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之翼 3
书名:光辉之翼 作者:文豪一支笔 本章字数:11754字 发布时间:2025-01-16

77.老于办公室 日 内

阴雨绵绵,老于关上办公室的窗户,坐下来,看着孟母和富家女。

孟母:我这次来就是带孩子走的。来,小孟,跟老师道个别。

富家女低头不说话。

老于:听听孩子的想法吧。

孟母:小孟,以后去国外了也不能忘了老师。

富家女:妈,我想参加考高。

孟母:高考!高考有什么用?估计你录取通知书都拿不到,我们就已经定居在欧洲了。在国内参加高考,纯粹是浪费时间,这里有好学校?有好老师?呵呵,没有!

富家女:妈!要尊重人。

孟母(看老于):啊,对不起啊,我们英国人啊,比较傲慢,我们不看好莱坞宝莱坞啥的,什么周润发成龙张曼玉,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伊丽莎白啊,欧文啊,乔治啊,佩奇啊。对了,老师贵姓?

富家女(尴尬):是于老师。

孟母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到老于身上。

孟母:这样的学校,你能学到啥?

富家女(更尴尬):妈!别说了,我们老师很有学问的。

孟母:有学问?好吧,给你开开眼。这个,你小心点拿,你看看这古董是东周的还是西周的?

孟母拿出买来的股东器皿来给老于看。

老于:我看这个东西不是西周的,也不是东周的。

孟母:那是?

老于:是上周的。

孟母:你胡说什么?我花四十万买的,我亲眼看着从地下挖出来的。你看看这花纹,你看看这锈。

老于(细看):朝代不同,铜质也不一样。青铜器一般遵循"夏粗、商细、周腻"的规律。真锈是经数千年自然形成的,有绿、蓝、红、黑等多种颜色,深沉而致密,有金属光泽。真器的包浆锈色是应当层次丰富,坚硬而有光泽的。我看这个的锈色单一,质地疏松,应该是"速成"赝品,你看,一抠就掉。

老于扣掉器皿底部一块锈,正中央露出一个蜡笔小新造型的图案。

老于:这是什么?

众人围上看。

富家女:蜡笔小新!

孟母抢过来看,瞬间傻了眼,瘫坐在椅子上。一道闪电接着一个炸雷。门咣当一声被推开,大鹏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大鹏:饺子、饺子。

老于:别急,等发工资了再请你吃。

大鹏:不是,是你们班那个饺子。

老于:他怎么了?

大鹏:饺子没有请假回家,他买的是去别地的票,叔公说他八成是被传 销的骗走了,让你赶紧去追。

老于匆忙站起身来,和大鹏一起向外走。

老于:你慢点说。(回头看富家女)照顾好你妈妈。

孟母:我想出去透透气。

富家女:嗯。


78.街道 日 外

富家女和妈妈并肩坐在街道边,看大雨打伞的人群来来往往,任大雨浇在脸上。


79.传 销大房间 日 内

一个大房间,被布置成了传 销讲堂,黑板上写着拼搏、奋进。黑老大拿着麦克风正在激情演讲。

黑老大: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父母为我们付出那么多,而我们给予的那么少。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让我们的父母安度晚年呢?没有痛苦就没有欢乐,没有奋斗就没有胜利。

大家鼓掌。

黑老大:每人只收69800元,早进来早挣大钱!正式加入团队后,你再打电话给亲戚朋友邻居同学发展下线,3个下线+9个下下线, 1变3,3变9,9变27,27变81,81变243,不出三年,你就会得到1040万元。这就是1040阳光工程,国家项目!鼓掌!

大家激烈鼓掌,只有饺子在挠头。

黑老大:这位同学仿佛有话说。来,说说。

饺子:咱们这好像是传 销吧,警察不管吗?

黑老大:说得好!警察管的是非法传 销,咱们这是合法的。我们做传 销,最重要的,就是自信,自信!是这个行业最核心的竞争力。

饺子(小声咕哝):我看这核心竞争力就是比谁认识的傻子多!


80.传 销办公室 日 内

传 销办公室铁门紧锁,很小的房间关着十几个人。传 销成员都在给家人打电话,要钱或者拉人,看上去很繁忙的样子。黑老大来回巡视。

传 销成员A:表弟,来吧!滨海市特别漂亮,五星级酒店,好酒好肉我全包了。

传 销成员B:你那破工作有什么好干的,五年内就会被互联网淘汰的,来跟我一起吧。

传 销成员C:这项目很好,能挣大钱,来考察考察再说!

