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恩钱庄。骏业前来拜访,晚筝在内堂奉茶。骏业道:“哎呀,我又来叨扰苏掌柜了。”晚筝道:“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钱庄又有何事啊?”骏业道:“自然是借钱了。”晚筝道:“程大人又缺银子了?”骏业道:“是啊。”晚筝道:“程大人就没有点亲戚朋友吗?每次借钱都是来找我。”
骏业道:“看你说的,怎么会没有亲戚朋友,只不过嘛,这人情债是最难还的,我宁愿多付些利钱,也不愿借亲戚朋友的钱,所以就又来叨扰苏掌柜了。”晚筝道:“呦,借我的钱就不欠人情债了?”骏业道:“你开的是钱庄,做的就是这个买卖,当然不欠了。”晚筝道:“好吧。”骏业道:“开钱庄真好,坐在这,钱就从天上掉下来了,你是体会不到世道艰难的。”
晚筝道:“你还世道艰难,你看最近又有多少生意人赔了个底朝天,而你的生意永远不愁客源,银子哗哗地往你家里流,你怎么个艰难法?再说了,我开这个钱庄整日愁东愁西的,你没开钱庄才体会不到世道艰难呢。”骏业道:“算了,我们谁也不说谁了好吧,我今天来没别的事,只不过最近天有不测风云,我又有大额开销,没办法,找你借点银子周转一下。”
晚筝道:“上次你借我银子可是拖了好久才还的,我到现在都心有余悸。”骏业道:“苏掌柜尽管放心,这次肯定不会了,这次我借的不多。”晚筝道:“好吧,你的事我也不细问,你直说吧,借多少?”骏业道:“六万两。”晚筝道:“六万两?”骏业道:“怎么了?”晚筝道:“你连六万两都拿不出来?”骏业道:“嘿嘿嘿。”
晚筝道:“你现在到底有几房小妾啊?”骏业道:“我说苏掌柜啊,你就说你这里的年利是多少吧?”晚筝道:“十厘。”骏业道:“好,我接受。”晚筝道:“那你拿什么作担保呢?”骏业道:“我抵押六个小妾在你这里怎么样?我们可以签契约,若是我无法按期归还银子我赔给你六个小妾。”
晚筝冷笑道:“你可真大方,不过,可惜我不是男人,要你那六个小妾有什么用?”骏业道:“那六个小妾可是如花似玉,绝对值六万两。我愿意抵押小妾就证明我一定会按时还钱的。”晚筝道:“女人的容颜是最容易衰老的,你抵押的这两个玩意不值钱,我不要。”骏业道:“那我这里就再没别的值钱的了。”
晚筝道:“怎么没有?你的马车生意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吗?就抵押你的马车吧。”骏业道:“啊?这如何使得?”晚筝道:“如何使不得,现在你那里的东西我也就能看得上这个。”骏业道:“唉,好吧,要怎么个抵押法?”晚筝道:“若你无法按时还款,赔给我六百辆马车,必须要你那里最好的马和最好的车。”
骏业道:“最好的马和最好的车没有问题,可六百辆是不是太多了?”晚筝道:“按照你刚刚的说法,你肯定会按时还款的,所以你怕什么?”骏业道:“既然要签契约,我们还是有一说一吧,要算价值的话,三百辆马车差不多也值六万两了吧?”晚筝道:“你说的是新车的价值,可若真的赔给我,就不值这个价了,这样吧,五百辆。”
骏业道:“四百辆。”晚筝道:“四百五十辆。”骏业道:“好,成交。”两人商议已定,就订立的契约,均在契约上签字确认,不在话下。契约一式两份,两人各拿一份收好,晚筝道:“字据已经立了,不知程大人几时来取银子啊?”骏业道:“我急用,明日就来取。”晚筝道:“好,你要银票还是现银?”
骏业心想道:“我用银子的目的并不能拿到明面上说,虽说这次内阁办事也多有不合规矩之处,可此事若是被外人知道恐怕我的官位不保啊,所以还是要现银的好,至少不会在钱庄留下记录,也就不担心以后被人查到了。”于是骏业道:“要现银。”晚筝道:“好,我的库房里银子都是现成的,你随时可以来取,只是不知这拉银子的马车是我准备还是你自己准备?”骏业道:“哈哈,我那里最不缺的就是马车了,明日我命人驾着马车来,就不劳烦苏掌柜了。”晚筝道:“好。”
翌日,辰时。骏业的马车队准时出门去济恩钱庄的库房取银子了。
江宁。玉容丝绸行。忙活了一整天,织工都陆陆续续回家了,总师傅万芳芳也准备告辞,保镖秋烈风自然是跟在芳芳身后,这时,大黎对烈风道:“烈风啊,你先别走,你既然受了伤,我作为掌柜就应该关心一下,这样吧,我带你去一趟药铺,需要什么滋补药物你自己挑,我来付钱。”烈风道:“掌柜的客气了,不用了。”大黎道:“怎么能不用呢?我总不能让底下的人说我不关心你吧,走吧。”烈风见拗不过大黎,只得跟着大黎走了,芳芳见状就一个人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