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客栈里,内。
骆宾王瘫倒在床上。
他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
季小武与张二走进屋来。
季小武:这太不公平了,宾王哥竟然没有考上。依我看,那些考生没一个能比得上宾王哥的。天底下,有几个人的才学胜过宾王哥的?
张二:问题出在哪里呢?会不会是张天搞鬼呢?
(回忆)几天前,骆宾王三人在灞陵游玩,遇见张天。
张天:骆宾王,谢谢你把我挤出了京考。可是,我任职了,我就要到尚书省任职了,怎么样?
季小武:是靠你叔叔的推荐吧?有本事自已考啊?
张天:不,不,不,我没有骆宾王先生那么大的才能。我祝骆先生连中三元,再夺头名。嘿嘿。
镜头转至客栈。
骆宾王摇摇头:不知道,有可能张天搞了鬼,他叔叔现在是朝中要员,三品高 官,礼部也熟,谁知道他会不会暗中使坏?也可能是我面试时的时务对策对坏了。我听姨父张公讲,我在做“何谓高节之士?”这一题目时大讲了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还有不图荣华的介之推,得罪了考官李舍人。
季小武:为什么讲那些会得罪考官呢?
张二:哦,我知道了。李舍人是前朝官员,隋朝旧臣,现在任职新朝,宾王兄讲那些忠臣义士,无疑于当面嘲讽他,他当然会不高兴,肯定是他给你打了低分。
骆宾王:不知道。
季小武:宾王哥,别生气,以后再考,以你的才学,不愁不能中举。要是换了我,我也会再考的。别放弃,一次挫折,没什么了不起的。
张二:小武哥说得对,应振作起来。以后再考。
骆宾王:嗯。
季小武:我们出去玩玩吧。这二天宾王参考,可把我闷死了,走走,去外面玩玩,长安真好玩。
骆宾王摇摇头。
张二:去吧,呆家里也不好,出去散散心,倒是好办法。
张二对小武使个眼色,二人拉起骆宾王,往外面走去。
窗外春暖花开,春 光明媚,人人喜笑颜开。
画外音:骆宾王经此挫折,潜心攻读,又在齐鲁一带与各地学人交流游学,终于在几年后考中出仕。
12、日,列车上,内。
张琳慧:完啦?
骆文:完了。
张琳慧:这什么微电影啊?没头没尾的,而且也缺少奇思妙想,没有宫斗,阴谋,巧合,悬念,平淡无味,不好。
骆文:这部微电影可不是侦探片,影片只是体现了骆宾王生活的一个阶段,一个事件。至于有趣无趣,那要看你自已的欣赏趣味了。你喜欢动作片?
张琳慧:不太喜欢。
骆文:那你喜欢黄片?
张琳慧:你才喜欢黄片呢。
骆文:喜欢黄片是正常现象,不过,黄片是不能多看的,而且必须是有严格限制条件下的观看才是被许可与适宜的,对不对?
张琳慧:不跟你讨论这个。跟你讨论了这个问题,下面,你止不定要拉我讨论性学呢。
骆文:有可能,不过,不是在这里,而且,我对那些也没有特别浓厚的兴趣。只是不必忌讳那些话题,那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对吗?琳慧小姐?
张琳慧:对你个头。
骆文:什么叫做对你个头呢?是不是说我这头脑中产生的那个思想是对的呢?
张琳慧:对你个头。
骆文: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要不要再来分析一下?
张琳慧:分析你个头。
骆文:你这用词儿,老是头啊头的?不怕头大啊?
张琳慧:你才头大呢。
骆文:我不会头大的,来来,还是来分析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短句“对你个头”。这句平常说的俗语,符合不符合语法呢?这里有四个字,对,你,个,头。意思是清楚的,是说我不对,这中间是如何组成一句有完整意思的短句的呢?
张琳慧:你分析吧,我要睡了。
张琳慧将头靠在骆文肩头睡去。
骆文眼望窗外,似在幻想着什么。他的思绪飞到了遥远的唐朝。
13、日,一只客船在运河中航行,外。
船外春意溶溶,阳光普照,草木萌生,鲜花怒放。
14、日,客船内,内。
骆宾王独自一人坐在窗口,心情不快。似乎还沉浸于科考失败的阴影里。
男声诗朗诵:
途中有怀,作者,骆宾王;
眷然怀楚奏,怅矣背秦关。涸鳞惊照辙,坠羽怯虚弯。
素服三川化,乌裘十上还。莫言无皓齿,时俗薄朱颜。
骆宾王口中吟诵着诗篇,一边拿起笔,将所吟之诗写在纸上。
15、日,客船上,外。
季小武站在船头上,放眼望着二岸秀丽春 色。他兴奋不已,好像要大叫起来,他在船头跳着。忽然似想起什么。他走进船舱。
16、日,客船内,内。
季小武:宾王哥,你到外面来,这二岸的景色多秀丽啊!
骆宾王:嗯。
季小武:宾王哥,不要不高兴了,来日方长嘛!姜子牙到八十岁才出山给周文王做参谋,打江山,就是诸葛亮也是二十 七八岁才出山的嘛!你才二十三岁,年轻,朝气,前途无量,是吗?
他看见骆宾王写好放在桌上的诗篇,他拿起来读着。
眷然怀楚奏,怅矣背秦关。涸鳞惊照辙,坠羽怯虚弯。
素服三川化,乌裘十上还。莫言无皓齿,时俗薄朱颜。
季小武:宾王哥,这诗写得好,不过,情绪有些沉闷压抑呢。你还是在为考试的事儿发愁,算啦!天生你材必有用,上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宾王哥一定会高中大发的。走走,到外面看风景去。
说完他拉着骆宾王就往外跑。
二人一起在船头观赏秀丽江南春 色。
季小武:宾王哥,这江南与北方大大不同呢。秀气,温柔,就像女孩儿。这到那儿啦?
