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廓道:“鹰,鳄,我,3人都曾被国王认命为三军主帅,披挂出征。”
巴国之鹰:啸屠。
巴国之鳄:墨璧。
新任的巴国之虎:猇维。
巴国之狐:坤廓。
阑疾追问:“您的意思是,猇维刚接任巴国之虎,还没有机会挂帅出征?”
坤廓耸耸肩,道:“他很快就有机会了。”
“哦?”
坤廓说:
“若西讨蜀国的计划能明年落实,我大概率会成为西征军的主帅,猇维则很有可能被国王认命为副帅。”
阑疾被吊起了兴趣,他继续问:
“哦……难道三军统帅不会是啸屠或者墨璧吗?”
坤廓摇摇头,道:
“首先,墨璧不会被任命为西征蜀国的三军主帅。他的嫡系部队在陆战中最弱,而打蜀人主要靠陆战;”
“其次,您在晚宴看到,啸屠老成这样子了,身体也不好,不大可能作为主帅远征蜀国;
“另外,我若成为主帅,辈分大了我一辈的啸屠自然不会当我的副帅。”
“墨璧有可能成为副帅吗?”阑疾问。
坤廓说:
“若前任巴国之虎(沙诃)还活着,年轻的墨璧还有可能作为副帅出征,作为国王的耳目监督主帅沙诃;然而,沙诃(猇维的父亲)已经死了,明年只会由我、猇维2人挂帅征战,因为吾王现阶段的意图是扶持猇维的势力,让遭受重创的曋氏一族重新支凌起来;但是,让年轻的猇维单独挂帅出征是不可能的事情。”
阑疾越听越懵圈,问:“元帅此话何解?”
坤廓静静地喝了一口茶,然后款款而谈:
“首先,每一次远征,都会从终离山五姓中调兵遣将,而让经验欠缺的猇维单独统帅大军西讨蜀国是致命的,我,鹰,鳄,都不会赞成……”
“其次,啸屠与墨璧是一伙的,已经死去的沙诃与啸屠曾是死对头,这情况,整个巴国上层都知道。所以,啸屠现在倚老卖老针对猇维,墨璧则见风使舵,跟着啸屠针对猇维。以殿下您的睿智,应该能在晚宴上轻易感受到。吾王是不大可能让墨璧与猇维共同挂帅西征蜀国的。”
阑疾问:“哦……你刚才说死对头?”
“对。”坤廓回答。
“为什么沙诃与啸屠会成为死对头?”阑疾追问。
“这要从那一场二十年前的战争说起。”
阑疾喝了一口茶,道:“我在认真听着。”
坤廓耐心道:
“二十年前,我们的巴王刚刚接任大位,就是我们如今的巴王,他当时很年轻;而我,那时候尚未成为元帅,血气方刚军功寡薄……”
“那一年,巫咸国国王联合南方的濮人、芈人,共同讨伐我们巴人,南北合进声势浩大,意图把我们巴人亡国灭种……”
“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期,整个南方水道都被火与血染红了,我们巴人虽然腹背受敌,仍然能凭借水师优势不断杀伤夹攻我们的巫咸人、濮人、芈人。墨璧的爷爷乃当年的巴国之鳄,他那时候统帅着巴国最强大的一支水师,比我们巴王的近卫水师还要强大……结果,他老人家最后在南方水道的血腥战场上力尽而亡,那一支隶属于他的强大水师被敌人彻底打残了,战死与伤残者十之七八……”
“我们巴人是靠在水上贩运食盐起家的,可想而知,在我们巴人战士的心目中,‘巴国之鳄’的名头远比鹰、虎、狐要响,时至今日,墨璧为首的樊氏水师依然没有回到原来的强盛……二十年时间,虽足够孵化出新一代的巴人战士,他们却比不上那一代死伤惨重的精锐。”
“不止孵化一代。”阑疾说。
“对。”
突然,坤廓黯然伤神、欲言又止;良久,他才缓缓说道:
“我的父亲也死于那一场决定我们巴国存亡的战争……战后,我被巴王认命为新的‘巴国之狐’,带领劫后余生的相氏一族慢慢走出低谷……”
阑疾感受到坤廓的情绪,柔声安慰:
“元帅,今年秋天出征巫咸国,巴王只任命您一人为三军统帅,没有任命副帅,足以看出他对您的信任。”
坤廓坦荡回应:
“不,不,不,这主要跟吾王刻意打压啸屠、墨璧有关。”
“打压?”
坤廓没有再解释,他凝视阑疾说道:
“殿下,接下来,我将为您详细讲述沙诃与啸屠二十年前的故事,他俩的故事可就精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