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五月,沐振鸿派人送来其亲书匾额题对,凝寒有心过问朝中安稳及沐振荣之事,来使却是无一言相告,次日便离去。
此间月余时候,药王谷之针织匠人为凝寒,薛俊义,童宪,曹毅,万良弃,远颓,远浊,全兴,全清量体绘衣,几人选定图样,药王谷自有人将图样送回谷内。
时至三十三年五月,整个门派所有建筑将近完工。
六月,上官青殷派人送来各色帐幔帷幕,七月,诸人衣服尽数送来,另有门下弟子所着衣服三千件同时送至。
八月,凝寒定下门派之名,华章门,取仙山华晕一字,再随口寻一字而成。
九月,诸事已完,贾方任留下十数人做修缮,率其余人众回往铸剑山庄。
十月,众人迁至岛上,方尽揽华章门全貌。
岛上码头居于正南。
码头之下,立三座巨石牌坊,上刻华章门三字。
其内,三座板石铺就百丈宽广场并排而建。
广场之后,正中乃是正堂,门上悬一匾,书天曌殿三字,乃国君亲笔。
檐下立白石柱十八,悬灯三十六;殿内立红漆木柱七十二,挂琉璃灯一百零八。
殿内正上,设一红木雕漆座椅,其后摆一红木雕日升耀海平图样九扇大屏风,此位正门主之位。
其下,摆八把红木雕漆绘金太师椅,此八位乃八堂之主之位。
正殿左右,又设配殿有二,偏殿有四,又设厅有二。
正殿之后,一水之隔,设书药珍武四库,册典衣录四房。
一墙之后,兴建一园,园门挂一匾,书九耀二字,也是国君亲笔。
园子正中,又建一园,乃凝寒居所。
入得园门,初见一攀藤方石所建影壁,院内铺以白色方石,又植四季常青树数十。
正房乃一二层小楼。下一层,摆红木椅数把,悬琉璃灯数盏,以做厅之用。
上一层,一廊贯通南北,分成左右两室。
东一室,门开向西。房内并无装饰字画,木壁之上,或雕以各色花卉,或雕出格子摆以各色珍玩。
正对门便是一红木高几配两红木扶手椅。
南侧,一九扇白玉屏风充作半面墙壁,隔出一间,算作书房。
书房内,设一架一案一椅。案上摆狼毫笔,灰方墨,花笺纸,墨玉砚。旁另摆一棋盘,笥内盛黑白玉所磨棋子。
北侧,一珍珠垂帘充作墙壁。内设一案,案上摆一青玉雕方鼎香炉,案旁摆一对一人高青玉雕细竹。另有几方小几,摆白玉瓷瓶,瓶内插几束新鲜花卉。
又以两架楠木槅子充作墙壁,其上依槅子大小,或摆玉雕石刻,或摆陶釉瓶盏。
此墙之后,便是卧房。卧房又分内外两间。
外一间,设矮榻有二,矮柜有二,白玉描银灯一对。
内一间,设一楠木拔步床,挂青色薄纱帐幔。另设一张小几,两把小椅,皆是楠木纹金。几上摆一玛瑙托盘,盘内摆青玉雕莲花式样茶具一套。室内又摆青玉香炉一个,白玉立灯一对。其余常用物件皆是齐全,或是绘银描金,或是玉刻嵌宝。
此原本就是依凝寒所喜装饰。
西一室,门开向东,布局装饰与东间大致相同。
此原本就是为童宪所预备。
小楼一旁,有一小门,通往后院。
院内有一水,自西南蜿蜒流出东北。
院内迎春丛处建一初景亭,莲花开处设一听水榭,绿竹荫下立一新绿轩,梅花影处落一畅雪阁。又以青石铺做道路,又植以自百花谷得来之各色花卉。
此园之左右,建小园共八,为八堂之主预备。
此九园,共齐九耀之内。
九耀之东,三道高墙之外,又建一园,内建院子若干,名唤伴星;九耀之西,同三道高墙之外,同有一园,唤作协辉。
此两园充作客房之用。
三园之后,建一花园,内有亭台轩馆数间,又草木花卉各色,用一清流将各处联结。
花园之东北向,有一高墙围住之小楼,楼内有阶通往地下,门上挂一匾,上书俗尘。
此处正是原孟界生茅屋所在。
花园之西北向,立一与俗尘模样相同小楼,悬字映影,权做对称装饰之用。
四周另有九座小岛,孟界生占了正东,另剩八岛,八堂各占一岛。
薛俊义选定东南方南侧一岛,择名云梦堂。
童宪选定东南方东侧一岛,择名壁仞堂。
东北向东侧一岛,归于曹毅,自拟名百草堂。
