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淮躺在床上看着新闻,泪流满面,原来,报警可以看到井源落到这样的下场?早知如此,她又何必在乎那些虚名呢?
现在活到这个地步,感染了艾滋,命不久矣,这样的人生又好到那里去?
如果那个时候报警,会不会,至少她还可以为自己的生命活一次,她不知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后悔将周亚清拉下水,后悔因为自己染上毒瘾而搞得家破人亡......
手机咚的一声落在地上,董淮沉沉睡去。
周亚清没有发声,哪里面也有她的视频,只不过关键点被打了马赛克,没有被人认出来,但她还是一样浑身难受,她想,那些女孩子也是一样的吧。
乔西离和宫隶还有阿木三人在背后操纵着舆论方向,渐渐的将视线引向政府某些高层,事情即可立案,陈恒也得了好处站出来,证明井源落到这个地步90%都是董淮干的。
案子就这样翻了。
孩子八月的时候,颜泽出来了。
周亚清去接他,来到家中,许多人都在为他庆祝,颜泽冷漠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说了一句,“滚!”
气氛的僵硬在霎那,那些人都悻悻离开。
周亚清只当他心情不好,好声好气的安抚颜泽,颜泽没有说话,冷淡的拂开周亚清的手离开。
周亚清不知所措的看着颜泽消瘦的背影。
半年的牢狱生活,他变得更加冷漠了。
可是周亚清知道,他对她从来不会是这种态度,除非是不爱了。
到书房,颜泽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血丝顺着嘴角流出来。
他感觉得到,死神拿到索命的弯刀,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里凝视着,等待着。
收拾情绪,吃了一些强力的止疼药之后,颜泽拿着离婚协议出门。
在卧室里面找到周亚清,她刚刚洗漱好,小脸上白净如瓷。
“阿泽。”周亚清绽放一丝笑容,扶着腰身走上去。
“签了。”颜泽坐到床上,将离婚协议书递给她。
周亚清没有接过,那几个字太刺眼,她不用接过也能看见是什么。
“为什么现在还要离婚。”
“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跟你结过婚。”
周亚清看他,在想这句话里面的几分真假。
“我受过的教育告诉我,应该找一个门户相当的女人结婚,而不是你这种,什么都没有的灰姑凉。”
周亚清接过离婚协议书,“你这话里,几分真假?”
颜泽蹙眉,“阿木没有告诉你打掉孩子吗?我说了我不想要。”
周亚清拿着纸张的手在抖。
室内开了空调,周亚清睡衣单薄,颜泽仔细的发现,她的肚皮有一小块快速的凸起,之后归于平滑。颜泽下意识的想要摸上去,感受这奇迹的生命。
“阿泽......”
颜泽狠下心,“你非要生下来也行,只是孩子不能姓颜,只能姓周。”
“你真的不想要吗?”
“你觉得呢,要,我也不会要你生的。”
“阿泽......你不要这样说,他们可以听见......”周亚清几欲哭出来。
颜泽眼神凶恶,听得见,那又如何?反正,他们找不到仇人。
周亚清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答案,那时她理解他,是为了不拖累她,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提这个事情?
“我不同意!”想着他们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眼看着就要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这个时候放弃,不是她的风格。
颜泽的手握成拳,看她坚定,然后说,“那你,可要做好准备。”
颜泽离开了。
周亚清心思不宁,但是孕期辛苦,她也很快睡了过去。
宝贝,在坚持一下,还有两个月,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颜泽每天都在约会新的女人,宫隶看见过,阿木和肖凌然看见过,甚至连杨桃都撞见过。
“颜少,你带人家去银行做什么呀。”女人软糯的腻在颜泽怀里,撒娇道。
“取钱给你买包不好吗?”颜泽轻轻的捏了捏女人小巧的鼻头,说。
“刷卡不就好了吗?”
“我喜欢付现金。”
“好呀好呀,我也喜欢。”前面的阿木和凌然嘴角抽搐。
颜泽到了银行支开众人,自己见了银行的行长。
他转移了卡内的存款,转到了用周亚清身份证办理的银行卡里面,买了多份保险,受益人都是周亚清。
周亚清在客厅安静的看书,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接着是男女嬉笑的声音,这是颜泽第一次带女人回家。
半个月了,他未曾正眼看过她一眼。
晚上客房的动静很大,那些男女,在里面一待便是两三天,有时房间里面的吃的完了,颜泽便下来觅食,只是房间里面的那些女人不见一个下来,可是晚上的时候,周亚清可以听见他们的呻吟。
半夜睡不着,周亚清下楼,厨房里面佝偻着的人影可不就是颜泽了吗?
颜泽的手上全部是刚刚呕出来的血,周亚清开了灯,颜泽避无可避,便大方的将染血的手摆在周亚清面前,顺势扶住身后的洗菜台,“不要见怪,玩脱了。”
周亚清脸色不好,没有说什么拿了一碗粥放到微波炉里面热,四分钟,伸手去端的时候被烫到,周亚清一下子松开手,颜泽见她要滑倒,从后面托住她。
即便坏了孕,她的身体还是那样的纤细,所以就显得肚子格外的大。
颜泽快速放开她,“真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娶你吗?”
周亚清抬头,等待着颜泽的回答。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孩子是谁的?”
周亚清脸色煞白。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了一次她便不敢在想,因为这孩子很有可能是那次意外留下的孽根。
颜泽见她的反应,扯开唇一笑,他们对彼此了如指掌,对于怎么伤她至深颜泽更是掌握得炉火纯青。
他不想这样,可是这段时间的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他真的害怕有一天他会一睡不醒。
所以,周亚清必须尽快离开。
颜泽伸手过来牵她的手,慢慢的上楼,那模样好似一对恩爱有佳的鸳鸯一样。
可是颜泽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段时间会在外面玩女人吗?”
“为什么?”周亚清哑着声音问。
“因为他们纯粹,他们不干净,但是他们只要钱,而你,不干净,但是太贪心,钱也想要,还想要情。”
“颜泽。”周亚清伤心极了,他再一次说她脏。
颜泽没理会她,他知道,这两句话已经将周亚清伤的体无完肤。
还是那份协议,颜泽按着周亚清的手签下字,按下手印,这一次,周亚清没有再反抗。
颜泽叫了阿木来接周亚清,搬了行李,周亚清毫无生机的坐在车里。
颜泽站在窗边看着车子驶进雨幕,渐渐没入黑暗尽头。
“周亚清......”他自言自语一句,忽然想起了什么,手在口袋里面翻找,终于从裤兜里面找到那时他撕下来得结婚照,看了半天,胃里得疼痛又涌上来,一口血哇的一声喷了出来,他跌跌撞撞的去衣帽间里面找药。
照片飘飘然落地,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