传 销成员D:68900,这点钱不算什么,两个月就挣回来了。

传 销成员E:我怎么能骗你呢,1044这是国家重点工程!

饺子独自坐着,看着面前的电话发愣。

黑老大:你怎么不工作?

饺子:我觉得这工作不适合我,我想走。

黑老大:晚上到我办公室来办离职手续。

黑老大转身走了,饺子皱着眉头。


81.黑老大办公室 日 内

夜幕降临,月光阴森。饺子看了看手中的离职报告,走向黑老大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关着,矮小弟把守着门。

矮小弟(伸手拦住):你等下,里面有个想离职的正在办手续。

饺子站着等。办公室里传来了瘦小弟挨打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饺子听得直哆嗦。稍许,叫声停了。

矮小弟(敲门):报告黑总,饺子来办离职手续。

黑老大:进来。

饺子颤颤巍巍进去。看到瘦小弟在地上夸张地死了,满身满脸都是血。黑老大正在洗血手。

黑老大:你要干什么来着?

饺子:我觉得咱们公司挺有实力的,我想好好干一番事业!

黑老大:那就好!我看好你啊!

饺子:黑总你忙,我去工作了。

黑老大(拍拍饺子肩膀):去吧。

黑老大目送饺子快速离开了。瘦小弟从地上爬起来,十分熟练地擦脸上血,又舔了舔,表情滑稽。

瘦小弟(皱眉埋怨):黑总你这次买的番茄酱过期半年多了,对我皮肤不好。


82.乡间小道 日 外

乡村小道上,一个农民驾驶冒着黑烟的拖拉机狂奔,老于和大鹏坐在后面。道路崎岖,十分颠簸。老于和大鹏紧抓车框,还是晃得厉害。

大鹏:大叔,这限速不?

农民:农村,不限速。

大鹏:你开这么快,不害怕啊?

农民:喝酒了,不怕。

大鹏:我的天,还是酒驾。不怕罚分啊?

农民:拖拉机没驾照,罚不了分。

大鹏(向老于):咱们报警不?

老于:你说呢?

农民:坐个拖拉机还报警?忍下忍下,快到了。


83.野地 日 外

传 销窝点外的野地,一片荒芜。饺子在前面跑,瘦小弟、矮小弟在后面开车追。

瘦小弟:真能跑!

矮小弟:你说他们天天只吃萝卜白菜,咋还能跑这么快?

饺子逃到一个山坡上。没路了。

瘦小弟:下车下车!

桑塔纳停了,两人下车追。追着追着,山坡上的饺子一脚蹬空,咕咕噜噜滚下去了。等饺子爬起来,瘦小弟和矮小弟一人夹着一个胳膊,把他抓住了。

瘦小弟:你说你,你说你,你来了一周,一个电话都不打,半夜还忽悠大伙儿去网吧打游戏!然后自己就跑了!幸亏我眼线多,看我今天不活埋你。

二人围殴饺子,饺子不服气,瞪瘦小弟。

瘦小弟:瞪我?看我给你打成熊猫眼。

饺子挣脱,两拳将瘦小弟打成熊猫眼。

瘦小弟:啊呀!

饺子再次跑,两个小弟继续追。

远处有个破旧废弃的小房子,饺子钻了进去。

瘦小弟先赶到,使劲反复踹门不开累得够呛。矮小弟赶到,认真观察房门,然后拉开了门。

两小弟冲进去,看到饺子翻窗跑了。

两小弟继续追,都累得不行了。

突然饺子不跑了,两小弟也气喘吁吁休息。

瘦小弟:跑啊,你跑啊,不累死你。

饺子转过身来,在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等着两小弟。

瘦小弟:吆,想打架啊,二对一,我们不吃亏!

饺子身后的山坡上站出老于和大鹏。

老于:我看是二对三啊。数学不好啊!

大鹏:老于,看我的!

大鹏(摆开花架式):我来也!

两小弟一愣。此时,两小弟身后也又来了四五个帮手。

瘦小弟笑:我们人也来了!打!

众小弟冲上来,大鹏和饺子抱头蹲下。

大鹏:打人不打脸,打脸武艺浅啊!

矮小弟:就打脸!

众小弟上去一顿打。矮小弟听到老于在身后咳嗽了几声。

矮小弟:这还有一个,打这个。

众小弟转身看老于。老于抬起右胳膊,垂下,又抬起左胳膊,垂下,低头,摆出僵尸姿势。(见新流行吓唬猛兽用的搞怪而有效的姿势)。众小弟一愣,老于蹦着就上去了。众小弟转身就跑。

瘦小弟和矮小弟看到众小弟被吓跑了。

瘦小弟:为黑总效劳的时候到了。我们一起上!

