个不会很贵吧?那个人好象在生吃啊,那是什么?”
小二:“那就是藕。”
冯太后:“那就是莲藕啊?莲花下面,长在泥里的?”
小二点头称是,又道:“是的,这也差不多三四个钱一份的。”
冯太后:“好吧,那就给我们每人一份吧,那个藕,我要一份生的。”
小二答应了要下去,又忍不住对冯太后道:“这位女史,您可真会过日子啊,这么精打细算的,有您当家,您这家一定是人丁兴旺,福寿绵延。”
这几句话说得冯太后很开心,旁人也跟着一起乐了,冯太后笑道:“没办法,我这个家确实是有点大,不精细着计算,这一大家子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小二转身要走,却又被冯太后叫住,冯太后指着别桌上的酒坛问:“你们这里有酒卖么?”
小二脸色一变,随即陪笑道:“这位女史说笑了,本店怎么会有酒卖,本店没有酒卖的。这些酒都是客人们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咱们店里不卖酒的。”
冯太后笑道:“一样的酒坛,各家会这样带酒来么?不许哄我,快些告诉我实话,否则我就告了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