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平定了中原之后,还剩下陇右和巴蜀被隗嚣和公孙述割据占领着。那么隗嚣是如何被平定的呢?本期节目我们就一起走进刘秀平定陇右之来龙去脉。
隗嚣是天水成纪人(即今天甘肃省秦安县人),他出身于陇右的大族,年轻时就以知书通经而闻名于陇上。公元23年,隗嚣的叔父隗崔等人在上邽起兵(上邽即今天的天水市),之后众人推举隗嚣为上将军,至此,他便成为了割据陇右的一股势力。
公元26年,赤眉军前往陇右补充粮草,被隗嚣打败。刘秀便派遣使者封他为西州大将军。之后,公孙述也派人拉拢隗嚣,封他为大司空和扶安王。但隗嚣认为,公孙述与他地位相当,所以拒绝向他称臣。
刘秀平定中原后,便想联合隗嚣共同出击公孙述,然而他却回复说,一方面,他兵力单薄;另外,北方的卢芳倚仗着匈奴一直对他虎视眈眈,所以他无法出兵伐蜀。
隗嚣之前与来歙和马援的关系要好,于是刘秀就陆续派他俩前去说服隗嚣,让他入朝为官,但隗嚣坚辞回复,称自己无功无德,不敢为官。等到四方平定之后,他便打算告老还乡。
公元29年,在来歙的劝说下,隗嚣派他的长子隗恂来到了洛阳,刘秀将他封为胡骑校尉、镌羌侯。
公元30年,公孙述派兵攻打南郡,刘秀命令隗嚣从天水郡南下去攻打公孙述的背部,但被他再次拒绝。刘秀明白隗嚣终归不肯为自己所用,便决定出兵讨伐。
同年4月,刘秀命令耿弇等七位将领从长安出发,穿过陇山去攻打公孙述,并让盖延为先锋先行出发。隗嚣当然明白,刘秀此次出兵的真实目的并不是公孙述,而是他自己。于是,他派王元出兵阻击。当盖延的大军进入陇山后,王元就派人在后面砍伐树木,阻挡住盖延的退路,然后从正面突然发起攻击。盖延的大军拼死抵抗,最终才突出重围。
至此,隗嚣和刘秀彻底翻脸,陇右之战正式爆发。刘秀料到隗嚣打了胜仗之后,必然会越过陇山向东进军。于是,他命令耿弇率军进驻漆县(即今天的彬州市),让冯异进驻旬邑(即今天的旬邑县),让祭遵进驻汧县(即今天的千阳县)。
果然,隗嚣的大军越过陇山,兵分两路向东而来,一路去攻打汧县,一路则绕过漆县,直接来攻打旬邑。冯异得知隗嚣准备攻打旬邑后,命令大军急速行军,赶在他们之前进入了旬邑城,并躲藏起来。隗嚣的大军以为旬邑城没有设防,便率军入城。冯异立即率军出击,隗嚣军大败。同时,进攻汧县的大军也被祭遵打败。
这时,隗嚣连忙派人给刘秀上书谢罪说,他属下的部将听闻汉朝大军逼近陇山都惊恐自救,是自发行为,他没来得及管束。为了表达歉意,他愿意将缴获的所有战利品全部如数奉还。然而,刘秀却回复他:“我已年近四十,非常讨厌这些浮辞虚词。如果你诚心归附,我会赏赐你高官厚禄。如果你不愿意,就不必再回信了。”
隗嚣知道刘秀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再无法拖延了。于是,连忙派遣使者向公孙述称臣。公孙述非常高兴,封他为朔宁王,并派军前来支援。
公元31年,有了公孙述的支持,隗嚣再次率领三万大军穿过陇山,来到了阴槃(即今天长武县的西北)。他的大军刚到,就听说冯异率领大军正向这边赶来,他不想和冯异正面激战,决定调转方向去攻打汧县,然而却被祭遵打败,只好再次撤回陇右。