矮小弟上前打老于,被老于轻松制服。

老于:吃饭没?

矮小弟:疼疼疼疼。

矮小弟回头看,瘦小弟早就跑了(动作滑稽)。

瘦小弟和众小弟跑向汽车,累得气喘吁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抬头看到两个民警拿着一串手铐悠闲地站在车边。

民警A:过来!过来。

民警B:快点!

瘦小弟(很听话的样子):来了来了。

瘦小弟点头哈腰,乖乖上前,接过手铐给身后众小弟都带上。

瘦小弟(不时教育手下):蹲下蹲下。

民警A:于老师,感谢你及时报警。我们盯着这个传 销诈骗团伙很久了,基本上都收拾了!就是那个黑胖子,还没找到。于老师你小心点。

老于:天网恢恢。

民警A:于老师放心,疏而不漏!

民警B(训斥两小弟后押上警车):老实点!

饺子父亲也从远处跑了过来。

父亲:饺子,饺子,我可找到你了!

父亲哭了,饺子抱着父亲,眼圈也红了。

父亲看到老于,擦泪。

父亲:你快 感谢于老师,要不是于老师,你还不被活埋了。

饺子哼了下,似乎有怨言。

饺子:谁让他多管闲事?

饺子父亲一巴掌打在饺子的脸上。(从饺子记事开始,父亲从没打过他)

父亲:你、你、你说啥呢?你在学校的生活费,那都是于老师偷偷给的!有时候一百,有时候二百,我一个一个都记着!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咱穷归穷,但是要知恩!要知恩!

父亲开始咳嗽。

饺子愣住了。

饺子开始回忆起自己嘲笑于老师吃榨菜的样子,回忆起于老师严格要求自己学习,回忆起于老师老救自己,回忆起于老师对自己关心的点点滴滴,到最后哭了起来。


84.富家女家 日 内

富家女的家比较富裕,大电视,大空调,大沙发应有尽有。几个搬家工人忙着向外搬沙发。

工人A:慢点慢点,真皮沙发!别蹭了!

工人B:抬高点,再抬高点。

工人A:好来!过了!

富家女的母亲发烧了,躺在床上,非常虚弱。富家女小心翼翼地给母亲额头上搭一块湿的白毛巾。

母亲:咱们只是暂时把房子卖出去,以后还会再买回来。

富家女:嗯。(哭)

母亲:别哭了,去给妈做顿饭吃吧。

富家女(皱眉):要不叫个外卖吧。

母亲:妈肚子疼,想吃点家里做的。

富家女:我没做过饭。

母亲:煮碗面吧。

富家女:我没煮过面。

母亲:能做什么做点什么吧。

富家女:我去给妈妈煮鱼汤喝。

富家女走进厨房,小心翼翼地将一兜小鱼倒进锅里,放上水,开始煮,小鱼们在锅里游动。

富家女:小鱼们,委屈你们了。

母亲拿出自己的肿瘤医院病理诊断报告单。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交响曲,夹杂着女儿尖叫声,似乎是锅翻了,烫住了手。

母亲又看了看自己手中报告单,擦去眼角的一滴泪水。

特写报告单上“宫颈癌晚期”。


85.街道 日 外

救护车声音传来,由远及近再远。学校周边的一个街道里,黑老大躲在角落一哆嗦。痞子坤走过来。两人看着不远处墙上两个工人在作业,安装着什么。

痞子坤:救护车,又不是警车。

黑老大:少废话。

黑老大掏出一叠钱。

痞子坤(眉开眼笑盯着钱):黑总让我干啥,我就去干,要啥钱啊。

黑老大(把钱递出去)那个忘恩负义的,你帮我收拾收拾他。

痞子坤(伸手拿钱):成!但是黑总啊,犯法的事我可不干。我姐夫非打死我不可。

黑老大(收回钱):拿过来!

痞子坤:哎哎哎,我保证收拾他,让他滚出学校。后不好?

黑老大(满意):这还差不多。


86.痞子坤房间 日 内

痞子坤拿起桌子上的数码相机(高富帅的),打开,玩弄一番。他突然想到什么,打开回放,查看里面关于老于的照片。

痞子坤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

痞子坤:喂,上新闻花钱不?我要举报个人。


87.市民广场 日 外

滨海市电视台LOGO演绎后出字样《新闻小报》

镜头拉开,新闻是在大屏幕上播放的,下面是忙忙碌碌的市民。

女主持人:我们的记者收到匿名举报,有大量证据显示我市某知名民办高中班主任于某,长期存在不良行为,经常和学生们一起泡在网吧打游戏彻夜不归,在学生宿舍公然聚众吸毒、殴打学生等严重行为。

女主持人拿着老于在宿舍查寝二五仔吸头疼粉的照片,给学生看。

女主持人:请问这位老师你们认识吗?

