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啊？叫我们去偷去骗去抢吗？”
“我们干脆做水贼算啦，我看这过路的，有许多富商，抓一个吃馄饨面，少说也有一百两。”
“不能啊，被官府抓到，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不去抢，河神来报复，不也一样掉脑袋？你的脑袋是要给官家，还是给河神？”
“是啊，横竖都是死，就不给我们一条生路吗？”
“生路我已经给大家指明啦，就看大家是要钱还是要命啦！”张真人甩下一句话，有点不耐烦地走了。
“要命，当然要命啦！有了命才可以赚钱，命都没啦，啥都是空的啊！”村民恍然大悟。
第二天，村民都开始行动啦，有的把祖传的梳妆台卖了，有的把老婆的嫁妆卖了，有的把女儿卖给人家做童养媳，还有的为了获取天价彩礼，逼着女儿出嫁。
“相公啊，这梳妆台不能卖啊，这可是我娘家唯一的念想啊！”
“臭婆娘，不卖，难道看你相公去死吗？”
“爹，我不要嫁人，我还要在家里服侍爹娘呢，还没有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呢！”
“你出嫁就是报答养育之恩，养你十多年有什么用啊？你如果不出嫁，爹娘都要死啊！”
郑家村里哀鸿一片，有的实在没东西卖的，还真的去水上打劫。
“河神保佑啊，这是我打劫来的50两，我没杀人，这是那个商人缴纳的赎金，希望他到了晴川府，不要报官啊！河神大人保佑，这是我第一次打劫啊！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啊！那个商人这么有钱，50两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这些苦命人啊！”
张真人清点了一下钱财，道：“大家都很积极，但是才250两，还远远不够啊！”
二百五？你才是二百五吧？念夕颜看着张真人恶心的嘴脸，这恶意敛财也太过分了吧？人家赤峡村那么大的山神宴，都不用五百两，你就供几个猪头牛头的，难道这猪还是黄金猪啦？
也是古代的村民没有文化，很好骗，一个基因合成的鲨鱼脸，就让他们倾家荡产把血汗钱全捐啦！
“白大娘，你们家出了什么呀？”看到钱不够，有人想到了白大娘。
“我还能出什么？我男人都没了，我家生计都成了问题。”白大娘欲哭无泪。
“那你想怎么样？谁家不都是有困难？难道以后你想靠邻居的接济生活？”有人一脸嫌弃的说，然后白大娘的几个邻居都是避而远之，好像见了鬼一样。
“她不是有一儿一女吗？这女儿长得不错，卖给城里人做瘦马吧！”忽然有人提议。
“对呀，晴川府里有的是有钱人，听说一个好的瘦马，能卖上一千两呢！”
“不要啊，不要卖我的女儿，这可是老三的骨血啊！”白大娘好像一只发了疯的母鸡，想要保护她的雏鸟，但是老鹰太强大了。
“放手啊，臭婆娘，卖了好价钱，多了留给你当日后饭钱，不然你还想在村子里白吃白喝啊？”本来善良的村民变成了凶恶的老鹰。
贫穷本身不是罪恶，但是贫穷是诞生罪恶的温床。念夕颜已经在赤峡村看过一次啦，想不到还要看第二次？
“娘亲，我害怕，我不要跟怪叔叔走。”小女儿哭得梨花带雨，她承受了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
“白大娘，我看你也是徐娘未老，勾栏那里还在招人，要不你也过去吧，也好和你女儿有个照应啊！”有人色咪咪地盯着白大娘。
几天里摸爬滚打，白大娘早就已经是衣不蔽体啦！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了很多人的歹心。
“你要做什么？”白大娘自然是宁死不从。
“做什么？这不是明摆的啊！让你先适应勾栏的生活啊！以后你怠慢了晴川城里的富家子弟，还不是给我们郑家村丢人？”心想这白大娘既然叫白大娘一定是又白又大。
“对啊，先让我们街坊邻居的快活一下，你的儿子我们就当是自己生的，以后帮你养了。”
“休得无礼，白大娘女儿卖了瘦马应该是够了，不要再为难他们母子。”张真人忽然一反常态，说了一句人话，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良心过意不去，还是担心自己还么有与白大娘打过扑克，不想让他人占了便宜，捷足先登。
“白大娘，你在干什么？”正在争执时间，又出现了新状况。
“救命啊，闹出人命啦，白大娘跳井啦！”
“井里有河神啊！她是拿自己喂河神了吗？”
“可惜啦，这么白的身子，就便宜河神啦！”
念夕颜石化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都来不及伸出援手，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可以让一个母亲狠心丢下自己的一儿一女，甘愿去死？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妈妈，我要我的妈妈！”小女儿要去井边，但是被人抓得死死的。
“别把脸哭花了，人牙子地方卖不出好价钱。”人都死了，却还在担心钱的问题。
“大小姐，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惹怒了河神，我的父母就不会死，我也不会被卖掉。你们父母就是害人精，是万恶之源。你怎么不嫁给河神去？你是罪魁祸首。”
“我……”念夕颜无言以对，她不相信，这些话会出自一个八岁小女孩的口，可是她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每一个字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但是连起来却不理解了。
“好，我嫁，让我嫁给河神吧！你们也不要卖儿卖女卖瘦马啦！只要牺牲我一个人，全村的人都能活命。”念夕颜不能继续沉默了。
“夕颜……”赵欣阳给了一个眼神，好像是在说，“不可以啊，你不能去。”
念夕颜也回了一个眼神，好像是在说：“放心吧，我本事那么大，一定亲自把河神杀给你看。”
“对啊，大小姐早就应该这么做啦，何苦要害我们全村人呢！”
“对啊，你们父女欠下的债，凭什么要全村的人帮你们还？”
“张真人养育你三年，是该报答张真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