骆宾王:这是富春江,地界应当是富阳县。
季小武:宾王哥,你懂得真多,学识可谓渊博。我要是能赶上你的一半就谢天谢地了。
骆宾王:贤弟专于武艺,将来可以武艺立身,为国建立功业。愚兄虽好武,但唯重文学。人是有区别的,有些条件是天生的,就像你生得如此魁梧,天生就是一个武将。
季小武:我父亲给我取名叫小武,也是希望我能以武立身,为国家建立功勋。现在虽天下太平,但边界时有不安,国家仍然需要用武镇抚。那样的话我还是有些用途。
骆宾王:这个自然。即使是太平时,亦不可忘武忘战。忘武必懦,忘战必亡。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没有战斗精神,没有常备不懈的强大武备,其悲惨命运可想而知。小武,你好好练武,同时也要学习军事理论,兵法,阵法,天文地理都要有所了解。书到用时方恨少,学识多时才顶用。
季小武:小武谨记哥哥教导。我从小在你家住,也受你影响不小啦。
船夫:二位公子,到岸了,我们将船停在这儿,坐了这些天船,二位也累了,饿了,先到岸上走走歇歇,找个店家,吃点儿东西。等会儿我们再开船。
骆宾王:好的,谢谢你。小武,你到舱里将行李中的银两取出来,我们到岸上去走走。
季小武:好的。
季小武走进船舱,他一进船舱就发现一个人从舱里窜出,直奔船后门,那人手里提着骆、季二人的行李包。
季小武怒吼一声:窃贼,别跑!
说完追去。
那个窃贼从船后甲板直接跳上岸,然后爬上坡,跑去。季小武紧追其后。
骆宾王看此情况,立即从船头下船,上岸追去。
船夫在船上叫着:可恶,可恶。
岸上季小武追上了窃贼。
窃贼丢下包袱,从腰间拔出一把尖刀,向季小武扑来。
季小武哈哈大笑。随即迎战。几个回合下来,那窃贼被小武制服。小武夺过窃贼手中的刀,想着是否要扎他一刀?
骆宾王赶来:小武,慢着。
季小武停下手中刀。
骆宾王:饶他一命。或许他行窃也是无奈。
窃贼:是,是,我家有八十岁老母,需要奉养。
季小武:惯犯,惯偷,都这样说。
窃贼:真的,我今年四十二,我老母八十一,她是年近四十才生了我。好汉饶命。
季小武:帐算得不错,谁知道是真是假?真要审一审才明白。
骆宾王:算了,我们还要赶路,不值得与这样的毛 贼计较。由他去。(转身对窃贼)以后休要再做偷盗、抢劫之事。
季小武:如再做,遇上了我,就一刀砍了你,决不轻饶。
窃贼:好汉,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遇上您了。
季小武:那你还想做窃贼,强盗?
窃贼:不敢,绝不再做。再做,我掉河里淹死,被火烧死,得瘟病病死。
骆宾王拾起包袱对小武:我们走吧。
季小武:好。
二人离去。
窃贼:妈啊,我做贼做强盗这么多年,从没遇见过这么厉害的对手。倒霉,倒霉。他是张飞、关公啊?
17、日,列车上,内。
张琳慧醒来。
张琳慧:哎,到哪了?快到了吧?旅行坐车就是累。
她见骆文不理,声音高了些:你在想什么?痴痴呆呆的?
骆文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我在想着一段戏。
张琳慧:什么戏啊?
骆文:我家老祖宗初考失败后回故乡义乌探亲的一段戏。
张琳慧:你是超级入迷,进入角色。好吧,到了站,我们住下来,好好歇一歇,你可得给我捶捶腿,捶捶背,还要温柔些哟!
骆文:这个自然,我敢不遵命吗?
张琳慧:不遵命,你可要受损失了。爱之温柔之失落。
骆文:这个可怕,常常让人受不了。
18、夜,宾馆客房过道,内。
骆文与张琳慧二人一起走向客房,骆文一边走,一边还打了一个饱呃。
张琳慧:你吃多了吧?
骆文:差不多,人吃多要么是因为饭量大,要么是因为饿了。
张琳慧:你是饿了。火车上的饭菜量又少又贵。
骆文:差不多。
张琳慧:又是差不多,你严谨点,好不好?尽来些模糊概念。
骆文:差不多,云概念。云里雾里,才好呢。让人瑕想,引人探索。不是吗?我们此行不就是来探索一个古代诗人的生死之谜的?
张琳慧:差不多。哎,我也学你了。
19、夜,宾馆客房,内。
骆文、张琳慧二人走进房内,坐下。
骆文:亲爱的,今天累吧?
张琳慧:你说呢?坐了七八个小时车呢,还不累?
骆文:那你先去洗洗,我看会电视。
张琳慧:好吧。我先洗了。在我展示我的曼妙身材时,你可不许偷看!
骆文:又不是没看过,不过,说实话,你是经典著作,百看不厌。
张琳慧:去!我该离你一百天,让你“长相思,摧心肝”。
骆文:你难道不会“为伊消得人憔悴”?
张琳慧:不会。我不是林黛玉,李清照。
骆文:那我一定就是李白,李煜?
张琳慧:我们都不是古人,古人的那些情感与我们的情感有些差别了。
骆文:但一些基本情感还是相似的。
张琳慧:那些情感?
骆文:你先去用流动的水、固体与液体的化学洗涤品去对付你有些问题的身体,让她变得更为清洁,美丽,好吗?
张琳慧:有问题的身体?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骆文:那是对你的尊重,我用问题一词替换了另一个听起来更刺耳的词儿。
张琳慧:是肮脏,对吧?说我的身体肮脏,对吧?