学生:认识,这是我们高三班主任于老师。

专家:在学生宿舍公然聚众吸毒,已经触犯了我国法律,必将受到严惩。

随后大屏幕又播出老于钻进车里帮黑婆移车的镜头(疑似在车里拉屎)。

市民A:大庭广众,在车里拉屎!败类啊!

市民B:穿成这样,一看就是个流氓!你看,还划人家车!

人越围越多,纷纷指点,群情激昂。


88.野营路上 日 外

山区公路,大巴车快速颠簸行驶。

富家女依偎在母亲肩头,看着远山。

母亲嘴唇发白,精神很差。

富家女:妈,我不想去欧洲。

母亲:你们老师说得对,每人都有每人的梦。我的梦一直都是开公司挣钱,挣钱,再挣钱,然后送你去国外学习,去定居,好出人头地。现在我知道错了,我没有关心过你的感受。对不起!

富家女把头依偎在妈妈怀里。

母亲:你小时后的梦想,就是爬过大山,可是你从来都不敢去爬。现在,我们去征服大山。

富家女:嗯。


89.老于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里,老于和一个同事对坐。桌子上放了一个矿泉水瓶,水很少了。老于看到桌子上的党徽,拿起来看。党徽有些旧了,但在灯光下依然熠熠生辉。

同事:旧了吧,放水里泡泡洗洗倍亮儿!

老于:我试试。

老于将党徽放到矿泉水瓶里,起身离开。一个阿姨进来打扫卫生,顺手拿起瓶子,扔进黑色塑料垃圾袋。


90.洗手间 日 内

老于用水洗了把脸,用手指捣了捣自己的脸颊,让苹果肌展开,强装笑颜。


91.老于办公室 日 内

办公室,老于推门而入,看到桌子上整理干净了,水瓶不在了。

老于:我水瓶呢?

同事:刚才阿姨值日,可能拿去扔垃圾桶了吧,怎么了?

老于一愣,夺门而出。


92.垃圾桶边 日 外

老于心急火燎扒垃圾桶,翻找党徽。各种瓶子被翻开,有的掉在旁边。老于满头大汗,用手一摸,一脸脏灰。最终他找到了党徽,使劲擦拭,握在手心,放在胸口。老于依靠在墙角,狼狈不堪。

几个学生走过,偷偷指指点点。又几个行人走过,也是指指点点。

突然,从远处飞来几个鸡蛋,和一些厨余垃圾,砸在老于身上。老于面无表情地坐着,伤神中。

痞子坤挽着一个美女走过。

痞子坤嘲弄:吆,于老师现在混这逼样了?还行不行啊?

老于瞪了痞子坤一眼。

痞子坤:还有脾气啊!来,我帮你!

痞子坤准备搀扶老于,大鹏到来,推开痞子坤。

大鹏:滚!

痞子坤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慌张爬起来。

痞子坤:谁啊!找死!

大鹏:来!比划比划!

痞子坤(离开):算了。人在做天在看啊!

大鹏:老于,校长找你。

老于:什么事?

大鹏:你这,你自己去解释吧。唉。


93.会议室 日 内

老于走向会议室,在走廊里看到同学们三三两两在远处对他指指点点。

老于进入会议室。

校长把书一摔。

校长:老于,你丢不丢我们学校的人?你看看你把学校弄成什么样子了?你上次划黑总的车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人家黑总是准备投资咱们学校的!你直接搅黄了!你还往人家车里拉屎!气死我了!现在可好,你打学生!带学生吸白 粉!喝酒赌博打游戏!你不能干就早点走!

老于:唐校,我对着这个灯发誓,我没有做对不起学校对不起学生的事!

灯闪了下灭了。

老于:嗯?

大鹏入场:老于,快,小孟她们可能出事了!

老于转身就跑!

校长:哎哎哎哎哎!你回来!!要不要报警?


