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垂首蘸墨时
我正拆解姓氏的偏旁
摊开掌心接住每粒星火的余温
沉浮不过半枚黄连的重量
你总说 舀尽整条江的月色
也填不满命运的秤盘
城垣剥落处
有人反复煅烧陶土般的骨骼
直到情字在窑变中渗出釉彩
直到你眼里的火种
将宣纸烧出焦褐的窟窿
而笔锋悬停时
我虚构的月光总是圆满
像玻璃鱼缸倒扣住最后的潮声
褪色信笺蜷缩成灰蛾
扑向永不开启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