骆文:我没说,是你自已说的。
张琳慧:没事儿,谁的身体不脏?几天不洗澡,就必然肮脏,对不对?
骆文:对对,只要你不追究我的责任就可以了,谢天谢地,宝贝!
张琳慧:哼!
转身进洗手间洗澡。一会儿,里面传来水流声。骆文打开电视机,里面正播着一条什么广告,随后是一部电视连续剧。
骆文靠在床头,看着电视。
一会儿,张琳慧洗完澡出来了。
张琳慧:我洗好了。你说说,古人的哪些情感与我们是相似的?
骆文:你等等,等我去洗好澡,我再来与你讨论,古今人之情感的某些共性。
张琳慧:去你的。就知道你没按好心。
骆文进洗手间洗浴。
一会儿,骆文出来,二人上床,靠在一起。接吻。
骆文:这就是古今人情感的共性所在。自从原始人类出现在我们这个星球上以来,异性人类就开始这样相亲相爱。古人当然也不例外,我的老祖宗也不例外。
张琳慧:对了,你家老祖宗骆宾王的恋爱史、情史是怎样的?他风 流吗?
骆文:关于骆宾王的历史记载不多,除了一些正史,如新旧唐书,还有一些野史记载外,没有细节。骆宾王情史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妻子姓范,名允明。允明父亲是一位守护边疆的四品武官。从骆宾王的诗文及人生履历来看,诗人骆宾王不是一个风 流的人。他绝不是柳永之类的风 流文人。
张琳慧:哦,那他是真正的君子了?
骆文:可以这样认为。
张琳慧:那你给我讲讲骆君子的恋爱故事。
骆文:这个可以。听好,亲爱的,听这样的故事,需要用心,最好是闭上眼睛,细心聆听与体会。
张琳慧:好吧。本小姐今天任你摆布与蹂 躏。
骆文:这最后一个词儿运用不妥当,需要纠正。
张琳慧:那换什么词儿?
骆文:我还没想好,先听故事。
20、日,骆宾王瑕丘住所,外。
画外音:那一年,骆宾王初考失利,回故乡义乌探亲并外出游学。一年后回到瑕丘全家寄居的韦县令住所。回瑕丘后的第二天。
二顶轿子行来,在骆宾王住所前停下。
从轿子上前后下来一老一少二位女士。是母女俩。母亲中年贵妇打扮,女儿则是青春少女,端庄美丽。
母女俩走进住所。
县令夫人韦夫人来门前迎接母女俩。母女刚刚落座,骆宾王正好因事来找韦夫人,出现在门口。骆宾王与少女相互对望了一下。
骆宾王:韦夫人,韦伯伯外出多日何时回呢?
韦夫人:宾王啊,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范夫人,是我的表姨,这位是范小姐。表姨,这位就是骆公子。
范夫人:哦。
骆宾王施礼:范夫人,范小姐好。
韦夫人:宾王,你韦伯今明二天肯定回了。
骆宾王:哦。那你们聊,我走了。
说完向范夫人、范小姐施礼退出。
韦夫人:表姨,你看,这骆公子一表人材吧?
范夫人点点头。然后转身问范小姐:允明,你看呢?
范小姐含羞,低头不语。
韦夫人:这样子就是中意了。这样,等我家先生回来,跟他说一下。然后我就去向骆夫人提亲。
范夫人:不急,不急,还不知骆公子对我家允明如何看呢?
韦夫人:那就再安排他俩见一次面,如果双方都满意,再提亲,可以吗?
范夫人:可以。允明,你愿意吗?
范小姐:听凭妈妈作主。
范夫人:你要满意,我才可作主。
范小姐点点头。
范夫人:骆公子的才学、人品,我家女儿早有耳闻,也深感敬慕,今天见了面,公子相貌也是一表堂堂,我也满意,估计允明也满意。这样,此事就有了一些基础,就看骆公子那边怎么看了。
韦夫人:骆夫人那边我已试探过,骆夫人担心二家门不当户不对,担心配不上你家。骆家先生已亡,品秩既低,又无财产,表姨会嫌弃吗?
范夫人:哪里话?门户、财产都不是问题,主要是人才要好,骆公子如此青年才俊,即使眼前家贫,日后必有发展。我们也不图他做高 官,发大财,只要他平平安安,能够善待允明,就行了,其它一切都可商量。
韦夫人:那就好。
21、夜,宾馆客房内,内。
骆文:随后韦夫人又特意安排了一次骆宾王与范允明之间的见面,也就是正式的相亲,结果双方情投意合,在一个良辰吉日的夜晚,就像今晚我们这样,双方进入了洞房,缔结了百年之好。
张琳慧:去你的。今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吗?
骆文:那,哪一天算呢?
张琳慧:不知道,应该是举行婚礼的那天吧?
骆文:即使是挺着大肚子参加的婚礼?
张琳慧:呸!我不要挺着大肚子举办婚礼,虽然,现在人都很宽容,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挺着个大肚子,总有些难为情。
骆文:那你还是较为正统的观念。要知道,现在肚子里没孩子的新娘可真是不多。
张琳慧:去你的,你不是君子。
骆文:你知道,骆宾王夫妇新婚之夜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吗?
张琳慧:男女相亲相爱呗!即使是外星人,我看也是一样。这是天地之至理,人世之常情。
骆文:我知道这些。我说的是另一些东西。下面,我要你根据我的描述,想象出一幕电影场景来。
22、夜,宾王新房内,内。
烛火通明。骆宾王与范小姐被人扶进洞房。随从人散去。
书桌上放着一叠诗稿。骆宾王拿起来看着。
骆宾王:娘子,这些都是你写的?