94.望凤山 日 外

山坡上的一个牌子上写着:望凤山,危险地段,请勿攀登。

富家女母女二人背着行囊艰难地行走着。

她们扒开密集的荆棘丛行走。

她们行走在一个陡峭的山坡上。

她们趟过一条小河,富家女掏出手绢洗脸,但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母亲拉住。手绢掉在了水里,挂在水草上,被水冲走,又挂在横着的树枝上。流水冲着手绢,手绢不停地晃动。

母亲:小心。

富家女皱眉,擦汗,似乎是在擦泪。

富家女:妈,我脚上有个泡。

母亲弯下腰,用针给女儿挑泡。女儿眼含泪水,不敢看。

母亲:丫头,咱们爬过前面的山,来证明自己。

阴云袭来,一只乌鸦飞起。群山乱石中行走的母女显得更加弱小。


95.山区公路分岔路口 日 外

山区公路,大巴车停到分岔路口。中间的路口标记“望凤山”。

大鹏:她们只说来这里爬山,也没具体说去哪里。我们怎么找?

老于:司机说就放这里了,我们就从这里开始。

大鹏:山区也没有手机信号啊。

老于:有信号就不来了。

大鹏:怎么办?其实吧,她们也不一定会出事。

老于:她家里破产了,又被骗。自闭女也要高考了,现在是关键时刻。

大鹏:要不然咱们回去先报警?

老于:已经报警了,时间不够,我们先去。

大鹏:好吧,你说了算。两条路,走哪边?

老于:分开找。

大鹏:分开?我丢了怎么办?

老于:望女成凤,我赌这里。

老于不顾大鹏,向望凤山方向前进。


96.山顶 日 外

两人爬上来,气喘吁吁。母亲停下,捂着肚子咳嗽。一声炸雷响起,他们抬头,看到山顶的乌云袭来。

富家女: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母亲继续前行。

母亲:不行!

富家女:我实在走不动了。

母亲:坚持!

富家女:下雨了怎么办?

母亲(突然回头):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富家女:妈!

富家女生气了,转身向山下快走。

母亲:回来!

开始下雨了,母亲看看天,咳嗽,追女儿。雨落在石头上,富家女踩到一处苔藓,滑下陡峭的山坡,头部碰到山谷下的树木停了下来,瞬间鲜血直流,昏迷过去。

富家女:妈、妈!

母亲不顾安危,扔下旅行包裹,自己滑下山坡。

母亲:丫头!丫头!


97.望凤山 日 外(此段需要表现出老于的坚韧)

老于扒开密集的荆棘丛行走。

老于艰难地行走在一个陡峭的山坡上。

老于呼喊:小孟!小孟!

他心急火燎四处张望,脸部和手臂被荆棘划出一道道伤痕来。

老于趟过小河,一个趔趄,眼镜摔碎在石头上,看到了手绢。


98.山谷 日 外

母亲抱着受伤昏迷不醒的女儿,抬头看看险峻的峡谷,轻轻摇头。她把女儿轻轻放在地上,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女儿遮风,任雨水淋湿自己。母亲拿出纸笔,开始写遗书。一边写,一边把脸贴到女儿额头上自言自语。

母亲:(苦笑)丫头,你从小就没了爸,妈好强,自己把你带大,流了多少泪,自己咽下去没人知道。妈没钱了,还得了癌症,也不敢跟你说。怕你撑不住啊!(咳嗽)妈一生唯一的后悔事,就是娇惯了你。我死了,你一个从来没吃过苦的小丫头,怎么撑得住啊。(哭)所以,妈才逼你学着做饭,逼你自己洗衣,逼你自己叠床,逼你野营来磨炼,逼你这温室里的花朵,见见外面的风雨。妈就是想让你有点自理能力,丫头,对不起!对不起!(哭)

暮色降临,母亲咳嗽得更严重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黑屏。

众人搜救的声音。

一束手电筒的光从天上射下来,仿佛圣光拯救了黑暗。富家女睁开了眼,用手遮挡。又几束手电筒的光射下来。上面传来老于的声音。

老于:小孟,小孟!这边,找到了,在这边!都快来!

富家女低头看到死去的母亲倒在自己身边,不停地哭喊妈妈。


99.墓地 日 外

小雨,墓地。心情沉重的老于给满面哀伤的富家女撑着伞。富家女拿着妈妈写给她的遗书,看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眼泪哗哗地留着。

富家女:妈妈想让我考大学。

老于点头。


100.街道 日 外(黑老大收买痞子坤的街道,上面有新装的监控)

痞子坤用臂膀夹着高富帅,推搡到街道角落。

痞子坤:谁说我诬陷死鱼了?谁跟你说我诬陷死鱼了!!还敢来找我?

高富帅:那些照片都是我拍的。于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痞子坤:皮松了是不是?!是不是!!!

痞子坤狠打高富帅。

高富帅:还我相机!不给我报警了!

