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书说,九儿想给父母迁坟,把父母的棺材挖出来之后,老花子凑上前看了一眼,语气变得很凝重。新尸装旧棺,这可不吉利啊。仔细的一看,这棺材不仅是口旧的,表面儿上也没有打上钉子,看样子只是匆匆的合上就已经下葬了。老花子走上前和九儿合力把棺材板给掀下去,只见棺材里边躺着一个女人,面容安详,穿着一身儿新衣服,虽然脸色有些铁青,但是一个月过去了,尸首居然没有丝毫腐烂的痕迹。只是看着这个女人的面容,九儿这手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因为她就是自己的老娘。老乞丐的猜测果然是对的。
行了,你先别着急哭,赶紧把事情处理了,拖太久恐怕要生变。九儿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舒缓了一下心情,然后又在老娘的棺材旁边继续挖,中间休息了一会儿,这次也没有什么意外,依旧是一口旧棺材,里边躺着的是老爸,忙完以后,让李叔他们上来,把爸妈运到车上,妥善的保存了起来,接着又把目光转向了爷爷的墓上。老花子好像是看出点什么来,连忙走了上来,你最好啊,适可而止,你爷爷这个墓绝对不能动,不然绝对会出大事儿。九儿犹豫了一下,但是随后还是一铲子就挖了下去,紧接着从铁锹下边儿突然涌出来一股血水。还带着扑鼻的腥臭,如同涌泉一样喷出来。你个臭小子,老子我就不应该跟你一起来。老花子痛骂了一声,然后拉着九儿就往坡下头跑。这个时候,这天儿突然就变了,原本晴朗的天空阴冷,从天边吹来一阵大风,风中还透出呜呜的声音,就犹如百鬼夜行一般。
此时的九儿也缓过神儿来了,连手里的铁锹都扔了,跑到坡下坐上李叔的车,然后一溜烟儿赶紧跑。好在在这个过程当中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之后,往后头看了一眼,就只见原本天色暗淡,狂风大作的那个小土丘又一次的恢复了平静。在车上,老花子看着九儿,突然叹了口气,哎,你爷爷恐怕已经成精了,这是在故意放咱们一马呢。九儿依旧靠着车窗,也没说话,因为他想不通,爷爷为什么不肯出来呀。行了,你小子也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儿。老花子叹了口气说,我看得出来,你小子还有一些底细没跟我说呢,不过我也不在乎,只是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要忘了初心,最起码不能把自己把朋友赔进去不是。不然你会后悔终生的。九儿点了点头,其实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就感觉自己这段儿时间呢不对劲儿,对待一些事情就跟着了魔一样,其实也很想让自个儿冷静下来,可是真到了紧要关头,自个儿就冷静不下来了。到了镇上,就盘算着请老叫花子吃顿饭然后再走。老花子似乎看出九儿的打算了,挥手制止,行了,你有事儿你忙你的,我今儿个有点儿累了,我得先回去。说完了,老花子打了个哈欠,背着手走了。目送老花子走了之后,九儿也没有停留,汽车一掉头就开往了洛阳。老花子走了之后,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叔突然扭头说,这个老花子不简单,你最好小心点儿。九儿这脑袋一时间也没转过弯儿来,您看出点儿什么来了?这老花子哪儿不对劲儿?李叔扭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他身上没人味儿。人味儿?九儿就不知道他说人味儿是个什么意思,我跟六爷多年就是鼻子灵,地下的古墓棺材里的粽子,我一闻就知道多少年了。
一般人身上的味儿我无比熟悉,可你这位花子朋友,他身上一点儿味儿都没有,比鬼都干净。说到这儿,李叔脸上的表情都有点儿不自觉地抽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陈老是鬼?听李叔这么说,九儿有点儿不能接受,什么样的鬼能够跟自己一起去墓里头对付阴尸,还能够被人们奉为老神仙。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叔摇了摇头,说:我只是说呀,他不是人,也没有说他是鬼。何况要是一只鬼能够做到他这种地步,翻江倒海他都能做得到,也不会如此忌惮你爷爷那个血。听他这么一说呀,九儿是更糊涂了,那不是人,又不是鬼,那是什么呢?看李叔那样儿啊,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世上幺蛾子多了去了。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水旱知年乱诸天。既然他不说,九儿也不想问,反正身边的怪事儿已经是够多了,再多一个也不算什么,更何况老花子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心眼儿。
