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婷只觉大脑一片空白,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也想不到,谢蓉儿给出的答案会是这样。薛婉婷下意识攥紧手,那感觉真实得回到事发当天:“蓉儿,可我手里那张房卡,千真万确是我自己的那张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蓉儿瞧着薛婉婷落入自己设下的局,心底一阵窃喜,脸上却瞬间垮了下来,双手猛地捂住脸,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身子抖得像筛糠:“老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是酒喝多了,昏了头,连房卡都拿错了?”她一边假哭,一边抽抽搭搭地吸着鼻子,眼眶泛红,陡然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质问:“婉婷,你拍拍良心想想,你要是真跟陆梓晨结了婚,我以后可怎么活?陈明又该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狠得下心,这么自私自利呢!就算你对我不管不顾,可你也不能忘了陈明啊!大学那几年,他对你无微不至,把心都掏给你了,那些日子,你说丢就丢,你的良心真的过得去吗?”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直直击中薛婉婷的内心,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疼得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谢蓉儿的一番话,像一把锐利的钩子,轻而易举地勾住了薛婉婷心底那些被她用尽全力压制的感情。刹那间,那些被尘封的、被深埋的情绪,像是决堤的洪水,彻底翻涌而出,将她淹没 。
谢蓉儿五官扭曲,满脸写着愤懑,扯着嗓子吼道:“陈明才去国外两个月,你倒好,转身就要嫁给别人!薛婉婷,你怎么能这么狠?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闺蜜!我和陈明掏心掏肺信你,你就这么回报我们?”说着,她狠狠吸了吸鼻子,眼眶一红,挤出两滴泪,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盯着薛婉婷,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
仅仅是片刻的沉默,薛婉婷紧咬下唇,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她,终究还是动摇了。
谢蓉儿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神情悲戚,突然快步上前,双臂紧紧环住薛婉婷,带着哭腔说道:“婉婷,我错了,我不该动手打你,我就是一时被这事儿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法接受啊!”说着,她哭得愈发大声,肩膀剧烈颤抖,“婉婷,求你了,把梓晨还给我吧,我对他的爱,你想象不到有多深。你还有陈明,可我呢,没了梓晨,我就什么都没了,你可怜可怜我吧!”
听到谢蓉儿的哀求,薛婉婷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着:“那我呢?我该怎么办?蓉儿,我已经不清白了,还怀上了陆梓晨的孩子!我何尝想结婚,可要是不结,这个孩子就会被抢走,我没有别的选择啊!”
薛婉婷越说越激动,泪水如泉涌,肩膀剧烈颤抖,到最后,泣不成声,只能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脸,任由悲伤将自己吞噬。
后悔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疯狂肆虐,她又怎会不后悔?可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就再难停下,她站在悬崖边缘,身后是万丈深渊,已然没了退路。
谢蓉儿双手死死攥住薛婉婷,指尖泛白,眼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声音带着哭腔,近乎嘶吼:“婉婷,赶紧去找陈明啊!你们曾经爱得死去活来,是命中注定的一对!你现在马上就去,把房卡拿错的事儿原原本本跟他讲,他爱你爱得死心塌地,绝对不会怪你的,说不定还能带着你逃离这儿,重新开始!他对你的深情,你最清楚不过了,他连你的人都视若珍宝,又怎么会容不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呢?”说着,她疯狂地摇晃着薛婉婷的手臂,像是要把自己的想法硬生生灌进她脑袋里,“你心里从来就没有陆梓晨,陆梓晨对你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这婚要是结了,往后的日子只剩煎熬,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听我的,去找陈明,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刹那间,一丝希望的光芒在薛婉婷眼底闪过,她猛地抬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心里反复回响着:蓉儿说得对,这或许是唯一的转机!
我对陆梓晨毫无爱意,他对我亦是如此,若真与他步入婚姻,往后的日子必然满是苦涩。我必须去找陈明,向他袒露所有,毫无保留。我和他曾经爱得炽热,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每分每秒都满是甜蜜,留下了数不清的美好回忆 。
我必须得去问个明白,要是陈明知道我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纯粹的我,他还能一如既往地接纳我,毫无芥蒂地要我吗?
