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枪丛中说大义
书名:冯太后本纪 作者:江南闲人 本章字数:6956字 发布时间:2025-02-10

冯太后:“自董卓进京后,汉家已失其鹿,曹公只是用了汉家的名,而募兵,筹粮,征伐,等等,全是亲历亲为,到最后,汉家实在是无力亦无颜再占神器,因此禅位给前曹魏文皇帝丕,因此前魏承了汉祚,这也是顺天应命,并无不妥。可是司马懿身为曹臣,任曹职,食曹禄,还被文皇帝指定为托孤之臣,他却禽兽不如,违背天誓,夺有曹魏之天下,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五族身为魏臣,起兵讨之,此为行天道、大义,何罪之有?”

刘休仁一时语塞,想了想,道:“所以我高祖武皇帝便替天行道,斩杀了司马逆臣,依你所言,当为忠臣义士,你们为何又要衅难?”

冯太后神色一整,厉声道:“刘寄奴不同与曹公,乃是逆臣贼子,罪同司马氏亦是人人得而诛之,因此我太宗明元皇帝奉天命讨击之。”

刘休仁一听大怒,手指冯太后,大声叫道:“好你个胡奴妇人,胆敢毁谤我先祖,就不怕死么?”

这时就听得宋军阵中一声弓弦响,紧接着又听得魏军阵中一声弓弦响,宋军中射出的一支箭,被魏军阵中射出的一支箭击中,在距冯太后面部不到五步处一同掉落在地上。

拓跋弘立即怒目,双臂张开,催马护在冯太后身前,大喝一声:“竖子敢耳。”

两边军中皆有鼓噪之声。迎男和抱嶷也都挺身护在了冯太后的车前。

刘休仁大惊,忙回头单手高举对宋军大声喝道:“不得无礼,违令者立斩!”

又回转头对冯太后施礼道:“兵卒无状,还请太后海涵。”

冯太后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只是立起身,挥手安静拓跋弘和魏军,再跽坐下,正要回答,却见魏军阵中一员战将,催马挺槊,直奔向宋军,口中大叫道:“江东鼠辈,胆敢暗箭伤人,晋阳王洛诚在此,可敢与某家阵前对决否。”然后又叫了几声。

这时,宋军中也冲出一将臧质,打马挺枪直奔过来,二将在阵前打了几个回合,王睿见机伸手将臧质从马上拉了下来,一溜烟跑到冯太后车前,将臧质扔到冯太后的牛车前,臧质就地滚出几步,才想爬起身,被王睿将槊抵在喉部,他遂不敢再动。

王睿一手拄槊,一手施礼道:“禀太后,宋贼无礼,末将已经擒到,请太后处置。”

冯太后却轻轻地摆了摆手,道:“放了吧。”

王睿道:“诺。”然后收手,拨马,离冯太后车侧十步停住,立马拄槊,护卫在冯太后的车前。

臧质爬起身走到刘休仁马前,恭身施礼,刘休仁低声怒斥道:“还不回去。”

臧质一脸的羞色,向刘休仁施了一礼,便向宋阵走去。被刘休仁叫住:“还不多谢魏太后和魏皇陛下的不杀之恩。”

臧质无奈,只得立身向冯太后和拓跋弘施了一礼,嘴里含糊地说了一声谢,然后再向刘休仁施了一礼,便跑回宋阵去了。

刘休仁一脸的羞恼,冯太后却当无事一样,依然优声雅态往下道:“建安王殿下,本宫在大魏亦久闻你的才名,今日有幸得见,刚好请教,请王爷指点。据太史公所载,我大魏亦是黄帝后,华夏种,是黄帝少子昌意之后裔,我皇族姓拓跋,拓者土也,跋者后也,即是后土之意,也在说明我族为黄帝之后。我始祖神元皇帝在曹魏正始年间封土于代国,为代王,与司马懿同朝为官,那时司马懿也只是太尉,品佚低于我始祖神元皇帝,曹魏皇帝待司马家优厚,不想你们司马氏却是逆臣贼子,背弃洛水之誓,竟敢当街弑杀高贵乡公,绝了曹祀,我太祖皇帝应天承命,继承曹魏国祚,定都于平城,定国号为魏,即为拓跋魏,誓言斩杀你们这帮逆臣贼子,统一中华。本宫说的是也不是?”

