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爱珍不语,低身抱着两个孩子。不争气的眼泪溢出来。
杨爱珍的父亲见状,说:“这么吵,孩子能睡着才怪。南南、囡囡都听到了,早晚都要说,让他们知道也好,看清那人渣,以后别老惦记他。”
“爸,你就别说了。”杨爱珍心里已经下定决定似的。
“好,不说!”杨爱珍的父亲嘴上说不说,但心里生着闷气。
“爸,有空将抽屉里那张支票还给他。”
此刻,杨爱珍父亲差点跳起来。
“什么!你这是做什么?”杨爱珍父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杨爱珍已恢复平静地说:“这钱是他挣的,我不想用他的钱。还是给他,省得以后再找我们麻烦。我有手有脚,自己也能养这个家,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
杨爱珍将刚才想法讲了出来,也不管老父亲高兴不高兴。
“你跟钱置什么气,他经营不好,是自找的。有钱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凭什么你还要给他填这个窟窿?”老父亲说道。
“爸,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那本来也不是我的钱,他把这房子留给我们,也算有点良心。”杨爱珍也算想开了。
老父亲见女儿执意要这样,也只好答应她:“好,听你的,赶明有空我送去。”
杨爱珍本想用这钱,自己创业,可现在不行了。
老丈人要给自己送钱这事,林夏还不知道。从那小区出来,回到了公司楼下,迟迟不敢进公司。
潘文丽脚踏高跟鞋,穿着低胸包裙,手拉着行理箱。风姿妖娆的从公司出来。
本来林夏想,自己如果什么也没有了,还有这个爱自己的女人。他想不到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女人,正要离自己而去。
“丽丽,你要去哪里?”
林夏上前问道。
“林总,我已离职了,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
林夏赶紧抓住潘文丽的一只手。
说:“丽丽,你不是想要和我结婚吗?为了你,我都跟我老婆离婚,孩子我也可以不要,我们以后再生属于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谁知,潘文丽反脸一手就甩掉林夏的手。
很不高兴地说:“谁要跟你生孩子,你自己离婚关我什么事!你现在的公司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凭什么让本姑娘陪你受苦。”
林夏还抱着幻想,想去挽回她:“丽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真心爱你。只要你能留下来,我一定让你做阔太太。”
潘文丽却是冷哼一声,说:“就凭你!”
林夏为了留住她,再三保证道:“我会让公司起死回生的,请你相信我。”
潘文丽才不信林夏的鬼话。
很不耐烦的说:“等你公司起死回生再来找我吧!”
潘文丽说着,不忘拦下了一辆车,并毫无留恋的上了车,车子很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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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林夏说话的老爷子叫吴世昌,老人家话并不多,仔细聆听着林夏的诉说。
想不到林夏短短时间会遇上了这种变故。
吴世昌说道:“林夏兄弟,你等着,我借你。”
林夏开始也不信,但老人家真拿出来后。
“林夏兄弟拿着吧。”
林夏激动的又惊又喜。想不到一个山里的老头会有这么多钱,不算怎样让公司起死回生要紧,紧紧将支票握在手中。
“赚了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吴世昌却说:“不用急,我一老头子留着它也没用,不用还也没事。”
“这怎么成,这钱我一定还您。”
林夏这次真的让他渡过了难关,又逢周末,林夏兴冲冲的拿着支票来还。
这次吴世昌没有在院门口迎他。
“老昌,老昌!”
但屋内走出了一对男女。
男的说:“你是找我爸吧!今天他出去了。”
林夏一听,是老昌的儿子,那女人应该是儿媳。
“他去哪了?我有事找他。”
“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阵子在你父亲这借了一笔钱,今天我特意拿来还给他。”
“给我吧,我会告诉他的。”
“这个!”林夏有点迟疑,老人家不在,想了想交给他儿子应该也是一样。
便拿出支票交给他。
吴礼文接过一看,脸色上有些不好看。但并没说出来,而是招呼林夏先坐一会,自己先去将支票放起来。
林夏本想就离开,可主人家一再挽留,让他先喝口茶。
林夏边喝茶边等吴礼文出来,再向他道别。
整整等了半壶茶工夫,吴礼文终于出来了。
林夏站起身就说:“既然你爸不在家里,我就改日再来,当面再谢谢他。”
“林先生太客气了,其实是我爸让我在这等你,一定让我好好招呼你,等他回来。”
“原来是这样,不知道你家老爷子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爸临走时交代的,务必让你留下来与他吃顿晚饭。”
“这个……好好好!”
