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小山村,夜色如墨,静谧而深沉。
梯田旁,一条简易的土公路蜿蜒曲折,仿佛一条时光的纽带,连接着村庄与外面的世界。
月光如水,轻轻洒在梯田旁简易土公路上,站满了六连的战士们,月色摇晃人影,轻风吹拂在山埂梯田。
连长、指导员,罗班长和几乎全连的战士们目瞪口呆望着他。
子龙拍了拍手上的灰土,淡淡的瞥了一眼,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不好意思,你们来了!
转身离去,身后留下了一群在风里有些错乱的战士们。
他们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哒哒…嘀唎…嘀达……六连的营区响起了熄灯号,这一切随着那军号声归于沉寂。
宁静的夜晚,月亮轻散着自己冷清银白的光,落落洒洒在田野房屋山路上,满天的星星闪烁在星河里忽明勿暗。
除了走动的哨兵,战士们已安然入睡。
子龙回到宿舍,躺在木板通铺上。他本身就是我行我素,随意而行的性格。
虽然现在又变回了十六岁的模样,但后世六十年的经历让他早已是风波不起,神色安然沉稳。他闭上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临时的军营里,除了岗哨的脚步声外,一片寂静,劳累了一天的士兵们鼾鼾的入睡。
子龙忽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怀表,凌晨4点钟,再没有了睡意,左右看了看仍睡熟的战友,翻身起床麻利的穿好衣服,走出屋外。
望了一下仍是满天的星,见哨兵走过来,说了声。
早啊!
在哨兵惊愕的眼神中,一道身影沿着田埂土路飞奔而去,遇水而跃,遇沟而跳,渐渐地远去。
东方天际微露鱼肚白的一丝光亮,回来后的子龙长吁了一口气,来到房前水井旁,脱去衣服,穿一条绿色的大裤衩,打了一桶井水,从头冲洗起来。
五月的天,清晨仍感一丝凉意,子龙丝毫没有感觉到凉,他的身体开始蜕变,强壮起来。
清晨5点50分,一声军号声响起,军营从黎明初光中苏醒。
起床、集合、出操、洗漱,每天雷打不动。
听广播新闻,七点半吃早饭,八点出工或训练,因施工面狭小,部队采取轮流制作业。
早饭后,子龙正在佇立在营房,猛的一看,还以为他在想心事,其实子龙正在与五星脑语交谈,询问基地情况。
“子龙,子龙,你发什么愣呀,”
闻声子龙抬起头,面前站一个微瘦高个子的赵家农。
是昨天张耳如给他讲起的赵家农,看见这一张陌生的脸和熟悉的名字,一时他也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在后世子龙就和赵家农很熟,跟子龙同年的兵,也是最早当班长,在同年代入伍兵,算是出类拔萃的,但不知怎么搞的,最后也复员了。
这里也许是他的一个桥而已!或是有自己的想法。
在这个部队里,有不少的士兵是从城市来的,背后许多人都管他们叫城市兵。
甚至其中有一些人,是GG子弟和一些DG子弟,虽都有些能力,但心志都不在部队里。而部队的那些大多数的工农子弟,倒是一心想在部队干,只是文化能力太低。
想到这里……子龙淡淡说:“没有想什么,”
“昨天你好厉害,你到底吃了什么药?”
“你才吃药呢,”子龙轻轻打赵家农一拳。
你是不是在练功,给咱们透露下…
行,没问题,子龙看着赵家农。
再好功夫,有什么用,什么时代了,还能快过子弹吗?
一个阴阳怪气声调响起,子龙回头一看,是一个瘦高的军人,心地傲气斜眼看着他。
子龙神色一变,一溜风原地上不见了子龙的影子。
陈来云的身后出现了子龙的身影,左手夹着他的头,右手握着一把黑漆漆的匕首架他脖子上。冷冷道:
你是谁!