刘休仁烦燥道:“这是曹家与司马家的事,这与我刘家何干?”

冯太后道:“司马家得位不正,你们刘家得位也不正。”

刘休仁面色有变,但还是忍着听下去。

冯太后:“司马家被驱离中原后,偏安江南,苟且偷生,晋臣桓玄纂了晋位,刘寄奴亦是晋臣,杀了桓玄却不还位给司马,而是自立为帝,更有甚者还族灭了司马氏,绝了司马祀,王爷以为刘寄奴这是什么行为?与司马氏,与桓氏相比又如何?”

刘休仁变色不语。

冯太后又道:“我太宗明元皇帝讨之是正还是逆?”

刘休仁冷笑道:“太后确能舌绽莲花,但是,魏地终是胡地,中华正朔现在我大宋,这是任你如何强辩也是不能否认的。”

冯太后轻轻一笑,高声道:“黄帝陵在我魏境,夫子故里在我魏境,长安、洛阳,泰山、昆仑、还有黄河、洛水,如此等等,皆在我魏境,建安王殿下,您说这中华正朔当在哪里?”

刘休仁脸色发红,有些发急:“太后,我知道您,您是姓冯,您的祖上是周室臣子,从来就是汉家血统,现在为何处处维护胡人利益,占我汉地,奴我汉民,您就不怕冯氏祖宗发怒么?”

冯太后:“本宫心中没有汉胡之分,只知道我的祖上曾说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因此汉胡,魏宋皆是我王之臣,我王之土。我大魏现在正是守我王地,养我王民,扬我王威,有何不可?”

刘休仁眼珠子直打转,却说不出话来。

冯太后又用充满真诚的声音,柔声说道:“然,兵者,凶事也,我皇儿继位后以天下苍生为念,心存慈悲之心,想让魏、宋二地百姓多些休养生息,本宫亦作如是想,因此想与王爷商议,咱们魏、宋双方议和罢战如何?”

刘休仁皱眉道:“这个,我需要奏明陛下,请他定夺才行。”

冯太后展颜一笑:“好,那本宫就在这淮北城内恭候建安王殿下的佳音了。”

刘休仁已经没了开始时的气势,只是拱手道:“小王只能说尽力而为之,却不敢应承,还请太后不要见怪。”

冯太后:“我知道,那,本宫就先行告辞了。”

刘休仁神色郑重,施礼道:“恭送魏太后陛下,恭送魏皇陛下。”

冯太后也郑重地深施一礼,道:“谢过建安王爷。”

拓跋弘也略施了一礼,道:“谢了。”

冯太后示意抱嶷转动牛车先走,拓跋弘护在冯太后身后,那王睿护在拓跋弘身后。

还没走开,刘休仁突然又开了口:“太后,本王有听说柔然和吐谷浑正在侵犯魏之西境和北境啊。”

冯太后让停住车,转过身来,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刚封了吐谷浑的拾寅为河南王,又给了柔然蠕蠕许多的钱物,你们是联合起来对我大魏用兵的,单就一方,我量你们也不敢来犯我大魏,这个柔然蠕蠕,不受王化,我大魏雄师下一步就要往征,吐谷浑也跑不了。所以我想与宋议和,咱们双方不要起战事,怎么,难道建安王爷想让我大魏虎狼之师先与宋军一决生死么?好让那两家蛮夷坐收渔利么?”

刘休仁道:“非也非也,小王只是想说,恭祝太后,皇帝陛下旗开得胜,万事顺意。”

冯太后笑道:“谢谢王爷殿下的吉言,会的,等我军凯旋,我当修书以谢王爷,并恭迎王爷殿下能光临我京师平城,且作三日游,本宫当作东道主。”

刘休仁拱手道:“固所愿也,恭送太后,皇帝陛下。”

冯太后等再施一礼,然后施施然离开。

刘休仁立马静观冯太后等离开,看冯太后等进入到魏军阵中,魏军有序退回,刘休仁眼中不禁露出敬佩之意。自己便也回阵,退兵回营了。

 

十三

冯太后和拓跋弘等穿过魏军军阵,冯太后轻轻长吁了一口气,摸了摸怀中的药瓶,不禁闭上双眼,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悄声吩咐迎男直接到自己的营帐门口下车,迎男看了她一眼,答应了。