要是我抛开所有顾虑,铁了心跟他走,他能不能带着我逃离这一切,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还有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他会把他当成自己的,真心接纳吗?这么想着,那些压在薛婉婷心头的阴霾一下被驱散,心底涌起满满的希望,每一个念头都像是一颗破土的种子,疯狂生长。
正在薛婉婷满心纠结时,命运像是听到了她的祈求,陈明竟临时回来了。这个意外的消息,瞬间化作一股磅礴的力量,注入薛婉婷的身体。她不再犹豫,攥紧拳头,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决定要去找陈明,把一切都摊开,彻彻底底地谈一谈 。
薛婉婷像是被一股决绝的力量驱使,猛地用力推开谢蓉儿,双脚全然不顾地上的冰冷,一把拎起厚重的婚纱,疯了似的冲了出去。她发丝凌乱,眼神中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刚一冲到外面,那满脸的悲戚与决绝瞬间被外面的保镖尽收眼底。保镖们看到她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惶,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仿佛预感到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他们瞧着薛婉婷不顾一切地朝着教堂外狂奔,心下一紧,立刻跟了上去,一边追一边高声呼喊:“少奶奶,婚礼马上就开始了,您可不能走啊!” 眨眼间,保镖们便跑到薛婉婷身前,张开双臂,试图拦住她的去路,“请您回休息室,千万别误了吉时!”
保镖们的呼喊和阻拦,此刻在薛婉婷耳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杂音。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陈明,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那些积压在心底的痛苦、迷茫和悔恨,都迫切需要向陈明倾诉。她只想抓住陈明这根救命稻草,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到一个全新的天地,重新开始生活。
薛婉婷气喘吁吁地奔至教堂侧门,心中的急切让她顾不上周遭一切。然而,还没等她抬脚跨过门槛,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她团团围住,阻断了她所有的去路。
“让开!通通给我让开!别挡我的路!”薛婉婷声嘶力竭地怒吼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下,瞬间冲花了精心描绘的妆容,睫毛膏晕染在脸颊上,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狼狈至极。
薛婉婷眼眶泛红,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她拼尽全身力气,一次次用肩膀去撞、用手去推阻拦她的人。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她的反抗在这强大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都给我让开!再拦我,我真的不客气了!”薛婉婷情绪彻底失控,声嘶力竭地怒吼。她心急如焚,抬手就从发间狠狠拔下一枚发卡,尖锐的一端直直对准自己的肚子,手因愤怒和激动而止不住地颤抖。“你们敢再上前一步试试!这可是陆家第四代,要是出了差错,你们谁担得起这责任?”她双眼圆睁,满是血丝,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似乎真会为了离开,不顾一切做出傻事 。
薛婉婷那句裹挟着决绝的威胁,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刹那间,炸得现场的空气都好似冻结了。原本如铜墙铁壁般阻拦的保镖们,此刻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眼神里写满了犹豫与惶恐,伸出去的手臂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半空中,随后缓缓缩了回来,每个人都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剑拔弩张、令人窒息的当口,一道低沉又透着彻骨寒意的声音,从薛婉婷身后悠悠飘来:“陆家第四代有什么闪失,你就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直直砸在薛婉婷的心尖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不用回头,仅凭那熟悉又冰冷的声线,她便知晓,是陆梓晨来了,一场更为激烈的交锋,怕是在所难免 。
“我……我……”薛婉婷嘴唇微张,喉咙却似被无形的手扼住,那些原本在脑海中翻涌的解释,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挣扎。她的眼神慌乱游离,根本不敢直视陆梓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满心的忐忑与无助,让她在这一瞬间彻底失语。
“你这般不顾形象,发疯似的冲出去,心里想的,不就是见你的前男友吗?”陆梓晨站在原地,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那股仿若能掌控世间万物的压迫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薛婉婷彻底淹没。他的眼眸冷若寒霜,像是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不带丝毫温度地审视着面前这个狼狈的女人,“行,既然你这么想见他,我成全你!”他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语气中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有那个本事。只要他点头,愿意带着你远走高飞,那这婚约,即刻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