万良弃选定东北向北侧一岛,择名君识堂。
西侧四岛,自南向北,依次是,远颓择定厚土堂,远浊择定双世堂,全兴择定观生堂,全清择定澹台堂。
此八岛,属百草堂面积最广,起初便选定医家所在,额外建药房丹库诊医疗伤之地,其余七岛之建筑相差不大。
起初,凝寒有意单领一堂,凑齐九堂之数。
奈何申凡有言,道是凝寒所习功法,非寻常人可知,非寻常人可悟,不如省些工夫,以门派壮大为先,以此将凝寒之念掐断。
时过两三日,众人聚于天曌殿。
薛俊义道:“门主,如今建造已完,当上禀万剑山庄,以当全礼。门主初登此位,不便远行,明日,老朽代门主亲往万剑山庄一行,想必当日便可回来,万剑山庄必有命令传下,之后再一并商议。”
凝寒道:“有劳。”
次日,薛俊义施传送法阵前往万剑山庄,日落方回。
三日,众人再聚。
薛俊义道:“禀门主,昨日一行,万剑山庄诸多勉励之语,也称得上极为看中。倒有一事,当着手预备了。”
凝寒道:“何事。”
薛俊义道:“万剑山庄已派人传于大小各处,定于三月十二日齐来相贺。”
凝寒道:“这倒是件大事。只不知会有多少人来,需做提前安排;现门内更无多少人手,也不知多少合适。”
薛俊义道:“万剑山庄既已传话,凡有些势力的门派必是要来的,细数下来,并无多少,一概来人安置于协辉园内便可。凡小门派,路远的,恐怕没那多闲钱,能来的不过稍近些的,图的不过是个庇护,不过这些人鱼龙混杂,安置于岸上也便是了,免得生了事端,惹贵客不快。门主友人,念及私交,也定是来的,一并安置于伴星园内,门主若要多留其几日,或要亲自设宴,随己便可。四方城既有心为门主添势,想必也会知会各朝,各朝必要派使臣前来,此等使臣,不可怠慢,空要将九耀园内八园空出来,以作安置。万剑山庄,四方城想必定派使者同来,同安置于九耀园内便是了。”
凝寒道:“如此安排,倒也使得。”
薛俊义道:“此一番,来客众多,待来日收了弟子,人数更是不少,趁现正有空闲,我亲自走往各处,采买仆役。仆役之数,恐近两千,虽一时难以买齐,先采买三成,以伺候来客,往后再慢慢置办。此一项,倒花不了多少银钱。远客既来,必要设宴款待,此一项花费可是不少,好在银钱尚且足够,足以应付。”
薛俊义略一缓,道:“此两件事乃急办之事,不需过多思量,另有两件事,需做长远考虑。”
凝寒道:“何事?可是极为紧要之事。”
薛俊义道:“若道紧要,倒算得上是重中之重的一件事。外人虽常道我等为世外之人,单人倒也无碍,可一门若要长久繁荣,尚需银钱立足。此番建设,所有银钱皆铸剑山庄垫付,虽并无明言究竟花费多少,粗粗算来,也知大概。此一项,不该做此亏欠,来日慢慢还了便是,倒也不急。另外一事,倒重的多。如今我华章门地界之内,农庄倒也不少,镇子也有那么一些,依君上之谕,此界内税赋皆归我等所有,若是寻常时候,除去一年开销,倒也有余。如今君上体恤民情,免税三年,以复民生,华章门既归沧海,不可与国君相悖,如此,三年无半分银钱进账,当早做打算。”
凝寒道:“这倒好办,暂借一些,等熬过这几年,再逐渐还了便是。”
薛俊义道:“待客散后,再借方可,先谋划着,往何处借去才是。”
凝寒道:“药王谷如何。”
薛俊义道:“药王谷财力虽巨,也未必一定会肯,万不可因此生了记恨。故此,也该再寻两家,以作预备。”
凝寒略一点头。
薛俊义道:“待一切渐入正轨,也当选出人来,计算账目,管理仆役,外出买办,统收税银。此些事务,需选可信无二心之人方可,另需时候慢慢选来。”
凝寒道:“我不懂这些,有劳前辈谋划。”
薛俊义道:“前辈之称,咱自己人客套一下也便是了,在外,或外人跟前,门主可别忘了一门之主的身份。”
凝寒称是。
凝寒又道:“我明日有些私事,想暂去两日。”
薛俊义道:“反正现无甚要紧事,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