牛车进了军营,在冯太后的帐口停下,源贺领了众将在营门口迎接。冯太后让他们先去中军大帐议事,自己稍作休整后,再去中军大帐。源贺便领了众将施礼后,去了中军大帐。冯太后看他们走远,便让抱嶷上车来扶她。

抱嶷上了车去扶冯太后,只见冯太后双腿哆嗦的厉害,却怎么也站立不起来。拓跋弘一见,急忙跳上车,趴伏在冯太后身前,让冯太后伏在他的身上,他要背冯太后下车。

冯太后便趴伏在拓跋弘的背上,笑道:“还是儿子好。”

拓跋弘心下难受,便背起冯太后,由抱嶷扶着,一名军卒跪伏在地上,拓跋弘踩着这名军卒的后背下了车,进营门时,冯太后叫住,回看了那名军卒一眼,对抱嶷说:“做个木凳子,以后不要用人了。”抱嶷一怔,然后回道:“诺。”

拓跋弘将冯太后放在行军榻上,冯太后坐着,还是有些哆嗦,拓跋弘满脸关切地看着冯太后,冯太后闭着眼坐了一会儿,突然问:“有冷酒么?”

迎男道:“我私藏了一点,我现在给您取过来。”

冯太后闭着眼点点头。

迎男在边上的包里取出一只酒囊,在碗里倒了一碗酒,呈给冯太后,冯太后闭着眼喝了。

迎男问:“要不要再来一些?”

冯太后睁开眼道:“不了,一身的酒气,让别人闻到就不好了。”

拓跋弘:“阿娘,你怎么开心就怎么好,不用管别人的,您是太后啊,刚刚又为大魏不顾生死,立有大功,我看谁敢多说一句话。”

冯太后:“不好,是阿娘我亲自下的禁酒令,有特别需要庆祝的喜事才可以申请饮酒的,阿娘不能带头违规,这样不能服众,阿娘这次偷偷饮酒的事,不要外传出去啊,一定一定。”

拓跋弘答应了。

冯太后一跃下榻,跳了几下,道:“好了,我现在没事了,现在可以去大帐与他们议事了。”

拓跋弘:“阿娘,您多休息一会儿吧?前面有我和源贺管着就是了。”

冯太后:“不行,我不放心,这个刘休仁做不了主,他只是暂时退兵回营,下来的事还有许多的不确定,我需要与众臣商议。”看着拓跋弘不放心的样子,冯太后笑道:“没事的,走吧。”率先出了营帐,拓跋弘急忙跟上,迎男和抱嶷,还有苻承祖,张祐,王显等也急忙跟在后面。

 

十四

未到中军大帐时,源贺已经率众将在帐外迎驾。

冯太后让大家不要多礼,但是已经看出,众将看冯太后和拓跋弘的脸色已经与先前有明显的不同,恭敬了很多,冯太后与拓跋弘对视了一眼,也不动声色,只是说了声免礼,便率先进了大帐。

待众人坐定后,冯太后先与源贺道:“今天出战的那位年青的将领是谁啊?带来给我看看。”

源贺让宣,不一会儿,就见王睿进了帐,向冯太后和拓跋弘行礼,口中叫道:“末将王睿见过太后,皇上,征南大将军。”

冯太后朝他看了看,道:“好,好,源将军,我想把他调到内卫,给皇上做贴身侍卫,不知你意下如何?”

源贺连声称好,随即吩咐王睿赶紧谢过太后和皇上。

冯太后对拓跋弘道:“现在是战场,你的护卫要加强,李奕和宇文韬两个人照顾你我两个人,忙不过来,你就再单用一个吧。”

拓跋弘答应了。

冯太后又对李奕道:“景世,你现在是羽林郎将,让王睿为你副职,协助你守卫,你主要护我,王睿主要护皇上,宇文韬机动,你们精诚合作就是了。”

三人施礼称诺。

王睿谢了太后,皇上,又谢了源贺,又与李奕,宇文韬互见了礼,然后按剑立在拓跋弘的身边。

冯太后又对源贺道:“今天上午我与刘休仁的会面,诸公以为如何?请诸公议议。”