痞子坤愣了下,拿出相机扔地上,把高富帅心疼坏了。

痞子坤:报警?我怕你啊!破相机!给你!

高富帅捡起相机查看,偷偷打开了镜头拍摄。

高富帅:于老师那么好,你诬陷他干吗?

痞子坤(踢高富帅):我诬陷他咋了?他到学校后,处处跟我作对,我就是看不惯他!再说了,说我诬陷?你有证据吗?

痞子坤注意到打开盖子的相机镜头对着自己。

痞子坤:你在录像?你在录像?作死是不是?!

痞子坤一把抓走相机,摔碎在地,然后狠踢高富帅,高富帅爬到地上不还手,手心偷偷攥着数据卡。

大鹏(喊):我来也!

大鹏腾空飞踹过来,和第一次比武开场飞踹姿势一样。眼看踢中,痞子坤闪开,大鹏自己撞到墙上昏迷过去了。

老于和校长出现了,

老于:大鹏!

老于拉起高富帅,又蹲下来查看大鹏伤势。大鹏醒来,捂着头。

校长冲过来,用手中书本使劲摔打痞子坤,痞子坤遮挡着。

痞子坤:唉唉唉,姐夫!姐夫!姐夫!

校长:你个痞子!丢你姐的人!丢你姐的人!

老于拉开校长。

老于:算了算了。

校长:你看看人家老于,这么好一个老师,你处处为难他。你还算个人吗?跟于老师道歉!我已经报警了,你诬陷老于这事,没玩!

痞子坤很不情愿,校长抬手又要打。

痞子坤:对不起!

校长:没诚意!打死你!

老于(拉开校长):别打了,别打了,先救人。

老于和校长弯腰查看高富帅和大鹏。痞子坤从接到角落捡起一块砖头,砸在老于头上,转身就跑。老于昏迷不醒,三人呼喊老于。

高富帅:于老师!于老师!

校长:老于,老于!

黑屏。心电图声音。


101.病房 日 内

一台挂式电视上播放着新闻。

女主持人播报:我市警方近日成功打掉一传 销诈骗组织,嫌疑人员已被全部抓获。

画面:两个警察推搡着带了手铐的黑老大进入警车。

男主持人播报:滨海中学著名教师被诬陷一事,得到平反。

监控画面显示痞子坤收黑老大钱;高富帅的相机显示痞子坤承认诬陷老于等。

女主持人播报:这名优秀的教师曾经说过,要看好每一个学生的梦。我们也要看好每一个教师的心。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叹息声)

哀乐响起,一片肃穆。

老于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动不动,白单子罩在胸口,周围放了很多鲜花(不是黄色白色菊花,是普通的鲜花)。

五死党、大鹏以及其他一些学生正向老于三鞠躬。

大鹏: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上去就撤掉白色单子,然后给老于换盐水吊瓶。

护士:弄啥哩?弄啥哩?人还活着呢!

大鹏:学生们想唤醒于老师。

护士: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没见过能唤醒植物人的!也没见过你们这方式的!还有,你们都怎么进来的?违规了知道不?

二五仔:我们很快就走,姐姐辛苦了。

护士:谁是你姐姐?

大鹏:阿姨辛苦了。

护士(退出门):谁是你阿姨?

大鹏: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护士退出门。

高富帅:要唤醒于老师,看来需要换种形式!

镜头一转。

高富帅已穿戴成老于的样子,打开摇滚音乐,跳老于的霹雳舞。

稍许,霹雳舞中大家乱入,变成富家女领舞,众人群舞(小哥哥)。

老于依然不动。

饺子(深情地):我来!

饺子端起一碗饺子,给老于喂。深情音乐响起。

饺子(哭):于老师,我考上了大学,还是师范学院的本科。我爹高兴坏了,说我是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我爹还说,他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老师,你是我们村的英雄。

二五仔用口接住了饺子夹给老于的饺子,吃得很香。二五仔的动作碰到了老于的单子,老于的手无意中伸到了外面。

二五仔(边吃边嘟囔着):你这不行,我来。

二五仔掏出快白边打边唱:

竹板那个一打呀

别的咱不夸

夸一夸于老师

因材施教桃李满天下

滨海中学啊

学生们牵挂

校长常为难,流氓一大把

于老师偏偏就是不怕他

就是不怕他

甭管工资低,学校伙食差

于老师

鞠躬尽瘁青丝变百发

哎!现在不动了

为什么不动了

为什么不动了?(众人)

好像还没转正啊。

众人:滚!

镜头一转。

二五仔、高富帅、饺子三人在搓麻 将,脸上贴了很多条。

二五仔:搓麻 将了!三缺一!

