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泛白。
眉头轻皱,似在与内心的波澜奋力抗衡。
绝对不能让父亲发现她,谁知道现在的父亲是否还是循环中的慈爱父亲。
得从后院进去拿钱,不能直接进去,进去几乎就是一个死局,以她的力气根本不能与父亲与之抗衡。
婉琼儿转身离开了院门,贴着白墙一路来到了她小时候为了能够出去玩乐而打造的一个小洞。
婉琼儿可以通过小洞进去,小洞的出口就是她的院子。
当时太调皮了,父母亲为了避免她磕着绊着,就不允许她私自出院子。因为她一出院子就会到处搞破坏,虽然镇民们没说什么,但是父母亲感到羞愧,所以只好不让婉琼儿出门,整日待在院子里。
这个小洞,只有她知道,别人都不知道。
婉琼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急匆匆地拿到了钱。
上一次,她压根都没有仔细探索欲仙欲死楼的其他地方。被Satan带进了包间后为了不再出现循环,和Satan玩了逃离小镇的游戏。
这一次,她一定要去看看欲仙欲死楼究竟有什么秘密。
“婉婉,是你回来了吗?”
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在婉琼儿的门外毫无征兆地响起,还有一种磨刀“嚯嚯”的声音。
是她的父亲……
怎么回事?!
父亲怎么知道她回来了?!
“婉婉,是你回来了吗?”
门外的中年男人又问了一遍。
不对,现在已经没有循环了。
Satan说,安乐小镇不完全是假的,那么也就是说,她的推理有一定的正确性。
外面的那个人,是她的父亲,却又不是她的父亲。
那么多次的循环中,只有当她来到了必死点或者生出想要逃离安乐小镇的念头,父母亲必定会发生异样,阻止她逃离甚至直接杀死她。
所以……
此刻站在外面的父亲,如果发现了房间中的自己,一定会杀了自己。
“婉婉……?”
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不完全是假的……
小的时候,每当自己跟父亲玩躲猫猫这个游戏,自己必输。
当时的她,问过父亲,为什么自己藏的那么隐蔽,父亲还是会发现她。
父亲告诉她,只要他一喊婉琼儿的名字,自己一定会发出一些声音,所以很容易被找到。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声。
无论发生了什么。
她赌,父亲不会进来。
婉琼儿笔直地站着,身体像直尺般直立着,连呼吸都刻意放缓,双手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像要冲破胸膛,额头上满是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
“婉婉,你真的不在里面吗?”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几分疲惫与疑惑,中年男人特有的醇厚嗓音里,满是对事情发展的不解。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婉琼儿刻意压制的呼吸声和男人的困惑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父亲才反应过来:“哦,想起来了,婉婉去上课了,不在家里。”
“哒……哒……哒……”
“哒……哒……哒……”
间隔开始拉长,像是鼓点逐渐稀疏,仿佛行走者正在慢慢远离。最后,只能隐隐约约听到极微弱的“哒”声,似有若无,如同远处传来的回声,直至消失在寂静中。
婉琼儿听着脚步声的消失,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准备活动时,门外,突然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像是砂纸在打磨神经,尖锐且刺耳。
这是金属刀刃与木质门板才会有的摩擦声。
婉琼儿呼吸一滞,瞳孔骤缩,双腿下意识地微微颤抖。
可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用冰冷的指尖轻轻抚上脖颈,试图安抚狂跳的脉搏,面上强装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怎么忘了,父亲最喜欢通过制造声音来吓唬她,从而找出她。
如今,只能等,只能赌,他不会进来。
伴随着父亲沉重而扭曲的喘息,每一次呼气都似恶鬼低吟,让人毛骨悚然。
“咯哒,咯哒”,那是刀尖轻点地面的声音,规律却又透着诡异,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紧接着,刀刃在门框上随意剐蹭,“呲呲”声如毒蛇吐信,预示着危险步步逼近。
先是一阵沉闷的“哐当”,似是刀身碰撞到杂物。
随后,父亲用刀划着门锁,“嘎吱嘎吱”的声音好似在撬开恐惧的牢笼,每一下都让人心跳骤停,仿佛下一秒,死亡就会破门而入。
即使经历了无数次的死亡,婉琼儿依然恐惧死亡。
她想活,想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