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和众人都站在河岸边观望,独目人身材高大、皮肤惨白、模样怪异,都惊讶的无人啃声。羊圈、草堆和树木多少挡住了视线,只闻得金戈声声,但见人影闪动……。
夏禹叹口气,“熊曦性急,万一有个好歹如何是好……”
皋陶道:“君上这话已经说了多次……。”
夏禹沉默不语……。
雪儿很认真的道:“典正大人说了,熊曦大哥有封侯之像……”
说话间只见独目人狂奔而走,状及狼狈。众人又看了一会,见独目人在远处搭建营帐,典正疑虑道:“独目人败而不退,看来还有恶战。”
夏禹嗯了声,“我们先回大帐,午时华阴君大人要来……”
哈桑去给黄金武士们裹伤,曼斯柯跪在小木桌前,将断臂平耽在桌面上。华阴君去栅栏前拣了半截断木,用佩剑削了两片平整的夹板。曼斯柯不愿口中咬着木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华阴君猛然用力将断骨复位,曼斯柯头冒冷汗硬没出声……。
华阴君从布袋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黑色粉末在伤口上,用细麻布裹了,在绑好夹板,对曼斯柯道:“我是个铁匠,木头活也不输匠人,采药炼丹就只能说凑合……”
曼斯柯起来躬身谢了,一位蛮族战士拿了块粗麻布拖住手臂系在脖子上,曼斯柯搽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大人,河那边还有圆木,就是都没力气了,再叫些人来,连夜就能把护墙修好。”
华阴君沉思片刻,“现在天起炎热,战死的勇士要尽早埋了,黄金武士的遗骸要葬在瑶池的骑士墓园,酋长大人,你帮一下哈桑大首领……”华阴君看了一下周边,见横竖有四、五具独目人的尸体、残肢,对桑父道:”都弄到栅栏外,堆上柴草烧了……”桑父方才点头,猛然一名趴在栅栏外浑身扎满箭支的独目人跳起身就跑,众人都吃了一惊,华阴君眼快,用脚尖挑起一支投枪,扬起手臂却迟迟没有出手,眼见独目人跑的远了,扔掉投枪道:“让他多活两日……”
桑父不甚明了,独目人显见还有后援,这如何守的住……
华阴君道:“天阴,要防独目人在战。天黑就好了,独目人夜不能视物……”说着对曼斯柯道:“酋长大人和手下先去吃饭、歇息,天黑后在来值更。我去马厩小睡一会……”
桑父顺着父亲的背影看过去,玄玲子依然手握剑柄站在原地……。
午时过了许久,也未见华阴君的身影。夏禹让皋陶去桥那边看看,他还是担心熊曦。不想皋陶却被守在桥头的黄金武士挡了回来……。
夏禹也无奈,到天黑也没见有人从桥上过来。转天早起见天色还是阴沉沉的,在帐前站了一会,见酋长曼斯柯一只手吊在脖子上,身后是几十名蛮族战士抬着十多具战死者的尸体,过了桥就往远处去了,显见是去埋人的……。
旷野里一片寂静,突然间传来粗犷的嘶吼声,远远看过去,蛮族战士绕着一堆篝火手舞足蹈,连吼带叫……。
皋陶走了过来,“大酋长伤的不轻,不知旁人如何?”
夏禹又担心起熊曦来,叹口气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瞥眼看见典正从营地里出来,不等典正走到近前就大声道:“典正大人,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典正暂时统领赤衣护卫和军士,被夏禹问愣住了。他想了片刻摆了下手,几人进了大帐,夏禹让雪儿去营地的厨下弄了些熟肉和水酒来,一碗酒下肚,夏禹和皋陶都望着典正……。
典正道:“这里的事我知道的不比君上多。我们回返时还有落印屯的事情要处理,这里面有蹊跷……”典正摇摇头,“车骑将军也就是个武士出身,还没有资格被轩辕大帝赐姓,荀姓是中土帝姓,怎会出现在西域绿洲……”
夏禹哦了声,“你的意思是这中间有古怪?”
典正道:“正是,轩辕大帝有嫡子、庶出二十五子,在烹杀蚩尤后,除去被流徙的几子,都被赐姓封侯,位在一等公爵。此后但凡生子、立户都需到大殿报备,只有荀姓一族失去踪迹,下落不明……。”
皋陶道:“这我也听说过,坊间流言荀氏无子早亡……。“
典正笑了笑,“未必如此……。”
夏禹点头道:“如果不是巧合,那荀氏的地位远在车骑将军之上……”
典正道:“这正是令人费解之处,但可以断定,落印屯的荀泽长老应是中土荀氏后人……。”
夏禹望着典正,“怕是荀泽长老有什么难处,以后无事就来大帐,多说些中土的人文典故,我一个涑水的耕夫能知道多少……”
皋陶笑道:“君上过于自谦了……”
天色终于放晴,夏禹吃过早饭就喊来典正和皋陶,才说了几句闲话,雪儿从帐外探进半个脑袋,“我看见熊曦大哥了……。”
夏禹几人急急出了大帐,只见河岸边已经摆着七八具裹着白麻布的尸身,熊曦和几名虎侍卫站在一旁,桥上还有一长溜抬着尸体的队伍在过桥……。
夏禹和典正对视了一眼,都明白这是战死的黄金武士。夏禹没有看见华阴君和桑父,心下不免一阵瑞瑞不安。一会儿桥上人空了,只见熊曦和几名虎侍卫朝河岸鞠了一躬,便大步向大帐走来……。
眼见熊曦近了,夏禹抹了下眼角迎了两步。熊曦大咧咧地叫道,“君上,独目人被我们打跑了……”
典正趋前道:“君上这两日时时刻刻都在挂念熊曦大人……”
熊曦见典正不似说笑,这才躬身道:“让君上挂念,哈桑大人说我们都是远来的客人,让我们在后面观战……”
皋陶道:“看情形战事惨烈,司徒大人他们都没事吧?”
熊曦点头,“司徒大人神勇,连杀两个独目人……”
夏禹笑了,“那你可有收获?”
熊曦正等着这话,神情得意的笑道:“我也杀了一人……”
皋陶道:“可有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