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看着高晓波他们的尸体,心里头很闷,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但是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这种背后打自己朋友闷棍的人,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刘老,这,这怎么越来越冷啊,黄小燕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刘老的眉头微皱,行了,就到此为止吧,再看下去,恐怕要出什么乱子。说着就想把高小波他们的尸首推回去,但是他手上用力,身下的储尸板却怎么也推不回去了。刘老面色一变,坏事了。他这话音刚落,高晓波他们的尸体居然在微微地颤动,仿佛将要挣扎着爬起来一样。看到这,刘老也不再淡定,从怀中掏出来三个小八卦,往尸里的头上猛地一拍,随后手上一用力,就想把原本推不动的储尸板给推进去。随后在外边贴上了三张符。还没等他松口气儿呢,储尸柜里面传来了三声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破了一样。紧接着,储尸柜的盖子微微地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没等刘老做出什么反应来呢,三个储尸柜面前的符咒仿佛吹过了一阵风,又落了下来,接着储尸板缓缓地打开,从里边冒出来一股股白色,仿佛烟雾一样的气体,向着九儿他们席卷而来。刚刚接触到这个气体,九儿浑身打了个机灵,太冷了,冷得仿佛寒气钻到了骨髓里一样。快跑……刘老此时面色铁青,从屋子里的桌子上拿起了小黑包,扭回头跟九儿他们说。九儿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勇气。竟然跑到高晓峰他们的储尸柜前边儿,然后大声地说,小波,王海,刘振风是我呀。张重阳话音刚落,三个储尸柜居然不再颤动了,场面一时间寂静了下来,甚至让九儿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了。九儿深深地吸了口气,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你们哥儿仨先走一步,投个好胎,来生我们再当兄弟。随后一声微响,三具储尸柜轻轻地合上了,九儿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事情虽然是解决了,但是九儿这心里头空落落的,鼻子一酸,想起大学三年的同窗情,三年的点点滴滴,此刻看来都是那么珍惜,半晌,九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哭了。小伙子,行了,人死不能复生,包括你这仨哥们儿,真挺够义气的。刘老走上前拍了拍九的肩膀说。
九儿一个人愣愣地走出了门,本以为这次来能够发现点儿什么,即便发现不了什么,也能够缅怀一下旧友,只是没想到结局是这么的出乎所料。跑到一家小卖部门口买了包烟,蹲在马路上,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边发着愣,一边抽着烟,正难受着呢。旁边突然蹲下来一个人,回头一看呢,是黄小燕,就见她把手伸出来,介不介意给我一根啊。九儿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就给了她一支。不成想她恼怒地看了九儿一眼,给烟,不给火吗?九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内心也因为她这番举动啊,好受了不少。
黄小燕深深地吸了口烟,还吐了个烟圈儿,其实啊,你这也没什么。九儿皱着眉看了她一眼,心里头就很不高兴,她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爸爸生前呢,就是总参的人,可是一次意外他走了。后来呢,我也参加了总参,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找寻当年的真相。这些年我身边来了很多人,也走了很多人,最后呢,也就慢慢地看开了。说完了又自嘲地一笑,我们之所以存在,就是帮着国家擦屁股,深入各种险境,如同家常便饭,到最后我都渐渐麻木了,连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无声无息的死。哪还有功夫在意别人呢。九儿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她摇了摇头,把烟屁倒灭在地上,又跟九儿伸手要了一根。九儿就这么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认识齐辉吗?她点了点头,齐辉算是我们那儿最拼命的人了,听说他好似在找些什么东西,原本刚进队里的时候挺帅的一个人。结果给毁容了,从此就只能带着张面具活着。我挺同情他的。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反出齐家吗?九儿摇了摇头,这件事自己都不太清楚呢,自然不可能告诉她。黄小燕儿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最后她把头一甩,拍了拍九的肩膀之后,站起身笑着说:以后有事儿啊,就找姐,姐罩着你。你罩着我?被她这么一逗啊。九儿忍不住笑了,姐姐,咱俩呢,不是一路人。黄小燕耸了耸肩,随后犹豫了一下说:总之呢,你跟刘老六相处的时候啊,多留个心眼儿,我真的不是在挑拨离间。说完了,转身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九儿很疑惑,是她的演技太好呢,还是刘老六真的有问题呀。摇了摇脑袋,也不打算再去想这么多了。评心而论,无论是刘老六或者是熊大,对自个儿啊,都算是掏心掏肺了。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陌生人的话,自己就对他们产生怀疑,这也未免太过可笑了。就在九儿打算走的时候,又突然想起刘老说的话了,再过几天就要把高小波他们火化,于情于理自己到时候都应该来一趟,祭拜祭拜他们,所以九儿掉头往回走的时候啊,就打算问一问具体的时间。
回到那个院子里,刘老翘着二郎腿,一见九儿来了,抬起头诧异地问: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九儿挠了挠脑袋,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刘老点了点头,挺满意地说:刚刚我还纳闷儿呢,你小子一声不吭就走了,现在看来呀,你还有点良心,三天吧,三天以后你再回来,看你这小伙子还不错,我劝你一句啊,总参还有倒抖,这两头儿你最好,哪头不要靠,不要搭理他们,不然呢,会越陷越深的。这一刻,九儿瞬间感觉刘老这个人啊,肯定是有故事。九儿苦笑了一声,老爷子,人世间总有一些,你明知道不好,也不得不做的事情,不是吗?刘老抬头看了九儿一眼,既然你小子有这个觉悟,我就不劝你了。九儿点了点头,忍不住想从他的嘴里套出点话来,于是就问:老爷子,您一直在这儿干哪?刘老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我都在这儿干了十多年了。说完,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下聊。九儿道了声谢,坐在板凳上,递给他一支烟之后帮他点上,老爷子,您在这儿之前是干什么的,刘老白了九儿一眼,你小子也别套我的话,我以前也是总参的。专职法医,总参?九儿吃了一惊,那您老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呀。 受伤了,自然得退休啊,不过保住了一条老命,还算是庆幸。说完了话,指了指周围说,你知道吗,这平时可是不待客,九儿挠了挠脑袋,有些不解。为什么呀,你们不对外营业怎么赚钱哪?刘老吐了个烟圈,随后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反正也不是什么机密,告诉你也不碍。这家殡仪馆从始至终都是为总参服务,因为总参需要处理的事情太特殊了,一些尸体不太好存放在别的地方,只好专门建了个殡仪馆来处理。说完了,指了指屋子,就比如你那哥仨,九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最后刘老伸了伸懒腰,叹了口气:哎,不行了,身体落下病根儿之后,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九儿看他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不由得笑着说,老爷子,看您这身体挺硬朗的,不像是身体有伤啊。 唉……刘老摇了摇头,随后揭开上衣的褂子,就只见在他的胸口啊,有一大片长着绿毛的伤疤,犹如一块儿盔甲一般,几乎盖住了他的整个胸部,随后他放下了褂子,已经是快不行了。
你还别说,人到死的时候啊,还真的特想跟后辈说说话,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缘由。说到这儿,又摆了摆手,行了,你有事啊,去忙吧,以后有什么关于尸首这块解决不了的事啊。你可以过来找我。九儿起身点了点头,心里头很是同情这个老头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无儿无女,一个老人这么大岁数却孤苦伶仃,也着实让人同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