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土地庙的后墙则硬生生地被洞穿挤塌掉了,高亢更是被挤出了七、八米开外,惊魂未定的他茫然不可置信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搞清楚状况!
但还没等他回神,整座小土地庙便气势如虹地轰然倒塌,如此决然,毫不迟疑,好像只是因为被挤穿了一面墙丢了脸面受了刺激,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念想了,与其这样苟延残喘,还不如轰轰烈烈地倒下更有气节,一了百了省得活受罪!
火强刚好在外面拽着莫名的双腿,不是提前预知了危险去施救,而是不想让他独占土地庙享受!
当莫名居然真的挤进土地庙的时候,火强嫉妒得都要疯了,他第一时间就想着往外拽他,但他刚提溜起莫名的双腿还没来得及往外拽时,土地庙塌了,莫名的上半身被掩埋了!
火强内心一阵窃喜,紧绷的弦也顿时松了下来,然后才反应过来莫名当前生死未知的处境,慌忙用力往处拽他,心急之下,也顾不得先去清理土砖碎石什么的了,只是奋力生拖硬拽,生死关头,受点儿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先拔出来再说!
结果拔了三五下,硬是没拔出来,他正要加大力度之际,高亢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奔了过来,扒拉起砖石瓦来。
在两人的共同施救下,莫名终于被完整的拖了出来,然后不待两人查探生死,便趴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听到他这一哭,火强和高亢才都松了口气,活着就好!也不枉白费力气救你一场了。
对于一个大老爷们儿哇哇痛哭,两人也很是理解,毕竟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死里逃生后情绪激荡失控也属正常,不是他不勇敢,而只是人之常情,生而为人,谁又能真正的不畏生死呢?
高亢并未上前劝慰,就让他好好宣泄一番吧。
火强倒是于心不忍,蹲下身来,轻拍着莫名的肩膀,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为避免尴尬冷场,他只能哈哈大笑起来,能烘托下气氛也是不错的。
莫名一下子就弹跳了起来,指着火强怒吼道:“你还笑?!”
“你活着我当然要笑了,还要哭不成?”火强感觉被指责得有些莫名其妙,“更何况,是我们救了你出来……”
“谁要你们多管闲事了!”莫名情绪更加激动了,“我好不容易被埋在下面躲雨,还没来得及感谢上天呢,就被你们扒出来了,有罪同受是吗?你们这是嫉妒!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火强彻底无语了,走到高亢身边,无奈地说道:“咱们躲远点儿,老弟,省得被咬了!这才真是好心没好报呢。”
高亢倒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他正咒骂着这鬼天气呢,害得他被风吹雨淋。
莫名倒是不干了:“火强你什么意思?说我疯狗乱咬人呗!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敢说刚刚你没嫉妒过我?庙塌了你没幸灾乐祸?”
“嫉妒了,怎么了?”火强倒是直接坦荡承认了,“观迹不观心,观心无君子!你管我怎么想的,救你出来是事实吧?大是大非面前,你净计较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有理没理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莫名倒是一愣,随即便挠了挠脑袋,干笑了两声:“哈哈,强仔你说的好有道理!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好吧,此事就此揭过,谁也不欠谁了!不!我还欠你们救命之恩!虽然只是我故意不出来,无意中欠下的,但终究还是欠了你们!下次你们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栽沟里呀、掉海里呀、被驴踢呀、被狗咬呀、被车撞呀、被雷劈呀等等等等!即将驾崩升天时,我也会挺身相救的!”
“呸呸呸!闭上你的老乌鸦嘴吧!你这是在诅咒我们吗?”火强笑骂道。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这周边连个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哪怕有棵树也好啊,就算是冒着被雷劈的危险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跑过去躲雨,总比这样活受罪强!”莫名无奈叹息。
“接着!”高亢的声音响起,“糟糕!我应该先说后抛的,次序颠倒了。”
看着突如其来的那团黑影,莫名下意识地一拳给抡飞了:“强仔!”
火强配合得极其完美,一记凌空飞踢,将那黑团给踹没影了。
随后两人还不忘对拍一掌:
“完美!”
“漂亮!”
“不!我的帐篷!我的帐篷啊——”远处的高亢眼前一黑,险些原地自爆!
“啥?帐篷?”听到高亢的哀嚎,火强和莫名两人崩得比他还厉害,“我的老天啊!造孽呀!让雷劈了我吧!”
三人抱头痛哭,哭完了,高亢才说道:“我们哭早了,应该先找找帐篷的,万一找到了呢?不白哭了吗?”
莫名和火强“嗷”地一蹦三尺高,发疯般地跑进了漆黑的雨夜中!
高亢留在原地没动,怕万一跑散了,几人又要互相找了。
他只能蹲在地上顶着背包苦苦地煎熬着,在刚才挤土地庙时他无意识地将背包顺手丢在了地上,其后一直都没发觉异常,直到被挤出来救下莫名后,才猛地想起了此事,找回了自己的背包以及绑在背包上的帐篷。
先前由于风雨太大,再加上旁边就是土地庙,所以,也就没想着搭帐篷,怕被吹跑了,而且这么大的雨,也绝不是小小的帐篷能顶得住的,非成水帘洞不可!
待他挤进土地庙后,更是将帐篷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然怎么着也得让那两个倒霉鬼撑上一撑了,能挡一点儿是一点儿嘛!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都怪这该死的鬼天气!没事下什么雨啊!显示你的存在感吗?
现在的高亢就像一只倒霉的落汤鸡,浑身上下湿得透透的,躲也没处躲,避也没处避,这个憋屈啊!
他真想冲着老天叫骂,但风雨太大,扬起头他都睁不开眼,而且,就算他闭着眼大喊大叫,在这电闪雷鸣中,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他决定了,以后砸锅卖铁也要买个响亮的扩音大喇叭,这样隔空对骂时才更有底气!
也不知熬了多久,莫名和火强两人才终于回来了,失魂落魄、两手空空,而且还全身沾满了泥污,狼狈不堪。
三人重聚,倍感伤痛,不由得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哭得筋疲力竭后,他们才停歇下来,休息了老半天,待他们缓过劲来后,又哭了第三次,觉得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丧帐之痛!
哭完了好一会儿,莫名还在不停地抽泣着,火强又于心不忍了,拍着他的肩膀劝慰道:“老弟节哀,一顶帐篷而已,不至于此啊!”
“火、火老哥,你别、别劝我,让、让我、我、再哭、哭一会儿,要不、不、然,我难、难受……”
硬撑着说完这句,莫名又小哭上了,好像觉得小哭怡情吧。
其实现在他内心却是在暗自吐槽:“谁要你刚才哭得那般惊天动地泣鬼神了,尽显着你了!论别的能耐我还不屑去争,但若要论哭,我还没输过!耐心和持久胜过激烈和狂热,我细哭长流,定要胜过你!你想抢我的风头,门都没有!”
“不是老弟,你还真哭呀?装装样子意思意思得了,怎么还哭到伤心处情难自已了呢?”
“你、不懂!”莫名摇了摇头,正要说些什么,心头却猛地一颤,“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