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月任务:粗布二十匹、平布二十匹、细布五匹、绢五匹、绫五匹、罗五匹、绸三匹、缎二匹、锦一匹。
· 一半任务:粗布十匹、平布十匹、细布三匹、绢三匹、绫三匹、罗二匹、绸一匹、缎一匹。
随着金纱纺的管理逐渐步入正轨,阿瑶开始细细盘算起任务完成的状况。这三个月是按照一半的任务量的来算的,首月管理混乱,还差八匹布未能完成;次月,众人奋力劳作,情况稍有起色,可依旧差了五匹。如今,第三个月即将结束,当月任务算是完成了,在剩下的五六天里,还能再赶制出三到四匹布。这么一算,总共还差九到十匹布。
她知道,从第四个月开始,任务量将增加到每月六十六匹布。在纺房、织房和染房的姑娘们们全力以赴,且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她每月最多也只能完成四十匹。
一想到即将面临的鞭刑,阿瑶的心情愈发沉重。虽然每少一匹布只罚一鞭听起来好像不多,但细算之下,每个月至少也得承受二十多鞭呢!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已经感受到那鞭子抽打在身上的剧痛,每一下都重重地抽打着她脆弱的意志,而且,这份痛苦,还将月复一月,陷入无尽的轮回。
阿瑶下意识地看向自己房间里那九匹崭新的布,陷入了沉思。她缓缓踱步到布前,伸手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布料,指尖微微颤抖。随后,她又顺手拿起那个能赊账买布的小铃铛挂饰,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在金纱纺的院子里,温暖的阳光挥洒而下,映照着姑娘们忙碌的身影。这一天,这里的气氛异常热闹,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朝廷都会安排技艺精湛的纺娘、织娘、染娘来到金纱纺,向这里的姑娘们传授技艺。
纺房里,三位纺娘的到来让这里焕发活力,纱线在她们的手中轻盈地旋转,她们向姑娘们展示着如何将松散的原料转化为坚固的纱线。织房内,三位织娘脚踏织机,手指翻飞,每一次穿梭都带着独特的韵律,毫无保留地传授着织布的秘诀,每一梭每一线都凝聚着她们的巧思与匠心。
染房里,除了染娘之外,还有染匠,共来了五名。他们精通各种染料的调配和布料染色技艺,正传授着如何将白色布料染成绚丽多彩的颜色。阿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染房,因此她也细心地向染娘和染匠们学习起来。她专注地看着染匠们的每一个动作,不时提出问题,眼神中满是求知的渴望。
就在这忙碌之际,一个名叫何清婉的纺房的姑娘,在与她的同伴林秋蓉和卫流霞前往茅厕的间隙,她盯上了一个独自去茅厕的织娘。趁着四下无人,清婉果断行动,用力打晕了毫无戒备的织娘。随后,清婉迅速换上了织娘的衣服,匆忙向大门走去,同时给同伴使了个眼神。
清婉利用织娘的身份,向门口看守的狱卒谎称自己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先行离开。狱卒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心中不免生疑。狱卒眉头紧皱,上下打量着清婉,目光中透露出警惕,不过,他们对照着凌雪瑶提供的会武功的姑娘名册,仔细查看了每一张画像,却发现此人并不在其中。犹豫再三,狱卒最终还是放她离开了。
与此同时,秋蓉和流霞留在茅厕附近,心急如焚地守护着昏迷的织娘。她们的双手紧紧交握,指甲都陷入了掌心,心悬到了嗓子眼,默默祈祷织娘能晚点醒来,为清婉争取更多的逃脱时间。
就在这时,柳如眉的身影出现在了茅厕的门口。她的目光锐利,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晕倒在地的女人,正是刚刚还在传授技艺的织娘。一瞬间,她便洞悉了这一切背后的真相。
“你们在干什么呢?”柳如眉走近秋蓉和流霞,故作不解地问道。
“没……没干嘛,休息一会!”秋蓉神色慌张地回答。
“在这休息?这里人来人往的,不安全。我知道一个有地方,比这里安全的多。跟我走吧!”柳如眉说道。
“你……你要带我们去哪?”流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呀!怎么?不相信我?”柳如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要不了多久,这个织娘就会醒来。一旦醒来,她肯定会大声呼救。到时候,狱卒们会立刻赶来,然后惊动大人。何清婉的逃脱计划就会彻底失败,她根本跑不远。”
秋蓉和流霞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柳如眉,但她们此刻也别无选择,只能相信她。她们一行人来到了僻静的柴房,将织娘安置在那里,并小心地栓上了门。
“你确定这样就安全了?”秋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当然,这总比你们在茅厕外面干等着要安全得多。”柳如眉自信地回答。
“可是,她醒来后还是会大喊大叫的。”流霞依然感到不安。
“这个地方平时很少有人来,除了需要搬柴火去灶间做饭。而且,今天晚上做饭需要的柴火已经搬走了,再需要用柴也要等到明天早上。这个地方偏僻,就算她醒了,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柳如眉解释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秋蓉好奇地问。
“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嘛!好了,我们就当没见过面。你们也别说见过我,我也不会说见过你们。”柳如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秋蓉和流霞就这样离开了柴房,各自回到了纺房和织房,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中却充满了对清婉成功逃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