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廷好像能读她的心一样，“没人能够一直维持那个所谓好的自己。在你看来，好人坏人，他们的区别，是天生就被分了好坏吗？”
苏绾绾顿了一下，“我们总会有不好的念头。”
“是。”
顾明廷道。
“你也会有吗。”
苏绾绾道。
“当然，我是人，不是好人。”
顾明廷又道，“众人皆苦，多少人穷途末路。我还未被推向什么绝境，但我不必要求自己要对每一个人都好，也无需去伤害无辜之人。”
说到这。
苏绾绾又道，“当初你为了救我，昏迷不醒，不是绝境吗？”
“不是。”
顾明廷摇头。
苏绾绾想了一下，“你父王被困在边境不能回来的时候？”
“差不多。”
顾明廷道，“失去你们，或许是我的绝境。”
那么，群玉真是一个复仇的高手，摸透了仇人的心理，既要复仇就要毁掉这个人真正在意的东西，比毁了他这个人还要残忍。
“其实，我们只会被自己困住。”
顾明廷道。
好严肃的话题。
苏绾绾有意让气氛轻松下来，“你莫不是把我借你的书都读完了，却是反过来做了开导我的老师了？”
“只是想让你高兴起来。”
顾明廷笑了笑，“绾绾嫌我啰嗦了？”
“我知道怎么做的。”
苏绾绾也不想他担心，“不过听了你的话，我觉得好多了。”
“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顾明廷揽住她的身体，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如同一对交颈鸳鸯。
“你快写完他罢，我想睡觉。”
女子道。
“好。你现在睡，我马上看完了。”
顾明廷道。
苏绾绾只听清了半句话，多日累积的疲惫如潮水一般淹没了她，丢掉了脑子里所有的意识，卧在他的怀中沉沉的睡着了。
绾绾只是累了。
顾明廷抚弄她的头发，胸口下面似被什么东西堵着，他低下头，从她怀中看见了一方斜出来的料子。他轻着动作将那块料子摸了出来，却又好像抓到了别的，有一点烫。
拿出来了。
用手帕包着的一册…书？
是书，只是被烧的猜都猜不出是什么书了。
绾绾就是为了这本书，才被烫了手吗。
她从宫中出来后，又去了哪里吗。谁会让她不高兴，还是发生了什么让她不高兴。方才见她纠结又自责的样子，却不像是别人做了什么，倒更像是在跟自己置气。
“世子。”
侍女走进来。
“嘘。”
顾明廷竖指在唇前，横了那侍女一眼。
侍女立即退了下去。
顾明廷将苏绾绾安置在里面的长榻，盖上毯子，确定没有冷风吹进来就出去了。
“什么事。”
侍女走上前，将一只耳环递给了他，“这是广陵王府的人方才送过来，说是姑娘临走前掉的。”
顾明廷拿在手上，“没错。”
是绾绾的耳环。
绾绾最后离开的地方，是广陵王府。
她不高兴，是因为姬策？
“过来的人可还说了什么？”
他道。
侍女摇头，“没有。不过那小厮说，这是寿光县主捡到的。”
顾明廷，“…”
“退下罢。”
“是。”
顾明廷凝眉，默默的陷入了无言之中。
郑府，兰墨寒最近有点苦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