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录下来了？”
随着村长的发问，站在角落里头的男人利落答应一声。
“村长放心，妥当！”
注意到角落里头的男人，阿苦看清楚他手里的家伙时，脸都吓白了。
那东西稀罕玩意，叫什么D什么的，听说能录像，城里头有钱人结婚都要用这个录像。
也就是刚才自己的话都被录下来了？
证据确凿了？
阿苦脑瓜子嗡嗡的，觉得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那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李医生已经说了，这孩子康健得很，要是中途死了，我就把这东西交给警察！”
“你瞪我也没用，这东西我多弄几分，谁手里有，也不会让你知道，你总不能把我们都给杀了吧？”
“阿苦摇摇头，开什么玩笑，一个村有百来人呢，自己就算有那胆，也没那本事不是？
记忆褪去，阿苦来不及思考，一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出现，带着不怀好意的怂恿与教唆。
“你看看，从前的你是多么没用，谁都能欺负你，踩你一脚，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不好受吧？”
“为了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没日没夜提心吊胆，守着、护着，小心翼翼，这样的日子，真的是你自己愿意过的吗？”
“就因为那些人拿这事要挟你，你怕死，窝囊，所以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处处看人眼色，连个屁都不敢放，整整五年，这样憋屈的日子整整过了五年，难不成，你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
阿苦听着这些不怀好意的话，迷迷糊糊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偏偏他现在脑子半梦半醒，根本无法正常思考，不知不觉就顺着那个声音往下来了一句。
“那我该有什么想法？”
那样的日子他当然不会忘记，但那时候的他什么本事也没有，的确是他们口中那些的窝囊没用，不像个男人，可事情都过去了，再想这些也没有什么意思。
但那个声音仿佛抓住了什么让它兴奋的点，立刻出言蛊惑。
“难道，你就不想反抗他们，教训他们，让他们也知道，你不是个孬种，不好欺负？”
反抗吗？
阿苦当然也想，但那个时候，自己的确没有反抗的能力，再说，他就是为了不蹲局子，不吃枪子才乖乖听话，他可不想一命换一命！
那个声音仿佛成了他肚子里头的蛔虫，一眼将他最隐秘的想法窥破：“但现在不一样了，你已经学了不少本事，在加上我，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就能让那些欺负你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只要你想。”
“消失？”
阿苦双眼迷离，喃喃自语，当真有些心动。
是啊，自己现在可不是从前那个没用的男人，自己只需心念一动，就能日行千里，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化水为冰，连有异能的妖魔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更何况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
不过是发上发上一场洪水，就能让破落村子彻底消失，那些令人讨厌的无知蠢货，只要他们消失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自己的来处，自己从前那样窝囊不堪，处处受人欺负的人生就能从此翻篇，彻底成为过去了！
感受到阿苦逐渐加速的心跳，那个声音又在他的心口落下重重一击，就这一句，彻底成了断去他最后一丝理智的稻草。
”你现在已经足够强大，还怕什么呢，真理永远掌握在强者手里，规则，那是对弱者才有用的，你想想那些高官，哪一个会乖乖守着那些条条框框？“
阿苦十分赞同，那些能当成大官的，哪个不是名校毕业，学富五车的，难道连他这个小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他们会不知道，可他们明明知道，却敢无视，却敢肆意凌驾于法律道德之上，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站在高处，手里捏着权力？
自己可比他们还要厉害一些，为什么自己还要遵守这些破规则，乖乖当个弱者？
阿苦双眼泛红，眼底黑气弥漫，将原本清明的眼染了一层浓重的阴霾，仿佛他现在已经站在高处，低头俯瞰，只觉得脚下踩着的并不是土地，而是蝼蚁一样愚蠢弱小的人。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本就古往今来最强硬，最适用的规则，他凭什么不能照着自己的心意来呢？
阿苦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感受到腹部传来一阵一阵烈火灼烧的痛感，但他不仅没有觉得痛苦，反而觉得有种前所末有的痛快！
力量源源不断的涌来，控制闸门的开关失去控制，在这副皮囊里头横冲直撞，很快将这副身体据为己有。
阿苦知道，这是妖化入魔的征兆，但他不想挣扎，也无力挣扎。
他不想甩锅，这种种想法，皆是出自自己本心。
而不是吞丹造成的后果。
一时间，整个怪石峰黑气萦绕，妖气冲天！
因着怪石峰中寸草不生，周围荒芜，等附近的土地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但好在，土地山神之间应有感应，兜兜转转，消息倒是传回了丽城城隍和梅城土地那。
王老太爷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差，他实在想不明白，阿苦不过是消失了半个多月，怎么就同妖魔扯上一关系。
但他不能不管，于是匆匆交待几句之后，就随着丽城城隍一起赶到千里之外的怪石峰。
同行的还是开什柴沂，他虽已经不管事多年，但好歹占着位置，此时他们都是连带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脱不开干系。
“我们必须在诛邪师到来之前，将这事给平了，否则我们就是想拉吴老弟一把，也是有心无力。”
在这事之前，丽城城隍对阿苦印象不错，虽不知前因后果，但看在旧时的交情上，他倒是愿意拉扯他一把。
相比较丽城城隍，王老太爷与柴沂更加担心阿苦的处境，他们已经压住了想要上报天听的文书，但以他们的力量，也只能拖延三日，要三日之内无法平息，一切将无法回转。
但他们看到眼前一幕的时候，还有忍不住怔愣原地。
“柴老哥，你已经多久没有见过这样浓重的妖气了？”
丽城城隍站在半空，他们现在其实距离怪石峰还有很远的距离，但却能够感受到冲天的妖气，居然比当时诛杀藤妖的时候还有厚重几分。
“我合理怀疑，他破戒吞妖为食，否则再怎么强大，也绝不可能在这样短暂的时间积聚这样强的妖气。”
他一向心细，文书传来的时候，特意留意上头的文字与时间，虽说发现这股妖气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日，但当时文书上写得明白，当时这里的情形，还只有妖气萦绕，侵占方圆十里，而现在，这股妖气不仅将整个怪石峰笼罩，连着周围五座峰石河岸皆被侵染，草木均有枯死之象。
“可传来消息的土地神也说过，因着怪石峰是个荒凉之地，连草木都不生，更别提有什么妖怪了，短短几日，他又是从哪寻到妖怪的？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王老太爷理智得很，他觉得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作不得数。
“你不必担心，都是自己人，我们同你站一块，不会随便给吴老弟扣罪名。”
柴沂拍了拍王老太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太过紧张，说到底，丽城城隍肯站在他们这边，也是存了大事化小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