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汪震发现陈丽芳从以前的爽朗变成了现在的多愁善感,汪震更加难过了,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母亲:“妈,让您为我的事费心了,对不起,忙完这段时间,我带您出去旅游吧?”
“现在哪有心情去旅游啊?汪震,你告诉妈,方晴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要不回来了?”
汪震沮丧地垂下头,想起方晴的绝情,想起她肚子里的孩子,再想起今晚和葛明寒的打斗,他心乱如麻,一切麻烦和不幸似乎都凑到一块来了,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他压根就想不起来方晴肚子里的孩子了。但是想起来又有什么用呢?法院已经判给了方晴。汪震沉默了一会,然后对母亲说:“妈,您别想了,我现在已经和方晴离了婚,孩子已经判给她了。要孩子有些难度,咱们先不要了好吗?”
陈丽芳眼圈一红,她其实早知道孩子是要不到的,但她还抱有一线希望,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是很有能力的,一直以为他有办法要回孩子。此时,汪震明确告诉她孩子要不回来了,那一刹那,她感到万念俱灰,眼泪便夺眶而出。她用手捂住脸,低声涰泣着。
汪震感到心力交瘁,他无力顾及那么多了,他只想马上倒在床上睡觉。他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妈,您别哭了,我好累!我去睡了,您也早点睡吧。”
汪震站起来走了几步,陈丽芳突然说:“方晴现在在哪儿?我要去找她,求她生下孩子之后给我们。”
闻言,汪震呆立在那儿,然后慢慢转身说:“别再找她了,没用的,妈,我保证再娶一个给您生一个大胖孙子,好吗?”
陈丽芳想起莫晓兰来,她实在是受不了她那股妖里妖气的神态,她警觉地说:“你想娶你公司那个小妖精小莫吗?”
汪震痛苦地闭上双眼,轻轻摇了摇头:“妈,这事以后再说吧。”
陈丽芳在汪震身后喊道:“我不准你娶她!”
葛明寒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醒来,被汪震打中的地方疼痛几乎已经消失了,毕竟还年轻,身体素质也较好,所以恢复得快。但是身上被汪震踢打的地方还有些青紫,好在厚厚的衣服都遮住了,别人也看不出来。被打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体能,还有些虚弱,葛明寒声称身体不适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好不容易清闲一下,他决定出去转一转,顺便给方晴买点营养品寄给她。
可是,刚走出门,葛明寒才想起来自己的车昨晚给了李凡拓,他连忙打电话给李凡拓,可李凡拓的手机响了好几声没人接。他想这小子很可能还没起床,他便决定打车去超市买东西给方晴。
在挑选东西时突然接到方晴的电话,说着说着,他想起最近在单位受到的冷遇,葛明寒有些沮丧。但他是个豁达之人,性格中有一股不屈不挠的坚韧,因为喜爱的工作一直支撑着他,以至于不被近期这股强大的压力所打倒。他故作轻松地对方晴说:“工作还好,你别担心我,我会小心泣震的。我想你了,一放假我会飞去幽安看你的。”
“我也想你了,亲爱的。你多保重吧,我和孩子都需要你。”
“我知道了,爱你!”
挂上电话,葛明寒沉思了好一会,回想起和方晴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的一系列往事,命运早已把他们紧紧栓在一起了。方晴的电话让葛明寒不得不重新振作起来,他更加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他必须好好活着,为了深爱的女人和他们的孩子。
葛明寒买好了东西马上用快递给方晴寄过去。中午十二点多钟,他突然接到科室的电话,说有个肾结石危重病人需要马上做手术,他匆匆吃了一碗拉面,便赶回四七五医院外科病区。
回到值班室,葛明寒匆匆换上手术室专用的橄榄色大褂,然后和林辉一起前往手术室,开始了紧张而细致的手术。由于身体尚有些虚弱,他是硬撑着完成了一场历时三小时的大手术,手术很成功,病人和家属很满意。
虽然葛明寒的工作仍旧出色,手术实施得相当完美,高超的医技和良好的口碑却仍然无法扭转别人对他的看法。大家对他是既爱又恨,爱他的才能,恨他误入歧途。
自从和方晴的私情曝光以来,大家都没有想到如此优秀、敬业和阳光的葛大夫会和有夫之妇勾搭,导致别人的家庭破裂。几乎所有同事看葛明寒的目光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连乔婉护士长也开始冷落葛明寒了。
除了工作中要进行必要的交流,同事们对葛明寒开始有些敬而远之。葛明寒经常感觉到有人在背后戳他的脊梁骨,各种流言蜚语时而击打着他的耳膜,让他坐立不安。然而,让他感到庆幸的是,不久他便会踏上远去德国的征途,即将远离现在的尴尬处境,远离一切流言蜚语。
葛明寒的德国之行的签证还有一周就批下来了。正当葛明寒掐着手指期盼去德国的那一天的到来时,一个沉重的打击却突如其来。
吴主任几天前出差回来,听说了葛明寒和方晴的事,他非常震惊,他向来认为葛明寒是品学兼优的,没想到他却和一个有夫之妇有染,甚至害得人家家庭破裂;吴主任很痛心,很失望,他想了几天迟迟下不了决定。可是,现在风言四起,葛明寒和方晴的事在医院里人尽皆知,影响有些恶劣,如果吴主任继续重用他,势必会引起别人的非议。吴主任痛定思痛,终于决定取消葛明寒赴德深造的资格。
葛明寒被吴主任的电话叫来办公室。在路上,葛明寒的右眼一直莫名地跳着,他感到有些不妙。他敲了敲吴主任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出一个人,那人开了门,是四七五医院别的科室的医生,他向葛明寒冷漠地点点头便离去了。
葛明寒不安地走进来,他感觉吴主任不像上一次那么热情了,这一回阴沉着脸。看到葛明寒,吴主任便招呼他坐下来。
吴主任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葛大夫,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吴主任的态度让葛明寒多少有些意外,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葛明寒说:“还行。”
吴主任注视着葛明寒,似乎想把他看透,眼神里充满了惋惜,他说:“小葛啊,你和那个女作家的事我听说了。唉,我真是为你感到可惜啊。”
葛明寒的脸上掠过一丝灰暗,他感觉接下来吴主任一定会“宣判他的死刑”,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淡然道:“主任,您有话请直说。”
众所周知,吴主任爱才,他一直很喜欢葛明寒,现在也不例外,可是出了这样的事,他是架不住舆论的压力的。他说:“我一直非常器重你,我真的是很希望你能去慕尼黑深造,可是,唉……”
吴主任长长地叹一口,葛明寒的心猛地一沉,预感几乎变成了现实,这就好比给了他当头一棒,打击的力度甚至比和汪震打架更加大。葛明寒抿了一下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感慨:“主任,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是不是要取消我的赴德深造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