老于不动。

镜头一转。

大鹏在老于面前数钱,哗哗啦啦作响。

镜头一转。

高富帅拿了一瓶好酒给老于闻。高富帅一脸陶醉装,老于不动。

镜头一转。

自闭女画了一张老于的漫画,夸张传神搞笑。

自闭女:于老师,我专业课和文化课都过线了,我已经被美院录取了。你看,这是录取通知书。高哥、小孟,我们几个全班最差的学生,都考上了大学。于老师,您说,我们只活一次,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们唯一可做的,就是让我们的生命像礼花一样在夜空里绽放。可是,您什么时候能醒来看看夜空的礼花啊(哭)。

心电图滴滴作响,老于依然不动。大鹏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大家都开始哭。

心电图脉搏监视稳定不动。

大鹏哭得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用手一抿,看了看没地方擦,就擦到了老于手背上。

老于睁开眼,斜视大鹏。

102.校门口 日 外

校门口,听着一辆汽车,助理拿着公文包递给校长,给校长拉开车门。校长上车准备走,突然想到什么,摇开车窗。

校长:有个事你办了。

助理:什么事?

校长:于老师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过去一年教学还不错,三班给他带到这种程度,让人意外啊。我看各种考核评测老于都是第一,该转正就转正了。

助理:我能力太弱,怕办不好。

校长:多大点事办不成?

助理:唐校不再考虑考虑?

校长:还考虑什么?我心服口服啊。

助理:唐校一路顺风、万事如意、大吉大利,哦,走了。

汽车开走了。


103.校长办公室 日 内

校长办公室里,助理坐在校长椅子上,双脚翘起放到办工作上喝咖啡。老于敲门进来。

助理:校长出差了,什么事都交给我了。校长特地交代,让我找你谈谈。

老于看着助理。

助理:你到学校一年,整得学校是鸡飞狗跳的。

老于皱起眉头。

助理:但是吧,大家还是挺想帮你的,我在校长面前也说了你很多好话。

老于:简单点说。

助理(有些不愿意):原则上,你也该转正了。但是呢,现在没指标了。

老于:唐校说给我留了一个指标啊。

助理:说是这样说,但是指标少了。管后勤那个王老师,是领导的爱人,管财务那个刘老师,是领导的表叔,还有那个老李,去年都该转正了不是吗。

老于:我呢?

助理:难啊,唐校的意思是等明年,明年准给你上。

老于:嗯,知道了。

老于起身走。

助理:别急走啊,我还是挺想帮你的,可以挪一个指标过来。

老于回头:挪?

助理:嗯嗯,我想想办法,挪一个给你。

老于:怎么挪?挪谁的?

助理:你别管了,我都替你解决。但是现在办事得走关系,关系得靠钱维护。你看这个……(搓手指暗示)

老于:多少?

助理:起码要五万。

老于:可以啊,五万不多。

助理笑。

老于:你看我工资三百,每月留一百吃穿住行,扣二百,对,扣两百,就在我工资里扣。我算下,每月两百,每年二千二,差不多扣我二十年就成了。多谢照顾,多谢照顾。

老于笑着走了。

助理(咖啡砸在桌子上,跺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104.高楼顶 日 外

清晨日出,霞光万道。校长和老于站在教学楼上远眺。校长助理端了一杯咖啡,一边搅拌着一边哼着小曲《猪八戒背媳妇》走向校长。

校长:老于啊,你到学校一年多了吧?

老于:385天。

校长:这一年,学校是翻天覆地,我是身心疲惫啊。

助理走上来。

助理:唐校,您的咖啡。

校长没接咖啡,继续看着日出。

校长:可惜啊,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走吧。

老于一愣。

助理(向老于):你还愣着干啥,校长都说了,让你滚蛋。你看你到学校后给学校整的老师不像老师,学生不像学生。这里已经没你啥事了,滚滚滚。

校长(回头向助理):说你呢,校委会已经全面通过了,你被开除了。

助理一愣,用手中咖啡摔向校长。校长用上次在旁边看到的老于教的太极拳闪避姿势躲开,同时抓到了咖啡。校长助理很沮丧,一跺脚,一个趔趄,摔下高楼。

助理:啊!

危急关头,老于伸手抓住了助理。

助理:救我救我,于叔救我,于叔别松手啊。救命啊,救命啊!