这一点儿自己能够看得出来。一转念又想到了刘老六的事儿,不由想向他打听点儿消息,李叔,六爷那边儿究竟怎么了,这么着急让我回去,出了点儿事儿,不过有你在,应该问题不当。李叔淡淡地说。有我在?九儿指了指自己,六爷太瞧得起我了吧,我顶多能凑个人头儿凑个数,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啊?李叔闻言,原本淡然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太瞧不起你自己了,你可别忘了,你爷爷可是东龙头张开山。咱们这行别的不讲究,就是讲究规矩,只要你想,你随时都能回去当你的东龙头。当然了,当不当得上,是另一码事儿,坐不坐的稳,那又是一回事儿。可即便如此,道上要是谁敢瞧不起你,那传出去可是要被扇大嘴巴子的。那是因为我爷爷?九儿苦笑着说。李叔点了点头,也没说话。见状,九儿这嘴里的苦涩感觉更浓了,这富二代的既视感可不是自个儿想要的,这时候突然有些同情那些富二代了。生活在父辈的阴影下,别是一番滋味儿,不怎么好受。李叔看九儿一脸的苦涩,不由得轻笑了两声,怎么了?怂了?九儿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好怂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都是一杆长枪,两颗子弹,谁怕谁呀?李叔听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这话说得糙,不过我喜欢听,有你爷爷当年的三分风采了。一路无话,到了洛阳城之后,没有去刘老六那儿,而是回到了富鸿当铺。
熊大一见九儿回来了,什么也都没问,这让九儿这心底一松。第二天,因为刘老六说呀要去分配名额,所以九儿早早儿的就起来了,起床之后就发现一向是懒癌晚期的熊大,居然穿着一身儿的中山装。精神抖擞的在柜台后边儿喝着茶,看那样子呀,是在等自己呢。熊大抬头看了九儿一眼,随后就一皱眉,咱们不是去春游,你看你穿的这样成何体统?九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感觉没问题啊,就抬头儿疑惑地看着他。熊大从身后头拎出一个包儿来,然后递给了九儿,今天呢,你得露脸儿,别穿得跟个孩子一样。九儿接过来一看呢,居然是一件长袖棉袄的黑唐装。虽然很疑惑,但还是乖乖地把衣服换好,穿出来让熊大看了一眼,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当中露出一丝缅怀。一会儿啊,我带你去再把头发染回来,一脑袋白毛儿,跟街上的小混混儿一样,熊大说。九儿求之不得的答应了。熊大说完了,就把店面儿给锁上了,然后带着九儿坐上了一辆红旗车,开到了一家理发店的前边儿,把头发染成黑色之后,这才带着九儿去了刘老六的四合院儿。到了门口,下了车,这才发现在四合院儿的门口儿,居然整整齐齐地停着七辆红旗车,看样子今天要来的人还真挺多的。进了院子直奔客厅,但是一进去就感觉这气氛有些不对。客厅的青石板上,一滩茶水的旁边儿,散落着许多的碎片。刘老六这时候坐在最里边儿的太师椅上,脸上还带着怒气。
在他的旁边儿,李叔还有大金牙低着头,脸色也是十分的阴沉。熊大进来之后淡淡地瞄了一眼,脸上带着些许的不悦,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天塌不下来。刘老六一见熊大来了,老脸一红,连忙把座位让了出来。熊大摆了摆手,坐你的,辈分是辈分,规矩是规矩。刘老六点了点头,这时候的他已经恢复了平静,明知道今天分配名额,二猴子,傻彪他们居然敢不来,一个个儿,要么女儿过生日,要么家里头老娘死了。哼,这是赤裸裸的想要打我的脸呢。怕什么呀?熊大笑了笑,只要迈过今天这道坎儿,那些人明天就要给你登门谢罪来。刘老六冷哼了一声,看样子是我沉寂太久了,这群猴子一个个儿都想当山大王,您说我还没死呢,就算我死了,这个位子也轮不到他们坐。熊大看了看屋子里的这几个人,那么说,今天就这几个人了?刘老六点了点头,嗯,傻彪他们不来,其他人没资格,就只有这么点儿人。老六,不是我说你,你这自信过了头儿了,回去之后,这盘子该洗洗了。熊大淡然地说着,不说这些了,既然人都到了,那么咱们还是快走,我倒要看看那些人还能得意多久。
刘老六站起身说,随后就出门上车。只是这准备的七辆车,到最后竟然只坐满了两辆,这让九儿这心头不由得有些唏嘘。坐到车上,旁边儿的大金牙戳了戳九儿,九儿兄弟,你可算回来咧,之前你都快把我急死了,幸好你回来得及时,不然这回就惨烈。九儿有点儿不明白,有这么严重吗?大金牙叹了口气,说:之前呢,没那么严重,但是现在有了。之前碍于道义,他们谁都不敢发难。可是算算时间呢,张爷爷失踪也有一年多了,慕容黛雨那边儿也压不住场子了,这次东城西城两头儿并算,你要是不来,六爷呀,就真的有点儿吃不消了。他说到这儿啊,看了看九儿身上的这身儿唐装,这回那些老家伙的脸恐怕得打肿了。不过九儿兄弟,你这身儿衣服还是挺帅,九儿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接话。车子这时候一路向着城郊驶去,没过多久,就看见了一个湖。车子这时候下了国道,开到了一条小路的旁边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