陈来云眼前一道影子一闪,不见踪影。当一把冰凉寒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股凉意布满了全身,吓傻了…愣着了。
子龙冷冷的站在陈来云身后说道:
“如果你是敌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着他说话那个神态,一举一动,子龙知道他又是一个GG子弟。
子龙他不会以身份地位来区分对待每一个人,但他十分讨厌用这种口气说话的人。
“子龙!他是七班长陈来云。”赵家农急忙喊道。
“不认识。”
以后说话别阴阳怪气的。其实,子龙最看不惯那种目中无人的死样子。
陈来云心里倒吸一口凉气,一股拔凉的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浑身感到不自在,好像掉到了冰窟窿里头。
三排许多战士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个个目瞪口呆。
被子龙涣发出气息压着喘不过气。
匕首在子龙手里转了一圈,消失了。
看着战友面上,这次就算了,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子龙没有好气的看了陈来云一眼。
赵家农惊讶的……看他一点都不在老兵面前发怵、气势凌人的子龙,总觉得子龙变得不一样,有点不认识,如果不是这张面孔,有点怀疑面前这个人,是不是子龙了。
陈来云呆了,刚才那一瞬间传过来的气息太可怕,压的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曾经好像见过,是从那些战场死人堆里头爬出来的幸存者。
他父亲身边的那些老将军好像也有这种气息,但他这么小的年龄,怎么会也有这样的气息呢?这让陈来云心里震惊无比。
为了缓和这尴尬的局面,小心地说:
子龙,听说你父亲也是军队的,是那级干部,说不定我们是一路人。
子龙最讨厌动不动拿父亲的官位来说事,偏偏这个社会有些人就吃这一套,还吃得蛮香,心想,谁和你是一路人,见鬼去吧。
冷冷的正色说道:“我父亲不是什么官,是个老兵,参加过战争的老兵。”
陈来云虽然有点儿高傲,但,他不是一个笨人,相反他还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听见子龙这样一说,心想坏了,本想跟子龙把关系缓和,没想到自己的话还是不对他的脾气。
正想开口解释道,没想到又听见他说道:
“再说了:父辈是父辈,不论是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我自己。既然我出生在这个世上,就有存在的意义。”
所以,我来了。我不可能把它当作一架桥或是什么船儿,它是我的码头,出发的前沿阵地,军人的职业神圣而光荣,为国保平安,为民族开疆拓土,敢于堑断一切伸向她的魔手。
还是脚踏实地的做好自己小兵一职,完成各项训练和施工任务,这就是我一片新天地。
当然这是冠冕堂皇的话,要说…是个人的私欲嘛!子龙说到这诡异的一笑。
过后你就会知道的。
他的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好!说得好。
顺着声音望去,哟,四周围陇了不少的战士,当中有一群军人,很特别都是些中年人,军装上有四个口袋,子龙知道,说不定是团里干部来了。
究竟是什么干部,他竟然一个都不认识,无从得知。
是谁呀!
子龙苦思的挠挠自己的头发。
罗班长走到子龙跟前捅了捅子龙的腰小声说:
“是团长。”
一个中等个子,身材壮实,约有40多岁的中年军人走过来。张口道:
好呀,你是那个号称李元霸的那个子龙,才满16岁,全团最小的兵。能举起五、六百斤的石头,力大无比。
“昨晚给你们王连长打电话,又说不清,那个…把我整的一个晚上没有睡好觉。”
你说说,一大早就跑来了。团长操作北方口音的话、一气说完后,直愣愣盯着子龙。
本来像这种小事情,一团之长完全没必要来,这也不是他感兴趣操心的事,不过他听说子龙才16岁时,立刻想到:“这是一批为了照顾军队的干部及家庭等种种原因,而内招的那一批兵。”
不对呀!一是他们年龄小,二是他们可比一般的百姓家的子弟那可优越的多了,他怎么如此的厉害,力气竟然这么大,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不行!他决定到六连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兵。
李元霸是谁?
是谁的嘴巴这么大,这一点小事,这么快就传到了团长的耳朵里,乱安绰号。
子龙心里疑惑道,他的目光也盯着中年军人。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我是怎么样的人,关你什么事。”
子龙的一句话,把中年军人给噎的一口气没上来,半天才回过神。
刘团长猛的睁大眼睛直盯子龙脸看,他也是打过仗,经过枪林弹雨,杀过人。
一股杀气猛的一下子迎面扑来,要是一般的小兵早就吓得不会说话了,一旁的王东班长心里上下打开了颤。
心里一个劲的埋怨道:
“坏了,子龙……什么话都敢说。”
子龙看着团长那个样,心里淡然一笑,又是瞪眼,老一套,吓唬谁呢?
他的两世年龄早已超过他,经历的多了,一点儿也不逊色于他面前这个中年的军人,对各种人物早司空见惯,更不说紧张了,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风吹草伏树不摇。
一副淡然的眼神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