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山顶传来一声喊:“刘哥,成了!”
镖师们回神一瞧——
一帮人从山顶探出头来,他们与贼匪打扮相异,虽也是江湖衣衫,却整齐利落,一个满面胡髯的汉子听到方才的喊声,哈哈大笑,声音分外爽快:“兄弟们干得漂亮,等回了长安城,刘哥请你们下馆子好好搓一顿!”
这人?!
我瞪大眼看着他,半天未作声。
所有人会合后。
林镖头看着眼前以胡须汉子为首的一波人,抱拳诚挚一礼道:“承蒙各位壮士相助,若没有诸位出手,镖局众人恐怕凶多吉少。”
“哈哈哈,举手之劳举手之劳,”汉子一摆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江湖中人的本分嘛,这帮孙子太没有规矩,合该好好教训一番。”
说到这帮贼匪,只见林镖头走上前去,将刀架在被镖师按在地上的贼寇头子颈项处:“缘何劫镖?”
贼寇头子倒是识时务,看自己这边的人全军覆没,立刻软下身段,老实交代:“俺们本是晋阳城中人,实在是朝廷不管事,过不下去日子这才上山做贼,俺原先就跟在人后干过这个,这些天又缺银两,就自己重新集结了一帮人想要赚点油水,不成想不懂江湖规矩,得罪了二位大人,还请大人们有大量,饶了俺们一条性命。”
林镖头略做思索:“放了你们却也不难,只是在放你们之前,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可还会再来劫镖?”
“不会,不会,保证以后再不劫镖了。”贼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从今以后金盆洗手,再不干抢劫越货之事!”
“那日后你准备怎么生计?”
“种田,种田!号召兄弟们,都去种田!”
听了这话,我一个没忍住,噗嗤一乐。
林镖头回头看我:“韩笑,你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无碍,大胆问他!”
于是我上前一步,问那贼匪头子:“你家中留有田产?”
“那必然!”贼匪想都没想,“虽不丰厚,养活自己那是绰绰有余!”
“既然你家中早有田产,却不务农反而来做贼,可见你是个好逸恶劳,一掷千金的人,”我一挑眉,“既是好逸恶劳一掷千金,又怎能指望你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能转了性子?你回答得如此果断,怎的,你这把精心打造的宝刀就这样扔了不成?”
贼匪看向那把崭新的鬼头刀,脸色兀地一变。
林镖头听了这一番话,随即呵呵一冷笑:“恐怕是担心自己项上人头不保,现编出来诓人的幌子吧!”
“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林镖头将刀在贼首脖颈上一抵,“家中可还有亲族父母健在?说!”
贼首看着林镖头。忽地,视线一跃,一脸惊恐地大喊:“镖车!”
林镖头听见镖车二字,明显分了下神,只见那贼首抓起地上一把泥土朝林镖头眼睛一抛,再反脚踹倒压住自己的镖师,抄起手边的武器大吼一声朝前砍去。
此刻只有林镖头离贼首最近,电光火石间,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眼看着刀刃即将落在林镖头身上,那贼首白眼一翻,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几乎是立时没了生气。
众人回头——
江怀璧收起手中淬毒的银针,走到我旁侧。
那中年汉子在我说话时便一直盯着我,现下应当是确定了,出声道:“这位小娘不是。。。。。。”
却在看到我身旁的江怀璧时,瞳孔一缩,目光骤然一滞,没有再说任何话。
晋阳一家茶馆内。
林镖头和刘壮士攀谈着饮大碗茶,其他镖师们也分别坐在别的桌前,三三两两说着话,我和江怀璧自然也不例外。
众人交流的话题天南地北,但都对一个东西赞不绝口——晋糕。
晋糕,又称“晋城糕”,是晋阳的传统特色糕点之一。它以精选的小麦粉为主要原料,加入糖、蜜、芝麻等辅助材料,制作过程中,采用独特的手工工艺,通过擀面、摺叠、切割等手法,最后形成层次分明的糕块,入口软糯,甜而不腻,回味悠长。
“……听闻最近晋阳府的买卖不太平,想来该是如这般的山匪捣的乱子,刘壮士出手相助,鄙人真是感激不尽。”我正津津有味品尝着糕点,林镖头和刘壮士交谈的声音陆续传入我耳朵。
只听刘壮士喝口茶:“害,来晋阳办事情,路过那片地界,顺手之劳,林兄弟不用这么客气,我看我们接下来的行程大致相同,不如就一路同行,就当交个朋友,如何?”
“正有此意。”
突然,刘壮士将目光投向我,说道:“话说回来,我和你们镖队这小娘还有过一面之缘呢。”
“正是,”我微微一笑,向林镖头等人解释道,“我们在长安一家酒庄相识,刘壮士至情至性,我们相处得很融洽呢!”
“哈哈哈,当时你还说要找我讨茶喝,没想到这么快就兑现了,这趟晋阳来的值!真值!”刘壮士大手一挥,“这顿茶我来请,兄弟们尽管敞开肚子,包你们满意!”
“不过,”他话锋一转,“你身边这位,感觉也挺面善,敢问公子名号?”
江怀璧一愣,抱拳道:“在下姓江,名怀璧。”
“姓江。。。。。。是吧。”刘壮士似乎略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江怀璧,没有再与我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