范允明:是的。
骆宾王:字迹好秀丽,好些地方还加了圈圈,写了评语。你花了不少时间啊。
范允明:公子的诗,我早就读过了,这一年来,我将公子所写的诗都细读整理了,就成了你手中的这册诗稿。
骆宾王:我的好娘子,谢谢你如此看重我的诗。诗为文,为言,为人之心声,也应为人生之向导。
范允明:是的。公子志向远大,理应用心进取。
骆宾王:再过些时,我就要去长安谋职了。我祖父、父亲为我取名宾王,用意是要我为国效力,再说母亲也希望我进取,不要老呆在家里。虽然眼下衣食无忧,但男人总要去做事业,否则,也难以在社会上立足。
范允明:知道,你去吧,我不拖你后腿,前腿也不拖。
骆宾王:娘子,我这二只腿,哪是后腿,哪是前腿啊?
范允明:相公取笑了。
二人亲热。室内的红烛静静地燃着,红光照满了屋内。喜气洋溢。
23、夜,宾馆,内。
骆文与张琳慧相拥着。
张琳慧:那一晚,他们也就像我们这样相拥着?
骆文:那当然,那有什么不同吗?千古爱情同,男女一心通。二人合一体,激 情似潮涌。
二人激吻。床戏。
24、晨,宾馆,内。
骆文与张琳慧醒来。
张琳慧:今天我们到哪去?
骆文:我们这几天就在这济宁周边转转,到瑕丘转转。估计老祖宗生活的遗迹都已没了。我们就在这儿感受感受这儿的气息,也算是在追寻老祖宗的足迹吧?
张琳慧:是的,这儿又没有你老祖宗的故居什么的,也只能这样了。
25、日,公路上,外。
一辆中巴车在瑕丘县的效外公路上行驶着。
26、日,山上,外。
骆文与张琳慧在爬山。
张琳慧:我们在这儿有三天时间了,尽在这城里城外转啊转的,我不想转了。又找不到任何你家老祖宗的足迹。
骆文:我没指望着能找到啊。
张琳慧:那我们走吧。
骆文:根据我的路线图,我们明天到长安去。
张琳慧:不是还有洛阳吗?你不是说骆宾王曾在洛阳呆过吗?
骆文:老祖宗是在洛阳呆过,但那只是游学交友,没有长住,他真正长住的地方除了这瑕丘县外,就是长安,还有后来的二次出塞从军,在东北随太宗亲征高丽,在大西北守边,在西南平叛,再后来是回京任职,最后贬职临海,二年后前往扬州参与李敬业讨伐武则天的起义。如果我们要将老祖宗呆过的地方都走一遍的话,没有半年时间是走不下来的。你有时间吗?
张琳慧:时间倒是有,钞票少一些。
骆文:我呢?时间虽然有,但也有限制,三个月后我就要到学校开始教课。江州大学已经聘请我做他们本科班的古典文学老师。钞票嘛,也是有限的,因此,我们要走的地方也是有限的。
张琳慧:那我们选几个地方去走走吧。你那老祖宗神出鬼没的,让人不大好找。
骆文:是命运坎坷,是四处飘泊。
张琳慧: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骆文:以后我慢慢跟你讲。
张琳慧:那我们快快到长安去吧。到那儿,你再慢慢地给我讲你家老祖宗的故事。
骆文:以后也是你家的老祖宗。
张琳慧:现在还不算,以后算了再说。
骆文:OK。
27、日,效外,外。
一列西行列车疾速行驶在山间,平原。
28、日,列车上,内。
骆文与张琳慧在车内,这次二人坐在一边,紧紧相依。
张琳慧:还有多长时间到西安呢?
骆文:我去问问列车长?
张琳慧:你不会算算吗?
骆文:这真算不出来,第一我不知道我们这段路程的距离,第二我也不知道这列车的速度。
张琳慧:你瞧,那显示屏上写着呢?流动着呢。瞧,每小时220公里。
骆文:是吗?我怎么看不见?
张琳慧:刚才有的,现在溜走了,等会儿还会来的。
骆文:那没用,这动车速度是变化的,我们不可能知道它的平均速度,还有距离呢。还是得问列车长。
张琳慧:你是看见那列车长年轻漂亮,你想找茬儿再看她一眼?找茬儿与她搭讪?我知道你们男人的这些鬼心思。
骆文:那不一定。虽然,你说得有些道理。
正好身边走边一个列车员。
骆文叫住了她:你好,请问,到西安的时间?
列车员:还有一个多小时吧。
骆文:哦,谢谢。(转脸对张琳慧)这不是列车长吧?
张琳慧:可她比列车长更漂亮。
骆文:那你不能不让我与陌生女生说话吧?
张琳慧:我逗你玩呢,我的嫉妒心哪有那么大?实际上,女人哪里真能管得住男人?除非用爱。
骆文:对对。像我的老祖宗骆宾王一生就私生活严谨,一生只忠于他的夫人范允明。
张琳慧:你怎么知道的?
骆文:史无不良记载者即为真,即为好。
张琳慧:不一定。史无记载者也有假,也有坏的。
骆文:道理不错,不过,我还是相信我的老祖宗是忠于爱情的,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不是风 流才子。
张琳慧:我不管你的老祖宗,我只要你忠于我就行。
骆文:那是必须的。
张琳慧:到西安还有一个多小时呢?你继续给我讲讲你的老祖宗故事吧。我有兴趣。以前我读唐诗,倒没怎么注意骆宾王。如果骆宾王的故事够好,我或许会写出一部电影剧本来,将来将你的才祖宗搬上银幕。
骆文:那是有趣的事儿。骆宾王先生名气没有李杜大,脍炙人口的传世诗篇也不是很多。所以,对你们这些一般的古典文学爱好者来说,就较为陌生了。
张琳慧:什么叫作一般的古典文学爱好者?我能背几百首唐诗呢。
骆文:你能背一千首,但没有深入研究,那还是普通爱好者,而不是学者、专家。
张琳慧:你是学者,专家,现在的好多学者、专家都是让人瞧不起的。
骆文:为什么?
