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寒引领着慕容玉雪前往一处独立幽静的小院,途中吩咐仆人去请青芷与流风,准备将他们安排在慕容九的住所。
一切安排妥当后,季凌寒悄然离开,临行前,他的目光再次不自觉地在青芷身上停留,似乎有千言万语欲言又止。
流风与青芷在小院中悠然漫步,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雅致,而慕容玉雪则轻轻推开一间房门,步入屋内,那背影中透着几分神秘与决绝。
另一边,上官衍墨缓缓踏过主院中那由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月光稀薄,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斜长,最终在凉亭的阴影中找到了归宿。
他轻拂衣袖,安然落座于凉亭的雕花木椅上,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院门,恰逢季凌寒身影归来,于是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
“都安排妥当了吗?”
季凌寒步入凉亭,恭敬地欠身答道,语气中透出几分自信与细致:
“主子,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位神秘莫测的鬼医圣手妥善安置在了旁边的静谧小院中。
我想,如果您问起,我能够给出一个让您满意的答复。”
言罢,他略作停顿,眉宇间闪过一抹犹豫,继续说道:
“另外,我留意到慕容府的二小姐,慕容玉雪的贴身侍女似乎与鬼医圣手有着某种联系。这些年,慕容二小姐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我们是否应该借此机会,向她的侍女探听一二?”
上官衍墨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转瞬即逝。
他就像是能感受到季凌寒探究的目光,旋即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眼神轻轻掠过季凌寒,带着决断:“此事无需多虑,你且去吩咐厨房备些饭菜送来此处即可。”
“是。”季凌寒闻令,恭敬地点头,随即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夜色笼罩的院落之中。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那新降的白雪覆盖着大地,映衬着月光,泛着柔和的银辉。
然而,一阵阵凛冽的西北风呼啸而过,卷起雪花,发出尖锐的呼啸,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在慕容玉雪的居所,灯火昏黄,她将白日的遭遇细细讲述给青芷与流风听,随后温柔地催促他们早些安歇,自己却独自一人立于门外的雕栏旁。
她身着一袭素白长裙,衣袂随风轻轻摇曳,就像是与这漫天飞雪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孤寂。天空阴沉,寒气逼人,青芷望着自家小姐这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忧虑。
“主子,您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请您早些歇息吧。”青芷轻声劝道,言语间满是关切。
慕容玉雪闻言,转头看向青芷,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忧虑,随即以一抹温婉的微笑宽慰道:“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罢了。”
青芷见慕容玉雪如此说,心中的不安渐渐散去,但仍不忘叮咛:“那主子您务必早点休息,我这就先退下了。”
“嗯,去吧。”慕容玉雪轻轻点头,示意青芷可以离开。
青芷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轻盈地下楼,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同一时间,季凌寒将精心准备的饭菜细心装入精致的食盒中,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上官衍墨的院落前,恭敬禀报:“主子,饭菜已经备齐,请问是否现在用膳?”
“嗯。”上官衍墨简单回应,声音低沉而有力。
正当他欲出门时,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转身走向地窖,不多时,手中多了两瓶陈年佳酿,这才大步流星地朝慕容玉雪的住处行去。
季凌寒则小心翼翼地捧着食盒,紧随其后。
此时,慕容玉雪的庭院内,流风与青芷正警惕地守候在外,见到上官衍墨不请自来,两人皆是一愣,流风更是快步上前,挡在了上官衍墨的面前,语带坚决:
“我家小姐已然歇息,瞑王大人,若有要事,还请明日再来拜访。”
上官衍墨面无表情,仅是淡淡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未发一言,便直接绕过流风,大步流星地穿过庭院,踏上楼梯,直至慕容玉雪的房门外方才停下脚步。
“我来,是想找你共饮几杯。”他的话语简洁而低沉,穿透夜色,意外地在屋内引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
屋内的慕容玉雪,本就无心睡眠,闻言更是心头一怔。
她披上一件柔软的斗篷,轻轻拉开房门,只见上官衍墨手持两瓶佳酿,静静地站立在门外。
她目光流转,瞥见楼下季凌寒正与青芷、流风交谈,显然已将他们妥善安排。
在得到自己的默许后,季凌寒放下食盒,引领着青芷与流风前往别处用餐。
青芷虽面露不悦,暗自嘀咕小姐从不沾酒,但想到小姐如今的处境,也只好默默接受了这一安排。
上官衍墨步入屋内,随意地在桌边坐下,动作优雅地摘下面具,开始将食盒中的佳肴一一摆放在桌上。
而慕容玉雪则缓缓合上门扉,缓步至桌旁,在上官衍墨对面落座,一场不期而遇的深夜对酌,就这样悄然展开。
“摄政王为何想找我喝酒呢?”