源贺起身向冯太后和拓跋弘施礼,道:“今日阵前,太后和陛下无视危险,于两军阵前面斥岛夷无义无行,着实是长了我大魏朝的威风,也灭了那岛夷许多的气焰,老臣以为太后这一番言辞比那诸葛亮也要厉害上万分,不亚于一场战役之胜利,老臣与大魏众将士着实对太后,还有皇上,万份敬仰,再次恭祝太后和陛下万福金安。”

众将在源贺的带领下又向冯太后和拓跋弘跪拜施大礼请安,拓跋弘也看着冯太后,一脸得意的笑,冯太后脸上也是忍不住漾开的笑容,却只当不见拓跋弘,只是让众将平生,道:“好了源将军,你们再这么说,我可就要飘飘然也,只是这个刘休仁,我与他虽是初次谋面,但是我觉得他应该是个能说理的人。”

源贺:“回太后,陛下,这位刘休仁可是个人物,他是南宋前文帝刘义隆的第十二子,是当今皇帝刘彧的异母弟,当年他们兄弟俩曾经一起被南宋前废帝刘子业关在猪圈里,几番经历生死,吃尽了苦头,后来刘子业被弑,他就设法拥立刘彧为帝,又为他计平四方反对势力,因此才得让这个刘彧坐稳了皇位,甚至可以说,没有刘休仁就没有刘彧,所以老臣以为,如果这位刘休仁愿意主和的话,咱们魏宋两家罢兵谈和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冯太后听了很高兴,道:“如果能不用打仗那就好了。”转眼却看见高允捋须而笑,一脸的不以为然的样子,冯太后奇怪,便问:“高公,您似乎不赞同源将军的意见啊?”

高允施了一礼,道:“太后,陛下,老臣以为这位刘休仁命不久矣。”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冯太后:“高公何出此言?”

高允:“那个刘彧可不是什么好人,刘宋前孝武帝刘骏的二十八子,也就是他的亲侄子,被他或杀或鸩,全部灭光。他曾被那个禽兽不如的刘子业折腾的不行,致使他的精神可能也出了问题,他现在几乎犯忌每一个人,特别是这个刘休仁,因为这个刘休仁的功劳最大,能力最强,也是距离他的皇位最近的人,随时有可能夺了他的皇权,功高震主,臣强主疑,安得能久?所以,以老臣之见,这个刘休仁应该命不久矣。”

众人听了都不禁暗暗点头,冯太后道:“我看刘休仁很精明的样子,应该明了这些事理的,应该会设法躲避这些猜忌的。”

高允一笑:“他躲不了,因为,我想多派绣衣使者到建康去散播流言,就说刘休仁想反,再加上今日阵前他与太后和陛下作了交谈,这就是铁证。”

冯太后一惊:“这怎么可能成为谋反的证据?大庭广众之下,两军阵前,数十万双眼睛在看着,本是互通军务政务的,怎么可能成为私下谋反的证据?高公您在说笑吧。”

高允一笑道:“当君有疑臣时,臣之举手投足皆是谋反之铁据,至于真相,反而不重要了。”

冯太后皱眉不语。

高允:“太后,陛下,源公,公等若是不信,高允可以与诸公打个赌,如何?”

冯太后:“你想如何散播刘休仁谋反之言?要不要诸公好好谋划谋划?”

高允:“不用,就说刘休仁与大魏皇帝和太后公开商定,杀刘彧,让刘休仁上位,然后南宋割徐州给大魏,就这样就行了。”

冯太后:“就这样?这么简单?这,这也太随意了吧?”

高允:“太后,咱们又不花费什么,何不一试呢?”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可思议地摇头。

高允:“咱们还可以多送财货给刘休仁,还要与他和亲,请他多多与宋主美言,这样,他只要主和了,那么这通敌一事就基本坐实了,宋主必然疑他,即使不杀他,那也很难再用他了,就算还是让他在前线任主帅,但是一个被主上猜疑的主帅还能打仗么?那咱们这边的胜算就又多了几分,请太后和皇上明鉴。”

冯太后笑了,却叹着气道:“一个人,不管有多大的本事,一旦走到这一步,也就算是到头了,不可不慎啊。”说最后那句话时,冯太后转向拓跋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拓跋弘点头沉思。

冯太后又问高允:“依高公之见,派何人出使为好呢?”

