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强一听却真是疑惑了:“我们不是哭给上天看的吗?好让它可怜可怜我们,别下雨了。”
“可是就数你哭天喊地震天响了,你现在告诉我说是装哭作样子?骗鬼呢?”
“嘘!小声点儿!别让上天听到,那我们就白哭了又哭了。”火强赶紧打手势劝阻,“我不那么大声,上天能被我的诚意打动吗?感受不到我的诚意,能停雨吗?至于眼泪,下那么大雨,那玩意还重要吗?”
“咳咳,你,你们——”莫名指了指火强以及高亢,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有气无力地将手臂放了下来。
此时此刻,虽然他以真哭赢得了假哭,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好在他不再浪费感情、及时停哭止损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莫名终于等到时机反击道:“怎么还不见雨停?你的诚意不见效啊?要不,你再去感动一下?”
“不了!”火强却有自己的看法,“这个急不得,天地之间的距离那么远,上天感受到诚意也得很长的时间,到时他老人家自然会风停雨止的,我们只需耐心等待即可!可不要一再地去烦扰它老人家,显得我们强势逼迫一般,那样不好。”
听到火强的这般强词夺理,莫名直想喷血,但想到血以金贵,便也没舍得。
坐在一旁的高亢自始至终沉默不语,那两人只是痛惜丢失了帐篷没法躲雨了,而他心疼的却是帐篷本身,这可是真金白银买的,都没用过几次,还是崭新的呢,换馒头的话能换几大筐,够吃几个月的呢。
可现在一切成空,馒头们找寻自由去了,自己的心也紧随它们而去,生无可恋。
人活着真它奶奶的没劲,步步该灾、处处受挫,丝毫乐趣也感受不到。好不容易捡个澡盆卖了,转眼间便丢了帐篷,上天真是一点儿也不让利于人。
熬到后半夜,三人都困意上头,瞌睡连连,虽然依旧大雨倾盆,但他们也不愿再受它的影响,该睡就睡,感冒就感冒,发烧就发烧,有本事直接浇死自己。
他们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彻底不管不顾了,发着狠睡了过去!
高亢还理性一些,只是坐地上埋着头睡,那两人则直接躺地上睡了,垫了块砖当枕头,感觉还不错呢。
正当他们睡得昏天黑地时,一道嘣雷炸响,将高亢给吓得一哆嗦,身子一晃,惊醒过来。
眼睛勉强半睁半闭,意识也仍迷迷糊糊,全然不知今昔是何年。
他正想接着睡,这时两道亮光从远处闪过,在这漆黑的夜晚显得极为显耀!
高亢一个激灵原地蹦了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小节了,上去几脚就将那熟睡的两人给踢醒过来。
同时高声狂喊道:“快起来别睡了!有车来了,快去截!晚了就过去了!”
莫名两人也立时清醒过来,兴奋得蹦着高高嗷嚎直叫,比高亢还要激动。
高亢拎起包就跑,另两人也紧随其后,三人拼了命般发足狂奔,只想着赶上车离开这倒霉地儿。
当他们跑到道路边上的时候,那辆车也刚好驶来,距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了。
他们三个立马跳到道路中间,手舞足蹈地挥着手。
这是一辆中型的货运翻斗车,司机是一个中年胖子,原本早早就睡下了,却被一个电话给叫醒了,说有一批货需要紧急发出,让他连夜去装货。
“这什么鬼天气!而且这大晚上的,偏偏叫我去拉货,几百里地呢,不会就近叫个车吗?真拿我当牛马了?”布肯一路上骂骂咧咧就没停过,要不是怕丢失了这大客户,他才不出车呢。
这样的暴风雨夜晚,躺在床上睡大觉多舒服,怎么非得这个时候来活儿呢?真是可恶呀!这穷苦日子真是受够了!