慕容玉雪心中暗自思考,眉宇间不禁流露出几分疑惑与不解,就像是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智囊怎么想到来我这儿呢?”
摄政王上官衍墨同样心生诧异,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目光望向眼前这位神秘莫测的女子,似乎想要从她的眼波流转中捕捉到几分线索。
两人异口同声,目光在空中交汇,就像是两道流星划过静谧的夜空,短暂却耀眼。
慕容玉雪先是一怔,随即眼波微转,轻轻一闪,避开了那就像是能洞察人心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只是一时兴起,漫步至此,确实不知这里是摄政王您的领地。”
“哦?若早知如此,你还来不来呢?”
上官衍墨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透出一种威严与魅力。
慕容玉雪摇了摇头,那动作轻柔而坚决,就像是在告诉自己一个答案——若是事先知晓,或许她会选择避开这权力的漩涡,直接遁入那遥远而宁静的玉雪山,让慕容家在这片净土中隐匿,远离尘嚣。
上官衍墨见状,神色微敛,似乎读出了她未尽之言,自斟自酌,一碗清冽的酒液在他手中轻轻摇曳,随后一饮而尽,就像是借此驱散心中的愁绪。
“摄政王这是又想借酒消愁?这次是为了何事?”慕容玉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她的好奇心被悄然勾起。
“为了……”
上官衍墨的话语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化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未能出口的秘密,似乎与眼前的女子息息相关。
他转而用行动代替言语,为慕容玉雪夹了一满碗菜肴,摆放在她面前。
那碗中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佳肴,尤其是那一大块块油光发亮的肥肉,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慕容玉雪神色古怪,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厚爱”感到意外,上官衍墨的举动超乎她的预料,她本想拒绝或是询问,但最终只是默默低下头,细嚼慢咽起来,每咬一口都是对味蕾的挑战。
好不容易咽下那一块肥腻的肉,慕容玉雪的喉咙就像是被一层油腻覆盖,让她忍不住轻轻咳嗽。
她目光落在桌上一碗清澈的液体上,想也不想便端起,一饮而尽,试图以此缓解喉咙的不适。
上官衍墨正欲开口提醒那其实是他特制的烈酒,却只见慕容玉雪已将整碗液体倾入喉中,不由心中一紧,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嗯?慕容玉雪?可是,我不是应该姓季吗?不对不对,我没有名字,嗯,没有。”
慕容玉雪低语着,眼神中闪过几分迷茫与困惑。
她轻抚着自己的衣襟,就像是在寻找那并不存在的身份证明。
前世的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偶尔闪烁出刺眼的光芒,提醒着她曾是那个组织中无名却令人畏惧的存在。
她曾是他们手中的利刃,执行着最危险的任务,却在巅峰时刻,被那份自己从未质疑过的忠诚所背叛,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今,重生于这个异世界的她,慕容玉雪,再次成为了命运洪流中的孤舟。
她蜷缩在床上,被子紧紧包裹着瘦弱的身躯,就像是这样就能隔绝外界所有的冷漠与疏离。
夜色沉沉,她的心也跟着沉入了无尽的黑暗,疲惫与绝望混杂,让她几乎窒息。
上官衍墨从她那喃喃自语中惊醒,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揭开了覆盖在她脸上的被子,那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脆弱的东西。
“睡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就像是能穿透心灵的迷雾,给予人安宁。
或许是酒精的余温,又或是他话语中的魔力,慕容玉雪感到眼皮沉重,意识逐渐模糊,最终沉入了梦的海洋。
上官衍墨望着她沉睡的脸庞,眼中闪过几分温柔。他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被子,确保它能给予她足够的温暖而不至于让她感到窒息。
夜,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似乎连星辰也为这份宁静驻足。
次日午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慕容玉雪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宿醉带来的头痛让她眉头紧锁。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的片段零星浮现,让她不禁自嘲一笑:“我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回忆起自己将酒当成解渴的甘露,那种由内而外燃烧的灼热感,以及随后记忆的断片,让她不禁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些模糊的画面。
起床后,青芷已经在门外守候,一如既往的贴心。
一番洗漱,换上那件遮风挡雨的斗篷,慕容玉雪踏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