高允:“游明根可以。”

冯太后点点头,叫过游明根:“游明根,进你为员外散骑常侍,假节,出使南宋,希望能够议和成功,也可以和亲的,看看对方的意思了。”

游明根谢恩,受节。

冯太后:“让张祐给你做副使吧。”

张祐出班谢恩。

源贺这时出班道:“太后,陛下,宋军已退,近日内应该不会发生战事,恭请太后和陛下移驾进城,由臣等在大营中值守即可。”

冯太后眼望高允,高允道:“也可,现在设了淮北行台,诸公和诸卿都要处事公务,在大营中确也不便,太后,皇上可以移驾城里。”

冯太后想了想,道:“好吧,源将军也一起进城吧,留尉迟将军和诸将值守大营应该可以了,我和皇上还有许多军事要随时向源将军咨询的。”

诸臣起身施礼称诺。

 

十五

游明根等带了礼物,持节出使到刘休仁大营,刘休仁退兵回驻徐州,然后派人带着游明根等一行去向建康。

同时,大魏派出的绣衣使者也到了建康,尽到一些茶楼酒肆这些人多的地方,散播刘休仁要谋反的消息,再花钱请了一些说书的人往外传播,很快,南宋建安王刘休仁与北魏冯太后勾结要谋反的事就在建康传开了,而且是有鼻子有眼,每个传说的人都仿佛亲眼所见一样。

事实上,还没等大魏细作出发,王道隆的秘信已经通过八百里快报呈到了刘彧的案前,阮佃夫为刘彧读信,添油加醋,眉飞色舞地向刘彧描述着冯太后美貌和多娇,听得刘彧恨不得立时便要将冯太后拥在怀里温存。这时王道隆话风一转,又说到了刘休仁与冯太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互相说笑,眉目传情,勾勾搭搭,完全不顾皇家体统,对方是胡虏不在乎,咱们可是礼仪之邦啊,建安王这是完全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这番话说得刘彧眼中阴晴不定,怪声说道:“十二弟在前线过得很是风流快活啊。”

这时又来了王道隆的第二封加急信,阮佃夫打开看了,向刘彧汇报:“据王大人所报,魏使已经到了徐州,先见过了建安王,将许多贵重礼物给了建安王,然后离开徐州往建康来了。”

刘彧捏着短须眯着眼,不说话。

阮佃夫也怪着声与刘彧道:“又吃了一道啊,皇上,建安王现在位高权重,又是大军在手,他这是什么都要与您争啦。”

刘彧:“把他召回来,朕有话要问他。”又补一句:“让王道隆陪着他一起回来。”

阮佃夫笑着施礼答道:“臣明白。”

 

十六

张穷奇将太守衙门的后堂给冯太后和拓跋弘休息,办公。

冯太后和拓跋弘并坐在书房内的书案上,书案前布置着一个大沙盘,屋子的一侧挂着那幅大的军事地图。书案上则是满满的奏章。

迎男一份份展开,给冯太后批阅,冯太后一份份认真地批阅,批完便转给拓跋弘,让他细看,并给他答疑。

高允和李冲又抱着一大摞奏章来见冯太后。

冯太后见了只得苦笑,道:“全放在这里吧,这边是已经批好的,你们就发下去吧。”突然又问:“这些奏章是从平城转来的么?”

高允称是。

冯太后想了想,道:“以后让各州郡的奏章全部直接送往淮北行台吧,不用再从平城转了,费时费力,耽误事情。另外,你再告诉平城百官,让八部大人,三公,各部,诸卿,都到淮北来办公吧,当然,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来的悉听尊便。”

高允称诺。

冯太后看到这案上山一样高的奏章,实在是有些头晕,便问:“高公,有分了缓急么?这么多,我需要很多时间批阅的,总得要分个缓急吧。”

高允:“回太后,老臣都按序放好了,这一摞的是特急的,这一摞的是次急的,以此为序,分出了缓急。”

冯太后点点头,拿起了第一本,道:“高公,这些奏章你们都有看过了么?”

高允称是。

冯太后:“我一边看,你一边说出此奏章的大概内容,并说出你们的建议。”

高允称是,然后道:“这份奏章是京兆王爷来的,说司州旱情严重,已经有人饿死,请示太后是不是可以开仓放些粮食给百姓以渡饥荒?”

冯太后皱着眉:“这司州地区一直缺水,本来就不适应耕作,真个是十年九旱,真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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