林夏觉得老昌这么帮助自己,与他吃饭也不好拒绝。
只怕晚上要走夜路,山里有点不安全。免强留了下来。
吴礼文像是看穿他的心思。
“林先生不必担心,我们这有好几间房间,您晚上就住下,明早再回去也不迟。”
林夏一想,也是好。公司早上晚点去也是不打紧,难得老昌一家人这么盛情,不留下启不是枉费他们一片心。
吴礼文拉着林夏闲聊借钱的事,林夏对吴礼文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边等吴世昌回来,天色还未暗下来,但时间也不早了。
吴礼文让林夏到房间去体息,自己和媳妇去准备晚饭。
林夏被请到了屋内,一个人也无聊。看着天色要暗下来,老昌还未回来,想趁着天色还是走了好。
又有点不好意思,人家都烧了饭菜,或者吃了再说。留在房间闷得慌,出去看看饭菜要好了没有,省得主人家来叫。
林夏出来后,见院里也没人,走到一窗户下听到里面的声音。
先是男人声音,一听就知道他是老昌的儿子。
“老头子是铁了心了,要将资产送给这个人。”
“你可是他的儿子,你怎么就不得老爷子的心,给个三五万零花像是割他肉一样。你看给别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万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女声是吴礼文的老婆,满心觉得自己丈夫在家中地位的窝囊。
吴礼文被说的,不敢大声发火,只能别过脸生着闷气。
“你说我能怎么办,老爷子从头就不想重用过我,不让我管公司里的事。现在倒好,竟还要把财产分给外人。”
“谁说不是,要死了也不愿留给你。要不是咱们不来看他,说不准家产装到外人的口袋还不知道。”
“气死我了,你这个死老头,我把他做了看你怎么给。”吴礼文狠狠地说道。
“礼文你说要把他杀了!”吴礼文的老婆吓的用手握住嘴。
“对,一不做二不休,送他上路,他不是和老爷子这么好,正好他俩去下面接着聊。饭做好了吗?”
“做好了。”
“拿着这个,放在饭菜中,晚上天黑再下手。”
林夏隔着窗户貌了一身冷汗。
刚想要跑,就听到吴礼文的老婆要走出来的声音。
林夏立马退回自己的门口,打开门又关上。
“林先生你怎么出来了!”女人问道。
林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闷得慌,看看能不能帮你们端个盘拿个碗。”
“哦!不用!我会送饭菜到你房中。”
“难道!不是大家一起的吗?”
“忘了告诉你,老爷子晚饭赶不回来了。先生放心住下,明天就能见到他了。”
林夏点头说是,但心里正起鸡友疙瘩。
回到了房中,没一会,那女人送来了饭菜。
“林先生,吃完早点休息,山里露水大,没事别出门。”
“哦~谢谢!”
“不客气,您慢慢吃。”吴礼文的老婆笑脸出了房门,出来还不忘帮忙关上。
林夏自然是不会吃加料的饭菜,在房中坐立不安。天色刚暗,林夏就偷偷出了房门。也不敢从院中走,走到墙根角,想从后面出去。
谁知就听到他们夫妻的声音。
“人呢?”
“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出去方便了?”
“你看饭菜都没动,我看是跑了!”
“怎么办,老公?是不是被他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女声显然很紧张,又接着说:“一定是,我刚出来时,他就站在外面。”
“去找火把,肯定还跑不远。”
林夏吓的赶紧往墙角边跑。
跑过一个转角,发现前面另有天地。
这里太阳刚刚晒发最后的余光,红色的晚霞映照着山下不远的村庄。
林夏也不管它是怎么出现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跑向那个村庄。
林夏来到村中最热闹的一条路上。
这里的不止房屋有些落后,人穿着打扮也起码倒退了二三十来年。
林夏后面有个青壮年男子,手上推着独轮车从他身旁经过。
刚巧前面有个提着大菜篮中年大妈,大妈的菜篮碰到了男子的推车上,篮中的菜都掉了出来。
大妈就毫不客气破口大骂道:“吴世昌,你有没长眼睛,看到你把我的菜都弄坏了。这是要拿到市集上去卖的!”
叫吴世昌的男人忙给大妈道歉道:“大娘,我不是故意,你走过来我没看到你,真是对不住了。”
“对不住就行了,赔钱!”大妈有些不依不饶。
“我……”别看这个吴世昌个头不小,却是个老实人。却被妇人弄得不知怎么好。
林夏很快注意到了他,也认出了他。他是与自己相谈胜欢的老昌,不过是年轻的老昌。
林夏刚从他儿子手中逃脱,心中对老昌还是有些怨气,虽说他对自己有救济之情,但自己落到这地步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林夏看到此情此景,想想自己应该回到了几十年前,在这偶遇到吴世昌。林夏想着装作不认识便走过去。
可后面的吴世昌依旧在为了这点事而僵持着。
“你是不是想欺负我一个老婆子!”
“大娘,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里这么多人,要不我先帮你菜捡回来。”
吴世昌语气总是和和气气。
“都烂了,捡起来还有什么用,赔钱!”对方依旧不依不饶。
“不是还没坏,大家都看到。”
吴世昌渴求的目光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
但没人愿意替吴世昌出来说话,看热闹的依旧看着等好戏。
吴世昌见没人说句公道话,大娘又不肯罢休。
只好说:“好,我认赔,多少钱?”
“五块。”
吴世昌一听,大惊失色。
“大娘,是不是有点多!我拉一天车也才挣两块,一家子还等着我吃饭,能不能少一点。”
“你一家要吃饭,我这一大家子还指望我这菜,换上几口粮呢!”
“大娘,我实在拿不出来这么多。”
“不赔是嘛!”
“不是!这菜也太贵了。”
“贵,我菜就卖这个价,嫌贵你别撞我呀!”
吴世昌只能被说到哑口无言。
林夏本来是走了, 可听到这。那大妈讲话实在太欺人。林夏是有看到那大妈,急匆匆的从转角路口出来,自己撞上去。
林夏还是没忍住,便转回头, 看到吴世昌正在掏钱。
忙上前阻止道:“这位兄弟,先别急着掏钱,我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