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停地对我按快门。
闪光灯频频爆闪,他勤快地为我拍摄。
此时,我的脚伤已经好了。
镜头跟随我的动作一个劲地追我拍,仿佛自己是个大明星一样。
以前,暮凡常开玩笑,说我稍微打扮一点就能赛过演艺圈明星。
我说他就会哄我开心,说得那么夸张。
他说不是,觉得我底子挺好,只是我平时太朴素,不注重打扮。
所以,他很爱给我拍照,把我打扮得美美的,他就特别开心。
今天的暮凡,哦不,他还算是暮林,也拍得很认真。
他还特意穿上我送他的卫衣,让我很欣慰。
只不过,他看我的眼神,与真正的暮凡略有不同,带有一点侵略性。
好像,要把我看透、看光了。
当我,要换一套姿势拍时,他不满意,放下相机来指点我。
“光拍一种风格,看多了也腻呀。应该格局打开,来点新鲜花样,展现不同的你。”
他目光幽幽,闪动着灵气,说得好像很专业。
我好奇:“那要怎么拍呀?”
他微微一笑,轻声说:“拍一套,风尘系列的。”
“风尘?那是怎样的?”隐隐的有种不好的苗头。
我想拒绝。
可是很快,他靠近我,伸手碰我的旗袍领子。
我下意识后躲:“你……干什么?”
他笑盈盈,眼睛弯成了月牙:“帮你调整服装,来点风尘味。”
“我,我不拍那种。”
他冲我眨了眨眼,勾唇一笑:“那会让你更有女人味的。我不骗你。”
“那,我也不要拍。”
我想离他远点,但他一把揪住我胳膊,紧跟着就解我旗袍上的盘扣。
“不要……”
我想掰开他的手,不让他解扣子。
可他力量很大,我阻止不了。
眼看着被他解开了最上面的盘扣。
我害怕,几乎和他争执起来:“你干嘛,不要……”
就在我后悔让他给我拍照时,他突然停下手,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的胸。
我羞臊得赶快用手臂捂住前面,责怪道:“你,你干什么?”
然而,他又用力拨开我胳膊,一把抓住垂在我胸前的项链,仔细看。
原来,他是为了看项链呀。
还以为……
可是,他抓项链时,手还是不经意碰到我的胸了,感觉挺别扭。
而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项链上,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去打扰他。
因为我希望,他能从这条项链上想起什么。
项链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金项链。
只不过,项链坠上正面和反面都刻着字,分别是“凡”和“雪”。
代表,我和老公心心相印。
所以,坠子的形状也是心形的。
此时的暮林,看得异常认真。
同时,我也观察他的表情和反应,期待我想要看的那个景象。
可突然,不知为何,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好像很痛苦。
接着,他扶着额头,龇牙咧嘴,不住地粗喘。
我着急地问:“你怎么了?”
他没理我,可能是顾不上,忽然蹲下身,依然扶着额头,隐隐地喊“痛”。
我也蹲下去,观察他的情况:“到底怎么了?是头疼吗?”
痛苦的呻吟声渐渐大了。
我心慌地环视周围一圈,只见边上有个大沙发,就对他说:
“别在这蹲着了,我们去沙发上歇着。”
他没反对,我就扶他站起来,一起坐到沙发。
我赶紧把沙发靠垫放平当枕头,然后劝他躺下休息。
他似乎真的头疼欲裂,稍微动一动,就疼得难受。
那劲头,就像是唐僧给孙悟空念紧箍咒一样痛苦。
我帮他慢慢把身体放倒躺下,然后回卧室拿了厚毯子给他盖上,让他在沙发上睡一会儿。
没办法,他这情形,也爬不了楼,回不了他自己的卧室,只能在客厅里将就一下。
好在季节不冷,也许不用太久就他就能好起来。
我不知他到底是生病了,还是我的项链对他产生了什么刺激,一时拿不定注意,要不要送医院去。
于是,我只好打电话咨询贺医生,他是脑科专家。
不知为何,电话没打通,没人接听。
在犹豫该不该送医院时,暮林忽然喊我,声音嘶哑:“雪,珞雪……”
我赶忙过去看他:“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缓缓抓住我的手,挤出一丝力气侧过身朝我这边,虚弱地看着我:
“你去哪?”
“我?哪也不去呀。你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吧。”
他摆摆手,动作缓得就像是小婴儿在挥手:“不用。你陪我就行。”
“可以吗?还是送你去医院吧。我认识脑科医生,给你瞧瞧。”
他眼睛忽然闪了一下:“你是说贺铭,对吗?我不想见他。”
“怎么了?他是专家,也是熟人,好看病啊。”
“不要跟我提这个人,我不需要看病。”
看他那么倔强,又怕影响他情绪,我就不敢再坚持了: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饿了好吃。”
“不要!”暮林拉着我的手不放,“别离开我……”
声音低沉而嘶哑,有点哀求的口吻。
我耐心地哄着:“我不走,就在厨房,一会儿就做好了。”
“不用……不想吃东西。你陪我……”
他好像太虚弱了,也许脑袋还很疼,没力气睁眼,微微蹙眉,在忍耐着痛苦。
看他这样,我心里也难过,只好留下陪他。
不一会,他睡着了。
我陪他坐地上腿都麻了,就悄悄松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
我还是去厨房弄吃的了。
其实生日蛋糕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他突然头疼,都没吃上蛋糕,我就把它放冰箱里了。
接着弄些清淡爽口的小菜和小米粥,等他醒了就可以吃了。
可是,直到晚上九点多,他还在沙发上睡着,看样子很平静,没有痛苦。
我想,他大概没事了,就自己回房休息了。
折腾了一整天,本以为会睡得香,可不知怎的,梦里都是暮林的影子。
也许是担心他的头疼病吧。
可是很奇怪,我梦到他完全好了,而且,一时分不清他是暮林还是暮凡。
好像是两个人交替出现在我眼前,让我不知他们谁是谁。
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将我抱紧,舒缓地与我亲热。
我顿时来了感觉,被他调动得心猿意马,就抓住他的臂膀,动情地唤他名字。
但我叫出来的名字是“暮凡”,声音一下惊醒了自己,自问,他真是暮凡吗?
我努力睁开眼想看清楚,眼前却是黑漆漆一片。
才发现,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然而,又很不对劲,身上很重,在被什么压着,还对我吐气。
那东西动了动,我才惊讶地发现,身上趴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