张琳慧:因为他们不是真有学问,平庸,而且,而且他们有偏见,无良知。
骆文:那样的学者与专家是伪学者,伪专家,真正的学者、专家是有真学问,真良知的。
张琳慧:我们别扯啦,说吧,说你老祖宗的故事吧。我要听了。
骆文:我说故事,你可别睡觉,一路上,你老是睡啊睡的?像什么动物?
张琳慧:猪!我就是属猪的,怎么啦?属猪的有福呢。成天吃啊喝,喝啊吃,然后就是睡啊睡,睡啊睡。
骆文:要不要给你来一段摇篮曲?就像《生活大爆炸》里佩妮给西尔顿唱的那首?
张琳慧:不要。
骆文:为什么?
张琳慧:那首歌虽有趣,但那是美国人的歌,我们要唱我们中国人的新歌。
骆文:下次,我给你写一首,请人作了曲,唱给你听。下面,听我讲故事吧。我要求你运用你的想象,去想象我讲的故事的内容。
29、一组镜头。与以下画外音相符。
骆文画外音:骆宾王新婚之后,潜心学习,四处访友拜师,求学,古人称之为“游学”。先后在张学士、程老夫子、辟闾公等处求学求教,同时广泛接触了解社会,进一步增强了学识。后经人推荐并经参考,他到右卫府上将军府中做了一名录事,也就是现在的秘书之类的工作。同时,他致力于文学写作。在京城长安文学圈内渐有名声。
30、日,长安城南乐游原,外。
一群人熙熙攘攘地从山脚走向山顶。山脚下停着一些马车与轿子。
这一群人中有一个为首的人叫上官仪,官拜秘书郎,是知名的宫廷诗人,官位又高,故众人如众星捧月一样地簇拥着他。骆宾王、卢照邻、张二、季小武等人走在后面跟着。
一位与上官仪走在一起的官员著作郎李秉义:上官兄此次领衔主持重阳登山吟唱活动,真是一件莫大的雅事啊。
上官仪:著作郎能拔冗前来参加我们秘书省的诗歌吟唱,是我们秘书省的荣耀。
李秉义:哪里,哪里。我是凑凑热闹,助助雅兴而已。
上官仪:秉义兄,上次你向我呈诗的那位骆宾王来了没有?
李秉义:来了,我特意遵照你的吩咐,要他前来,向你这大诗人请教学习。
上官仪:哪里,哪里,后生可畏,上次在你那儿读他的诗“夏日游目聊作”, 你听(吟诗)
暂屏嚣尘累,言寻物外情。致逸心逾默,神幽体自轻。
浦夏荷香满,田秋麦气清。讵假沧浪上,将濯楚臣缨。
对仗工致,出六朝窠臼,很不简单哪!不过,述志抒情,过于直白,文辞也欠飘逸,是其缺点。
李秉义:因此,需要上官先生的指点啊。
上官仪:哪里,哪里。请。
旁边的二位诗会参加者:
甲:看来,上官先生很欣赏骆宾王啊。
乙:不不,上官先生看出骆宾王的才情,但恐二人不是一路诗风呢。
甲:骆宾王七岁咏鹅,后成名于齐鲁,看来今后要闻名于长安,甚至闻名于华夏了。
甲:有这个可能。
骆宾王与卢照邻、张二、季小武在一起走着。
卢照邻:宾王兄,过几日我就要回襄阳了。
骆宾王:不再多留些时吗?前些时上将军府中事多,公务在身,没有时间陪贤弟游赏吟咏,正好这些时府中事闲,我可请假陪贤弟。
卢照邻:本想前几日就走的,听说这次重阳诗会,诗友众多,就留下了。诗会结束,就准备起程。
骆宾王:再住几日吧。
卢照邻:谢宾王兄厚意。我得走了,后会有期的。
骆宾王:好吧,贤弟去后要记得给我来信啊。
卢照邻:一定。
张二(开玩笑地):小武哥,你这武人怎么也跟着我们这些文人来吟诗?
季小武:武将就不能吟诗了?当然吟得没有你们好罢了。上阵打仗我可比你强。上了战场,你若是我的对手,用不了十个回合,我就能将你送回你姥姥的外婆家去。
张二:那也不一定,我不会溜吗?知道你武功高,我挡一阵还是可以的。
季小武:哈哈,战场上可是真刀真枪相拚,只能挡一阵是不行的。张二老弟,如果真到了战场上,我们一起上阵打仗,我就得时时提防着,保护你了。作诗作文我可不如你。到时,我写出歪七歪八的诗来,你可得给我改改。
张二:改诗,你还是请你宾王哥哥,他的诗风正,我那自由粗俗诗风会把你教坏的。
季小武:不教拉倒,中午没有酒给你喝。
张二:好好,教教,教得不好,不要怪我。
季小武:教不好不行,一定要教好,武将无文,也是不行,我也要好好学点诗文呢。
二人一起嘻嘻哈哈地走在人群里。
一行人终于走到山顶。山顶是一平缓的山坡。大家有的站着,有的坐下。侍从、佣人们将书桌,笔墨纸砚摆放好。有人还搬出了酒坛,酒碗、酒杯等。
上官仪:大家好!今天是重阳佳节。与大家相会在这里吟诗啸咏,十分高兴。诗会嘛,先要推举一个诗序捉笔人。大家看,谁合适呢?
众:上官大人,上官兄。
众鼓掌。
上官仪:不能每次聚会都是我作序啊,再推一个。德高望重的,才学出众的。
李秉义:上官兄就不要推辞了,你是当今公认的诗坛领袖。太宗皇帝钦定的宫廷大诗人,大学士,你不主持作序,谁配作呢?
