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深深,绵延无边。素星视线流连其中许久,似在探视着什么,见沈炎虚行二人果真御空离开,她顿时面上一慌,伸手要拦住离去的两人:“别走!”
可惜两人已在抬手后形如飞箭,一瞬之间已远至天际。
岳芝娇在一旁道:“你在怕什么?”
素星一瞬之间看向了岳芝娇,眼神里尚有惊魂未定的感觉。这令岳芝娇很是疑惑。
“我当然怕,你们就不怕?”素星看着她的眼神欲抬又落,显然很是心慌。
岳芝娇却是一笑:“我们怕什么?”她歪过头来,打量素星,“与其吞吞吐吐,倒不如爽快地把话说出来,你在慌张些什么?”
昨夜,与异兽对上,对方数量虽对,但康武与沈炎并不见支拙,可见那些异兽也不过如此而已。但如今素星这个南疆的修士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不得不令岳芝娇在意。
素星一抿双唇,一番坦诚也似下定了决心:“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南疆虽比不上你们中原富饶,却也是地大物博的,这千里山头当中有什么,连祖祖辈辈住在此处的人也说不清楚,你们就不怕,昨晚只是一个表象?”
岳芝娇听完,看了一眼康武,随后道:“是不是表象,难说,有你陪着我们遇上些什么也不亏。”
素星惊道:“你,你们这是想拉着我给你们陪葬?!”
“话说得太过了,拉人陪葬的事,我们又如何会做?只不过是有个当地人在,也好行动罢了。”
素星听了此话,眉目间的惊慌才渐渐淡去,只不过仍有一丝恐惧藏在眼眸之中。
“既然他们都往北边查看,那西边自然是我们的了,我们也出发吧。”康武带着二人果断往西边去,而在他们的身后,也有几双眼睛在窥视着。这一点素星已经有所察觉,而她也藏起了这份察觉,心底的变化不曾流于表面。
一阵风掠过地面,深绿茂密的林叶一阵浪涌,渐渐地又再次回归平静。此日风和日丽,灿烂无比,天地丝毫未曾为昨夜的悲剧而有所恸。
三人向西行,一路上本是风平浪静,可前头御剑飞行的康武忽然停下,引得岳芝娇一同停下。可就在停下的这么瞬间,岳芝娇心头忽然感觉到了一沉,双眼不由自主地环顾起了四周山林。
四周林叶密集,处处皆是很好的藏身之所,只不过仍隐藏不住凶气煞气。
而此事林中虽透露着这些气息,只不过这些气息已经变得淡薄,并不清晰了。
“昨夜那群异兽,果真就是从西边而来。”康武看着正前方,如此说着。
素星听闻,紧贴着岳芝娇,往她的身后缩去:“我,我怕了,你们不要再往前了,还是回去吧。”
“回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轻易的一个说法?没有探究个到底究竟,怎么可能说回去就回去?你怕的话,尽量贴着我,我自会保护你。”
面对岳芝娇的话,素星仍旧是半信半疑。岳芝娇此人疏忽大意,大多是印了那句“骄兵必败”,她越是自信,就越不可信。只不过如今被人钳制,一切也是由不得她了。
岳芝娇见她无可奈何,一笑后看向了康武:“师兄,顺着这个方向就能知晓源头了,我们不如早些前行,也好早些了结了这事。”
康武垂眸,似有一瞬的思量,很快就又将双眸抬起。他想,此时若是有办法能与其余三门互通消息,或是有办法通知沈炎与虚行,自然是好的。而如今一行人难知彼此所搜索到的消息,实在令人有些头疼。“也好,我们快去快回。”
如今他只好带着同门师妹与这名被他们钳制的小贼,一道往前方继续查探。
而就在他们再往前飞出半刻钟后,附近的山林若有若无地传来了一声兽类的吼叫声。这一声声音类似虎啸,又似熊吼,远远听着,有些道不明,分不清。
素星拉住了岳芝娇的衣袖,见康武也在半路停下,回头看向二人,也就央求似地向他看去:“你们二人足以自保,也把我的禁制给解了吧,若是有个万一,不,你们不能让我有个万一。”
岳芝娇向她回道:“就怕那个万一,非你所说的这般,你要是真不想死,便自求安稳,对付异兽的事,就别想了。”
素星听完,怒道:“你们这分明就是夺人活路!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忌惮人家,你的保证,我可不信,要么你们北去,将沈炎他们找来,不然就解开我的禁锢!”
岳芝娇听了,也不顾她是如何说来,只当作什么也没听见,专注地留心附近的动静。
素星见此,也只得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康武见此情景,不曾发言,只试着在残留的戾气当中查探传声之物的动静,以此猜测其行动。浅薄的戾气如游丝,自西边远远地游荡而来。康武探查到的,岳芝娇也已经探查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决定继续向西行。
而就在他们继续向西的途中,幽密的山林当中,窜出数只异兽。这些异兽与昨夜所见一般无二,二人运起修为一挡一击,便轻松地就将其一一除去。
后来又窜出几只,却是生生给他们带来了难挡之力。
这些后来从山林里窜出的异兽不见獠牙,若不细看,形态倒像是披着兽皮的人族。抵挡之下,这些异兽所用的攻击手段也确实是兽类的攻击手段,并不如人般灵活,但它们所用之力,却是前几只袭击他们的异兽的数十倍。
而他们的攻击之下,竟然隐隐蕴藏着一股力量。
几只异兽被挫败,坠回山林当中。康武皱着眉头,看着山林之下的视线很是警惕,心中更是猜测道这些东西是不是正往妖途上修炼。
可与他们交手之间,又并未感知他们与妖一般有自己的心性。都说万物皆有灵,可这些东西,双眼泛着凶狠的红光,一举一动都不曾有过透露自己的灵魂。
他们的行为,令他觉得,这些东西是脱了线的木偶,嗜血一途,不过是漫无目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