他是越想越悲愤,车里音响开得震耳欲聋,用以疏解内心的苦闷,同时还能起到强制提神的作用,避免一直打瞌睡。
起初他开车出来时,心中不情不愿,再加上头脑沉闷,便如小鸡小鸡叨米般时不时地打着瞌睡,以至于将车跑离了主干道,跑在了一条小破土道上,等他察觉到异常时,早不知道跑哪儿来了,没栽沟里翻车已属万幸了。
查看导航才知道已经偏离主道几十里地了,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大跳,布肯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迷迷糊糊的也能开了这么远,而且在这样的天气下,居然还没出任何意外,这也太受上天眷顾了吧!
但幸运终究只是一时,保不了一世,所以,后来他就打开了音响,并调到了最高音量,省得自己再犯困。
往回开太不甘心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了,好在最多百十里地就可以连通到主干道上了,倒也不用太担心。
但颠簸在这条泥泞不堪、坑洼不平的小破道上,愈发地激起了他内心的不满,高声咒骂着这一切。
正当他这般边骂着解压边艰难行驶的时候,前面道边上突然蹿出了三个黑影,跑到道上欢蹦乱跳起来。
布肯只觉浑身汗毛直立,大脑“嗡”地一下,全身麻震,差点儿没吓闷昏过去!
在这样的雨夜,正常人谁会跑道路上欢跳?
他真想猛踩油门直冲过去,但仅存的一丝理智让他没那么做,万一这要是真人,那自己可就再无可挽回了。
所以,他急中生智,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想绕过去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只是天不遂人愿,道路旁边的土地早被雨水浸透,成了泥坑,车子刚拐进来没几米,车轮便沉陷进去,任凭机器轰鸣,车子也再难挪动半分。
完了!布肯如坠冰窖,感觉整个身体内外都凉透了。
高亢三人眼睁睁地看着汽车急转弯冲进了地里,惊愕不已,全都像个木头人般停滞了下来。
随后他们便不由分说奔了过去进行救援,这会儿才是真正的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要不然,全都得窝在这儿遭罪。
要说这几个人别的能耐或许没那么突出,但力气却还是不小的。莫名和火强做了半辈子苦力,力气大得赛过牛!高亢虽然没专门练过力气,但毕竟也是一派掌门,也修习了不少顶级功法,内力加持下,也是力大无比!
三人都懒得去跟司机打声招呼,直接扛起车尾部,硬生生给拖拽了几十米,回到了道路上。
放下车后,这才去到车头,去找司机商讨搭车的事。
布肯到现在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只觉得有庞然大物在尾部掀车,吓得他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察觉到。
闭着眼睛拼命祈祷了半天,再睁开眼时才震惊地发现自己和车都已脱离泥污回到道上,这一发现不仅没令他欣喜,反倒使他愈发地紧张起来,这地方太邪性了,处处透露着诡异,太它奶奶的刺激了!
再加上原本在道路上欢跳的几个人也不见了,更是细思极恐。
他好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陷入了幻境中,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并唤自己醒来,他用钳子狠狠地夹了自己一下后,疼得他眼泪喷溅、连蹿带跳、满地打滚、厉声惨叫!
在车尾处喘歇的三人见车头上蹿下跳,也是惊散开来,远远地围观着,不知道这车是不是成精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过了好一会儿,车头终于不再作妖,莫名才大着胆子上前查看,并嘱咐火强和高亢两人如见势不对立马救援,不必打报告等批复。
此时的布肯在经历了死去活来的疼痛后,终于稍微缓解了些,挣扎着坐了起来,将头趴在了方向盘上,不停地大口喘息着。
还没喘上几口,就听得车门处有动静,侧头一看,一张惨白的老脸更贴着车窗朝着车内张望!
极致的恐怖感使得他应急般下意识地尖叫着弹跳而起,随后便倒了下去,没了动静。
而车外的莫外同样被布肯的反应给惊吓到了,当布肯弹跳而起的那一瞬间,莫名便浑身一抖,手一松软,直接失足从车阶上跌了下来,歪倒在地上,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