众欢呼:对对,上官大人,上官兄。
上官仪:既是大家推荐我主持、作序。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是重九登山,天高云淡,真是佳秋季节,大家就作“白云和山石”吧。
众人听上官仪讲毕,就各自看景,沉思,作诗。有人提笔就写,有人慢慢思考,有人还喝起了酒,边饮边唱,也有的低声吟咏。骆宾王第一次参加如此隆重的高规格诗会,心里有些紧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上官仪想起了骆宾王,就走过来,很随和地对骆宾王说“你就写赋得白云抱幽石”吧?骆宾王点点头,然后四下望了一下景色,一首五言诗立即浮现在脑里。他最先走到为众人搭就的写诗台前,提笔写道:
重岩抱危石,幽涧曳轻云。绕镇仙衣动,飘蓬羽盖分。
锦色连花静,苔光带叶熏。讵知吴会影,长抱穀城文。
写完,骆宾王欲离开。上官仪叫住了他:慢。
上官仪将骆宾王写好的诗拿起一看,然后将诗交给骆宾王:你念一下,大声点。
骆宾王点点头,然后大声朗诵道。
重岩抱危石,幽涧曳轻云。绕镇仙衣动,飘蓬羽盖分。
锦色连花静,苔光带叶熏。讵知吴会影,长抱穀城文。
上官仪:你们瞧,这首诗将白云幽石的神态写得多么生动。轻柔的白云有如仙子的衣袂,又如翠羽装饰的车盖,五颜六色的奇葩缠绕在光吉如镜、形似莲花的幽石上,美哉此诗,美哉骆生!
众鼓掌。卢照邻、张二、季小武喜悦的脸。著作郎李秉义满意的脸。
31、日,列车上,内。
张琳慧:就这么多?诗会诗朗诵?这段戏没冲突,没矛盾,不符合戏剧的规律啊!不过,诗还是写得不错的,场面也够热闹。我们古人还是很重视文化教化的,大家在一起做诗,交流思想,艺术总是好的。
骆文:你能有这个认知,不错。现在我们的文化也要复兴,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尽做些摧残文化的事了,如文 革。
张琳慧:是的。后来怎么样了啊?
骆文:后来,老祖宗并没有走上官仪那样的诗路。老祖宗是有创新才能的新一代诗人,他缘情言志,抒发真情实感,思想又有相当深度,因此,他与其他诗人一起开创了初唐诗歌的新局面,成为著名的“初唐四杰”之一。
张琳慧:那他与上官仪后来还有交往吗?上官仪可是诗名大官位高的一位要人啊。
骆文:这就是骆宾王的个性使然了,他平生不攀附权贵,因此,在官 场也不顺利。以后,我们还将看到。
张琳慧:看到什么?
骆文:稍安勿躁,以后我再给你讲。
张琳慧:不能先透露 点儿吗?剧透。
骆文:后面的故事是骆宾王受人陷害,离开上将军府。
张琳慧:谁陷害他啊?
骆文:还是那个张天。是你家的老祖宗。
张琳慧:去你的。害人的人不会是我家的老祖宗。
骆文:为什么?
张琳慧:不为什么。
骆文:那就是不讲理了。
张琳慧用手捶骆文:你才不讲理呢。
骆文:讲理怎么不用嘴,而用手呢?
张琳慧:拳头有时也是真理。
骆文;哈哈,强权即公理。
二人嘻嘻哈哈的,引来乘客观望。
张琳慧:你看,我们一点儿也不讲公德,嘻嘻哈哈的。
骆文竖起一手,做了一个阿弥陀佛姿势。二人陷入静默。
32、日,西安城,外。
一组镜头:骆文与张琳琳慧在西安城里转悠。
33、日,西安东郊灞桥附近河岸上,外。
骆文与张琳慧坐在河岸上,看着灞桥周边景色。
张琳慧(她用手指着):这就是灞桥吗?
骆文:yes。
张琳慧:这就是古人眼中“年年伤别,灞桥风雪”的销 魂桥吗?
骆文:这你也懂?
张琳慧:别瞧不起人。没有你研究那么深罢了。
骆文:是百度告诉你的吗?
张琳慧:百度知道,百度什么都知道。
骆文:也有她不知道的。
张琳慧:你是过去的码头工人?
骆文:怎么讲?
张琳慧:老抬杠。
骆文:这个歇后语还行。
张琳慧:我问你,古人离别相送,为何要折柳啊?
骆文:柳与留谐音,相送表达挽留、留恋,不显得情意深厚吗?而且显然,柳枝低落,容易折取,也是原因之一。
张琳慧:还有柳枝柔软,合适缘情。
骆文:不错。
张琳慧:不过,折折槐树枝也挺好啊,槐树,怀恋嘛!
骆文:那你去折吧,如果够不着,我给你找梯子,而且我必须提醒你当心摔倒。
张琳慧:去你的,你不能给我去摘吗?男人大话联天时总是说可以给女人去天上摘月亮,你给我去摘槐树枝啊。
骆文:行,你给我找一棵槐树,我去摘。我喜欢爬树,但是,显然没有小时候爬得那么快了。
张琳慧:不扯了吧,给我说说骆宾王的故事吧。没准,我听完你的故事,我可以再查查资料,研究研究,写一个电影剧本呢。
骆文:我要署名权,里面有我的劳动。
张琳慧:没门,你仅是提供素材,创意是我的。或者,你要参加也可以,你得真正给我出一些写作剧本方面的好主意。
骆文:行。下面要讲的骆宾王故事也是重要的,是关于他的又一次人生挫折。
张琳慧:哎,我说这些大人物,文学家怎么这么倒楣啊?你看屈原,被流放,杜甫受穷困,屋上的茅草被人捡去都要叹息,曹雪芹,举家喝粥写红楼,还有你这个老祖宗,好像一生也不顺利。最后落到个都不知在哪儿去世的下场。
骆文:这个问题复杂。从大的方面讲,人生免不了有苦难,无论是谁,都会有苦难,苦难是人生的必修课。从我老祖宗个人来看,他的坎坷是他正直一生,追求正义的结果。
张琳慧:为什么正直,追求正义的人会不顺利、不幸?相反,那些奸滑,自私、邪恶的人反倒会时时一帆风顺呢?比如秦桧,比如慈禧。
骆文:这个问题更复杂,恶人顺利是因为恶势力强大,秦桧得势是因为宋高宗混蛋,慈禧一生看起来顺利,统治中国几十年,一方面因为她个人邪恶、能干,另一方面也是封建制度的结果。好了,我们还是来寻找我的老祖宗。你要不要听故事啊?
