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山庄的密牢里,白予秋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微垂眸,看着牢房里被绑缚的云炎,他手指上滴落而下的鲜血,一滴滴,落到下方的玉碗里。
边上点着的香,渐渐漫开的香气,人闻着,有几分昏昏欲睡。
白予秋目光看向玉碗中的血,泛着的红,已经没有了常人的鲜红,猜测云炎在渐渐的变异,快与那个老者一样了。
“哼!从今日起,我倒是要看看,用血喂养的几个囚徒,最后有谁能活下来。”白予秋面上的几分得意之色。想想,离元将军约定的日子,也快到了。
嗒!白予秋目光一瞥,见小碗里面的血已经够了,遂,起身,走进牢房。
他抬手搓了搓鼻尖,风里泛着一股腐臭的气味。用细布简单地在云炎的伤口上包扎,拿起玉碗。看着云炎低垂首,还是一副沉睡的样子。
“一旦点了香,人就老实了很多,这倒是让我省事了。”白予秋嘴角的一丝冷笑,拿着玉碗,走出密牢。
噹!他锁上牢门,朝门口走去。
打开大门,对着等候在门外的小厮道:“拿着。去西院。”
“是。大人。”小厮小心翼翼地接过碗,放在一个青铜匣子中,盖上。便走在前面,朝西院走去。
白予秋冷眼一瞥,看向门边站着的两面守卫,厉声道:“都放激灵些。看好,不能让其他人接近。”
“是。”两名守卫齐声道,面上的冷冽。
没过多久,白予秋来到西院。守在门口的几人,在看到老爷前来,赶紧躬身行礼,有人已经打开了院门。
“这两日,里面的人可还闹?”白予秋看向带路的人。
那人往边上一站,回道:“启禀大人,他们也就是刚来的那几日还有力气嚷嚷,喊着什么要出去。也闹腾了几次,逃走。都被抓回来,打老实了。如今,一日日的,吃的少,也就没有什么力气闹了。”
“好。”白予秋微颔首,眼眸里闪过的精光,大步走向前。看来,这些人等下也只会乖乖地服药,任人宰割了。
噹!守在房门外的小厮打开锁,推开房门。
白予秋微皱眉,目光看向几间牢房,里面的熏臭味,让人一刻都不想多待。
“你们两个,去,让里面的五个人服下药丸。还有,用匕首在他们的手背上划一刀,切记,伤口不宜过大。然后,将碗里的血,倒入他们每个人的伤口处。”白予秋轻掩鼻尖,缓了缓神情,摆手,吩咐边上的两名小厮去做事。
“是。大人!”那两人跟在手捧青铜匣子的小厮身后,走到牢房中。
此时,牢房里的死囚在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但长久的挨饿,有的人已经饿得眼冒金星,哪里还分得清是真的有人来,还是听错。
三人见状,暗自欣喜,就走向第一个死囚,动手,将药丸塞入他口中。
死囚被绑缚了手,脚上的铁链,面前突然出现的热,已然没有力气逃。见是有东西吃,恍惚间,将东西吞了下去,哪里还来得及想是否有异。
白予秋坐在外面的椅子上,耐着性子,静静地看着小厮做完所有的事情。这五个死囚果然如守门人所言,已经饿到没有力气。连在小厮划破他们的手背,也只是惨叫一两声。
因为此前服下的药丸,这些药,可以让死囚陷入更深的昏睡中。也就是因为这缘故,死囚们在被小厮划破手背,也并没有多大的挣扎。
白予秋见小厮们顺利地将玉碗里的血倒入每个死囚手背的伤口处,那五个死囚低垂首,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们都睁大眼睛,看好了,将见到的,都写下来!”白予秋微垂眸,眼里的冷冽。抬手一指,桌上放着的书卷,对三名小厮道。
“是,大人!我们定不会有所遗漏。”一人躬身行礼,随后,目光紧紧盯向牢房里的死囚。看着他们接下来,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他们从老爷口中得知,如若测验成了,这些死囚将会变异成嗜血的怪物。这也就是为何这些牢房都是用铁门、铁栏杆,就是防里面的死囚可能变异后,扑向活人。
边上的香炉,点着的香,在一点点的变短。三名小厮见牢房里的死囚低垂首,有一人气息平缓,竟然打起了呼噜,睡着了。
当小厮们的目光瞧看向剩余的四个死囚,那四人低垂首,披散的头发,遮挡住脸,并没有看到是睡还是醒。
“哎!要不,我们拿根木棍去捅一下,该不会是死了吧?最后一个,一点声息都没有。”最靠近牢房的一个小厮,低声问。
他可是记得老爷曾说过,有人可能承受不住药,会死的。更不用说那个怪异的血了。看着,就不知是什么怪物的血。
“切!你要去就去,我可不拦着你。待会,你不要被吓得尿裤子就行。”边上的另外一人,不屑,瞥了一眼。
三人悄悄看向白予秋,他倒是半眯眼,并没有往这边瞧来。而是在静静地等待,丝毫不担心可能突然发生的危险。
见老爷如此镇定,三人这才缓了缓神色,手中握着的笔,继续盯着牢房里的五名死囚。
“哗啦!”突然间,锁链的响声,将三人吓一跳。
“咕噜~”牢房里的四人依然低垂首,喉咙里发出的轻微声息,有些像水泡冒出。
外面的三名小厮见状,有人禁不住颤抖的手,握着的毛笔,几点在纸上。
哐当!因为有铁链困住,牢房里的人在不断想往外走时,脚下的铁链将他们困束,丝毫没有能够接近铁门。
“啊~”猛然的一声惨叫。不等三名小厮看去,那人双手胡乱抓在脸上,很快,就将脸皮撕破,鲜血淋漓。
“你们快看,他的脸……他是疯了?!”一名小厮手中的笔,强忍心中的不安,迅疾在纸上写了那人发疯的情形。
若不是疯子,常人谁能忍受这种疼痛,撕烂自己的脸。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就在疯子的后边,那人不断嘶吼声突然的停止,继而,一手猛地抓向另外一只手的手背。
原本那里的伤口,是将云炎的血倒进去的伤口。经过这两三下的抓挠,瞬间撕裂变成可怖的伤口,鲜血正冒出,不断滴落在地。
“你们快看,他的血,怎么会这样?这,这还是人吗?”一小厮颤声问边上的两人,显然那个正在流血的人已不是常人。伤口处流出的血,渐渐变暗,早就没有了鲜红。
边上的人还来不及搭话,就见牢房里的四名死囚忽然间直挺挺地站立,乱发之后的一双双猩红的盐。片刻间,他们纷纷瘫软,跌倒在地,没有再动弹。
三名小厮对突然发生的事,刚才还乱成一团、不断发出惨叫声的牢房,此时,里面的人就有四个死去。
一时之间,小厮们面上的惧意与难以置信,没有想到这血,居然令人在如此短暂的功夫里发疯,继而暴毙。
三人失神地站着,下一刻,才缓缓坐下,压制着想立即逃离这里的心,迅速地记下方才见到的一幕。
心中波澜不惊的白予秋,在看到最后的一名死囚也倒地身亡,眼眸里闪过的寒意,“真是不中用的家伙。连第一次的测验都熬不过。”
他瞟向牢房里最后倒地的那一人,那人的身形较于其他四名死囚是纤瘦些。他的目光落在那人的手臂上,那被匕首划破的手臂,伤口处的血未凝结,里面有虫子在缓缓蠕动。
“今日之事,你们不可对其他人提及。切记。”白予秋冷冷地看了一眼桌边的三人。
“是。”三人背脊一凉,立即应声道。谁不想留着小命,定是不敢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