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儿生于南难海,长于南难海,是世上唯一一条鲛人了。她的父母死于三百年前的夺位之战中。
“南南,又来人了!”小海豚像一支箭唰的向南儿驶来,快要撞到南儿的鱼尾巴了。
“阿花,小心点,你快撞到我了!”南儿敏捷一躲,自己倒是躲过了这场被小海豚推倒的灾难。
可阿花就没那么幸运了,一下子撞到了后面的珊瑚礁上,疼的阿花直流眼泪。
“哈哈哈哈,阿花,你好好笑哦!”南儿乐呵呵地笑,差点喘不上气。
“南南,我说,来人了!!!”阿花气鼓鼓地说,“还是两个人!”边说边在原地打转,这是阿花焦急的表现。
“来了就来了呗,等等,你说什么?”南儿刚开始不在意地说,直到她突然发现阿花说的是来人了!
“对对对,南南,你这坏习惯该改改了,总不听我说话。”
“来人了,该怎么办啊?”南儿轻蹙眉头,墨蓝色的大尾巴不自觉地甩摆着。
“对了,瞧我这鬼记性,我可以像以前一样吓唬他们!一百多年都没有人来了,怎么突然来人了呢?”南儿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这次只好委屈委屈那两个人了。”
只能加大力度吓他们了,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来!
“阿花支持南南!”阿花欢喜地吐泡泡,还是南南聪慧,有主意。
这天夜晚,万里无云,只有明亮的繁星和圆润的明月。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也格外的亮。
李润鋥借着银辉徒步来到海边,望着深不可测的大海。
银辉散落在海域之上,给海域增添了几分朦朦胧胧的美感。
海风微吹过耳畔,带来隐隐约约的歌声。
歌声?
李润鋥微微皱眉,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歌声?
歌声如梦如幻,听的不真切。李润鋥像被鬼怪抽去了灵魂般,不顾自身安危,抬步踏入了海水里。
海水渐渐爬上李润鋥的身体,浸湿了他的水墨青衫。
“这下应该差不多了吧?”南儿躲在一块礁石后喃喃道,“我得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怎么会是他?”南儿震惊地看着失魂的李润鋥,心里是说不上的欢喜与恐惧,“他怎么会来南难海?”
欢喜的是见到了芳心暗许的公子,恐惧的是自己于他是个异类。
“哎呀,遭了!”就在南儿思索的片刻,李润鋥已经不见了踪迹。南儿正疑惑,人去哪了?突然又想起他不会凫水。南儿不可思议道,“他不会沉水了吧?”都怪自己,早知是他,自己就不会采取这种法子赶人走了!
南儿熟水性,把沉入海中的李润鋥拖上了岸。
月辉之下,男子身姿颀长挺拔,只不过湿了身。女子穿着轻飘飘的薄纱,只不过下身却是一条巨大的墨蓝色鱼尾。
南儿痴痴傻傻地看着李润鋥,手指不由自主地摸了男子的脸。
“当年见你的时候,你也是穿着这件衣裳呢,如今见你,你还是穿着这件衣裳。”南儿轻声细语道,“穿湿的衣裳很难受吧?”
“可是我也没有换洗的衣裳给你。”
“你知不知道,我很欢喜你,可是,我也明白……你是人族,而我却是一个异类……”说着说着,南儿流下了眼泪,滴落的瞬间变成了颗颗墨蓝色的珍珠。
“你应该不会怪我,消除了你的记忆吧?”
“你怎么会来南难海呢?”
不一样的梦境
这次的梦境与往日做的大不相同。
这次依旧没有看清女子的脸,但看见了女子身体的不同。
他吃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不敢去想这是不是假的。他看见了传说中的鲛人,鲛人与他一起生活在一起。
这个梦境困扰了李润鋥三年。三年里,只要一入睡,便会梦见一个看不清容貌与身材的女子。
他只知道,自己跟那个女子在一起很快乐。每每一醒来,心口宛如刀剜般刺痛。
她有一条巨大的墨蓝色鱼尾。她常常躲在礁石的背后偷偷看他,鱼尾被她一甩又一甩,在大海之上溅起浪花。
他听见自己唤她,“南儿。”
“嘶——”李润鋥扶着头从海岸上站了起来。“怎么今日做的梦不一样?这是哪?”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南难海的海岸。
“公子,属下还以为!”春钰见李润鋥一夜未归,又因殿下吩咐不能跟着他,一直等到天亮才来寻李润鋥。
急急忙忙赶到南难海处,看见李润鋥在海水前沉思。
他怎么什么都记不清了?衣裳怎么是湿的?
“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或许只是个传说……”春钰担忧李润鋥的安危,提议还是不要寻鲛人了,但是枝姑娘是殿下的心头肉……
“春钰,南难海传说可能是真的。”李润鋥深吸一口气,放在腿边的双手颤抖,“或许,昨夜的是鲛人。”
南难海传说、记忆混乱、衣裳半湿、在岸上醒来……以及那个困惑了他三年的梦境,他或许真的遇见鲛人了,只不过鲛人把他的记忆磨掉了。
枝儿,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