张琳慧:要的,要的,“一千零一夜”样的要听故事。
骆文:根据学者研究,骆宾王在贞观十六年,即公元642年曾随大名鼎鼎的唐太宗东征高丽。
张琳慧:那一定很好玩。
骆文:还好玩呢。战争很残酷。在交战中右卫大将军李思摩奋勇杀敌,表现杰出,但不幸为敌强弩所伤。太宗亲睹血战过程,就在阵前下马为李将军吮血,这一感人的场景被骆宾王写成了著名的战情报告,广为流传。事件壮烈,文章生动感人。
张琳慧:那篇文章呢?
骆文:可惜已经灭失。
张琳慧:找找呢,可能还在呢。
骆文:那只有到地下去找了。或许太宗的陵墓里有。
张琳慧:太宗的陵墓里还有“兰亭序”呢,到时一并找出来,啊,别忘了。
骆文:好像我真要去探太宗的墓似的。
张琳慧:后来呢?
骆文:后来骆宾王随太宗班师,回到京城,还是在大将军府做他的文书工作。就在这一时期发生了一件事情,导致他离职回家。
张琳慧:什么事呢?
骆文:且听下文。
张琳慧:好,好,骆文骆文,请听下文。
34、日,古长安灞桥一带游乐场,外。
骆宾王、范允明、季小武夫妇及张二,还有他们新交的好友沈平一起游玩。
游乐场内有卖东西的,有玩杂耍及舞刀弄枪的,还有一个斗鸡场。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范允明:相公,你久在军营,深受压束,今天可要开心玩玩啰。
骆宾王:这个自然,你平常也很辛苦,又要照顾老人,又要带好孩子。真应当好好谢你。
范允明:谢什么呢?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这些年我们也是聚少离多,真希望以后不再分离。
骆宾王:希望如此。
范允明:不,一定要做到。
骆宾王朝妻子笑笑。
季小武对张二:张二老弟,你今天也不将弟媳一起带来玩玩?
张二:她这二天身体不适,不能来玩,我代她玩了。
季小武妻唐瑛:你啊,是个玩不够,老调皮,到八十岁也会是一个超极大顽童。
张二:是吗?我怎么没看到那么远?我今年二十 八岁,到八十岁还远着呢。让我看看,望未来好好看看(张二装模作样地望远处看)。
季小武:老弟,你看不到未来,只能看到远处的城墙。
唐瑛:人是由小见大,本性难移。
季小武:我看差不多。宾王哥,你说呢?
骆宾王:人的性格可变,但一般变化不大,这是天性使然,也与后天生活境遇与修为有关。
唐瑛:你们看,还是宾王哥有学问,有见解,说起话来,总是有理。
张二:谁能与他比呢?谁让他是神童呢?七岁就咏鹅。鹅鹅鹅(摇头晃脑)曲项向天歌。
季小武:张二老弟,你这颈项曲得不够呢,还要再曲一些,要真像那鹅。
二人闹着。
张二:哎哟,你这样弄我,我的白毛也被你弄没了。也浮不成绿水了。
季小武:那你的红掌呢?拿出来瞧瞧。
张二:红掌也不敢伸出来弄清波了。
大家哈哈大笑。
一会儿,大家来到一个摊位前,看到一个老人在镂刻鸡子。那个老人在空蛋壳上雕刻着,刻完之后涂上颜色。椭圆形的蛋壳上现出各种鲜活的图案。有山水,花鸟,美女等。大家看得惊叹不已。
季小武:这雕刻真棒!
张二:不错。
唐瑛:老人家,这蛋刻怎么卖啊?
刻蛋老人:你看值多少就给多少吧。
大家有些感到惊奇。骆宾王拿出一两银子。
骆宾王:老人家,拿一只吧。
刻蛋老人:你们在这些蛋刻里任选四只。
唐瑛与范允明挑着。挑中其中四只。
唐瑛拿出二只给张二、沈平:这二只给你们,带回家给小孩玩。
张二:我二个小孩哪,给一只,那还不打架?
唐瑛:小孩打架,要你这老子有何用?你不管管?
季小武:张二老弟,可能是与他们一起打呢。
大家哈哈大笑。
骆宾王又拿出一两银子:老人家,再拿四只吧。
张二拦着:宾王兄,我开玩笑呢。一只够了。我那二小子好着呢,不会打架的。孔融能让梨,我那二小子就不能让蛋?不能让蛋,就是小混蛋。
大家笑疯了。
骆宾王:刚才看到那老人镂刻鸡蛋壳,我脑中忽然跳出一首诗来。
张二:念给大家听听。
季小武:念念。
唐瑛:念啊,我就知道宾王哥有诗才了。
骆宾王:好的。(念诗)「镂鸡子」
幸遇清明节,欣逢旧练人。刻花争脸态,写月竞眉新。
晕罢空馀月,诗成并道春。谁知怀玉者,含响未吟晨。
季小武:好诗。
张二:怀玉者,怀才难遇啊!好诗。
唐瑛:“刻花争脸态,写月兑眉新”,这二句尤其好。允明嫂,你说呢?