衣服袖子撕破了,校长助理再次大叫一声,向下掉去。校长伸手抓住了他头发,和老于一起将狼狈不堪的校长助理拉了上来。

与此同时,校长和老于淡定聊天。

校长:老于,这一年你也为学校付出了很多,现在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老于:有些革终究是要改的。

校长抓掉自己假发,露出光头来。(在此之前,没人知道)

校长:学校缺个专门负责教学的副校长,你有木有兴趣?

老于:我还是带大家跳舞更合适。


105.操场上 日 外

操场上,老于带着校长、大鹏等师生一起跳现代操,唱歌《小哥哥》。片尾字幕出。


106.演播室 日 内(片尾彩蛋1)

演播室里,大鹏和一美女正接受采访。美女依偎在大鹏身边,甜甜蜜蜜。主持人不出镜。

大鹏:谈恋爱这事,我不行,老于是专家。知道我喜欢食堂阿姨,这老小子就给我支招,让我每天给食堂阿姨买束花,不自己送,让快递送,说是要保持神秘感。这样三个月就追上了。

主持人:恭喜你,这食堂阿姨挺漂亮的。

大鹏:她不是,她是开花店的。

支持人:那食堂阿姨呢?

大鹏(恨恨地):唉!便宜了那个送快递的小子!

花店美女娇嗔地怼了一下大鹏。


107.监狱演播室 日 内(片尾彩蛋2)

监狱风格的简易演播室里,穿着囚犯服装的黑总接受采访。

主持人:黑总经营很多年,也挣了不少钱,为什么不愿意拿出一点来补偿被你骗过的人呢?

黑总:嗯……没钱了。

主持人:钱呢?

黑总:老子常年打鹰,却被鹰啄瞎了眼。别人介绍一个赌钱的APP给我,我上去冲了很多钱,半天就输光了。(心疼状)我一气之下,把所有老本都压了,想搏一搏,最后!

主持人:最后又全输了吧?

黑总:也没全输,最后赢了250回来。然后我就想提个现,补偿下小孟家。但是死活找不到提现的按键。

主持人:找客服啊。

黑总:客服回复我,说他们不支持提现,还说如果能把赢的钱提现出来,就是赌博,是犯法的。

主持人噗嗤一声,一口水喷在黑总脸上。

主持人:江湖险恶,尔虞我诈。提醒电视机前的观众,赌博是犯法的!(向黑总),来,黑总,配合一下镜头,哭一个给观众们看。

黑总“哇、哇”两声,一脸生无可恋状。


108.教练馆 日 内(片尾彩蛋3)

教练馆内,墙上挂着各国国旗,一角吊着沙袋,墙上贴着“综合格斗”字样。一人从后抱住大鹏,大鹏一个背摔,将那人摔倒在地。女友拍着手笑着上来祝贺大鹏。

女友:太棒了!大鹏哥真厉害了!

女友从后面抱住大鹏亲昵。大鹏习惯性动作一个背摔,将女友摔倒在地,边上一个凳子也被砸坏了,凳子腿散落地上。

大鹏:对不起啊,习惯了。

女友痛苦状,不理睬大鹏,爬向一个凳子腿,伸手去拿。


109.汽车站 日 外(片尾彩蛋4)

汽车站,几个人挤上公交车走了,两个小偷假装没挤上,后退下来。小偷甲拿出刚偷到的钱包向小偷乙炫耀,小偷乙伸出大拇指称赞。此时,被女友打后鼻青脸肿的大鹏夸张地拿着一塌钱,边数边走过来,无视周围人。两小偷目光瞬间就盯上了大鹏。大鹏将钱放进口袋,斜视一眼开始等车,那一塌钱还露着一角在口袋外面晃悠。

小偷甲两眼冒光:大活!要吃饺子了!

小偷甲伸手去偷钱。小偷乙去阻拦,“唉唉唉!”但是已经晚了。

单见大鹏几个擒拿手,将小偷甲摔倒在地,一顿夸张地暴打,尘土飞扬。旁边的小偷乙一惊一愣,表情上十分心疼。

小偷乙:这龟孙儿,八成在家受气,又来找茬撒气来了!


110.演播室 日 内(片尾彩蛋5)

演播室里,老于接受采访。

主持人:听说黑总被判了,你一定很开心吧。

老于:其实我挺想念他。

支持人:为什么?

老于:他是唯一一个跟我说过晚安的人。

【闪回】老于拿着合同靠近火锅,火点燃了合同。大家都慌了。老于假装惊慌失措,一抖,火燃得更旺了。

老于: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黑老大去抢合同也晚了,已成一溜烟了。

黑老大:算你狠!我早晚安排人弄死你。

特写强调黑老大说的“晚安”二字。

【闪回结束】

老于:是的,他说晚安。


淡出。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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