范允明:诗句鲜丽隽永,含意深沉。是不错。
季小武:沈平哥,你看呢?
沈平:我是粗人,不太懂诗,听着挺悦耳的。我要细读体会诗中的意思。请宾王哥教我。
骆宾王:沈贤弟,谦虚了,一起学习吧。
季小武:你们瞧,那边在比武呢。我们去看看。
张二:小武哥是武痴,见到比武的就要去看看。这儿可能没多少高手,大多是江湖上卖艺的。
季小武:张二老弟,不一定呢。有些江湖上卖艺的也可能身怀绝技,去看看。宾王哥,你说呢?
骆宾王:好的,去看看吧。练武之人,应当日日不忘武艺,正像习文的常须诵读一样。
大家到了比武的那边。一群人围着一个圈子。中间一个人似在摆擂。
圈中人:来来来,谁能打赢我,我付五两白银,打不赢的,丢二两白银走人。来来,有谁上来试试?
四周人看着,大多不敢上前。其中的一个小伙子走上前一步。
小伙子:我试试。
说完比划二下。
圈中摆擂人:慢,小伙子,不是瞧不起你,你带银子了吗?你看,我那五两白银在那边碗里放着呢。你也得先拿二两银子放那儿。
小伙子:好好,我找找,我有的。
小伙子在身上找银子,一时不知放那儿了,竟找不到。围观的人笑了。
小伙子:别笑,别笑,我有银子。
他终于找到了,将银子掏出来,丢到碗里。当当二声响。
二人在场内走动着。忽然,那个圈中摆擂人迅猛上前,抓住那小伙子,一个背摔,就将那小伙子摔倒在地。围观的人欢声雷动。
摆擂人将小伙子扶起来:得罪得罪。
小伙子:没事,没事,你真厉害。
小伙子扭着腰腿退出。
圈中人:还有谁来?
四周人静默无声。
张二对骆宾王:宾王兄,这个摆擂的人是有些本事,出手很快,脚步很稳,力量也大,是个高手。
骆宾王:嗯。你我都恐非敌手。
张二:说不定。要么,我们上去试试,敢不敢?
骆宾王:有什么不敢的?男儿无勇气,不能存于世。我上。
张二:你真上啊?
话未说完,骆宾王已走进圈内。向圈中摆擂人施礼。
季小武等惊讶地看着骆宾王。
摆擂人:好,好汉。但看起来,先生是个书生,很斯文,很斯文,没有比你更斯文的人了。
骆宾王掏出二两银子丢在碗里:强身健体,切磋武艺,见笑见笑。
圈中人:好。
二人在圈中走动,并开始搏击。
骆宾王身手矫健,出手稳重。对手则凶悍有力。二人拳来脚往。斗了几个回合。
这时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挤过来做官模样的人。原来是张天与一个叫王世军的小官吏。
张天与王世军叫着:让开,让开!
旁观者见是二个官吏,也就让开了。
张天见骆宾王在圈内与人搏斗,脸上露出阴险笑容。
一会儿,骆宾王将对手摔倒在地。
季小武在旁边叫着:宾王哥真是文武双全啊。
骆宾王停下来,走出圈子。那个摆擂人喊住骆宾王:先生,你赢了,这五两银子是你的。
骆宾王摆摆手:不,你也不容易,银子给你了。
圈中摆擂人:这怎么行?赢了就是赢了,我不玩假的。走江湖,靠的就是信义。您慢走,得把银两拿走。
说完摆擂人将碗中银两拿出,追上骆宾王将银两塞在骆宾王手中。
骆宾王:那好,我收回我的二两银子,你的还归你,行吧?
摆擂人:谢谢先生!
二人正在说着时,旁边斗鸡场内传来喧嚷声。
骆宾王一看四周,叫道:沈平兄呢?
季小武:他是不是到赌场去了?
骆宾王:赌场在哪?
季小武:就在那边斗鸡场内。
骆宾王:去看看。(对范允明)你与唐瑛留在这儿。
唐瑛:放心,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骆宾王与季小武、张二赶往斗鸡场。原来赌场就在斗鸡场内。斗鸡场内一群人正围着看斗鸡。旁边的赌场内则传来一片打斗声。
骆宾王三人走进赌场,只见里面正在混战。沈平一人正在与一伙持刀持剑的人混战。眼看有些吃力。三人一见,大喊一声,冲上前去。
骆宾王:小武,你是军官,不要上,张贤弟,我们上。
二人说完上前挡住那群攻击沈平的人。
骆宾王:你们住手,有事可商量,不要动武。
这时旁边一人挥刀向骆宾王刺来。宾王正欲闪让,张二出手,一把夺过刀来。那伙向沈平进攻的人被骆宾王、张二的气势镇住了。正在这里,官府军士赶到。
为首的军官:谁在这儿打架斗殴?都给我抓起来。
他转身问骆宾王:你们是什么人?
骆宾王:我是右卫大将军府录事,这位是季将军,那位是张录事。(指着沈平)他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刚才听见这儿有打杀之声,就赶了过来制止。
沈平:他们(他手指那伙攻击他的人)欺负我的朋友,并首先动手打人,我不得已才还手。
军官(对骆宾王等):你们,请回。其余人都带回去审问。
骆宾王三人离开。在围观的人群之中,有二双眼睛盯着他们,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骆宾王等人走到外面,范允明与唐瑛迎上前来:没事儿吧?
骆宾王:没事了。沈平兄被带走了,要想法帮他,他也是帮朋友才参与斗殴的。
张二:嗯。我们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