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东进的时候,来歙已经率军偷偷地进入了陇山。来歙是刘秀的表哥,他的母亲是刘秀的姑妈,他多次出使陇右说服隗嚣,所以对陇山的地形非常了解。他发现,在陇山之中有一条路可以直通隗嚣的战略要地略阳(即今天甘肃秦安县的陇城镇)。
隗嚣被公孙述封王之后,就将都城迁到了冀县(即今天甘肃省的甘谷县),这里距离略阳仅有一百多里,只要拿下了略阳,则冀县就无险可守了。于是,来歙只带了两千人,翻山越岭地来到了略阳。略阳的守军根本想不到这里会突然出现汉军,于是在毫无防备之下就丢掉了略阳城。
当隗嚣得知略阳失守后,顿感不妙,他立即派出四路大军,守住陇山的所有进出口。其中,王元驻守陇坻,行巡驻守番须口,王孟驻守鸡头道,牛邯驻守瓦亭。然后他亲率数万大军前来围攻略阳。同时,公孙述也派遣李育和田弇率军赶来支援。就这样,来歙率领的两千人,彻底成为了一支孤军,被困在了略阳城。
然而,隗嚣并没有强攻,他派出士兵上山去挖石筑坝,准备决水灌城。来歙则命令将士们加高城墙,固守不弃。随后,隗嚣命令大军开始攻城。来歙的将士们据城而守,用弓弩射杀攻城的敌军,顶住了一轮又一轮的强攻。最后箭支射完了,来歙就命令士兵们去拆房屋,用木头和石块当武器继续守城。
就这样,来歙的两千人竟然坚守了略阳城一个多月。吴汉收到战报后,命令大军立即出击去配合来歙。然而,刘秀却让吴汉把大军都撤回来,吴汉甚是不解。刘秀解释说:“略阳城是隗嚣的战略要地,他必定会倾尽所有精锐去攻城,来歙拖得越久,隗嚣的兵力就会越疲惫,等他们精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再突然出兵,便可一举拿下。”
随后,刘秀决定御驾亲征,他率领大军抵达了高平县(即今天的宁夏固原市)。到达这里后,他召见了投降过来的王遵,让他去策反牛邯。牛邯驻守的是瓦亭(在今天固原市泾原县大湾乡境内),王遵之前也是隗嚣的部将,是被来歙策反过来的,而且他与牛邯曾经是好友。牛邯思考了几天后决定投降。
接着,刘秀又陆续策反了隗嚣的十三员大将以及十余万大军。隗嚣得知众多将领都投降了刘秀后,决定放弃略阳城,率军撤往西县(即今天甘肃省礼县东北)。
刘秀再次派人给隗嚣送信劝降,告诉他如果现在投降,还能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果非要学习英布,那便成全他。等了几天,隗嚣还是不肯来降,刘秀便斩杀了他的长子隗恂。
正在这时,洛阳传来消息,颍川郡有乱民起兵,刘秀需要返回洛阳。于是,他命令吴汉和岑彭去围攻西县,让耿弇和盖延去围攻上邽。临行前,他再三叮嘱吴汉,陇山崎岖难走,军粮不好运送,所以人多反而是累赘,而且粮草消耗巨大,不如只率领精锐前往,其余的士兵就让撤回吧。
然而,吴汉并没有听从,他认为一鼓作气,便可拿下隗嚣,不存在缺粮的问题。于是吴汉和岑彭便率军前来攻打西县,驻守西县的将领,是隗嚣属下的老将杨广,非常勇猛,所以吴汉并没有贸然进攻,而是让岑彭率军去阻断谷水,也准备引水灌城。
可没多久,老将杨广竟然病逝了,吴汉趁机发起猛攻,然而却久攻不下。时间长了之后,吴汉大军的粮草就告急了,士兵们吃不饱,就陆续有人逃跑,军心也开始动摇。
正在这时,王元等隗嚣的将领率领着五千人赶来救援。他们到达山上后,王元见汉军人数众多,就让士兵们大喊:“隗嚣的百万大军到了!隗嚣的百万大军到了!”本就军心不稳的吴汉大军听闻后更加惶恐不安。随后,王元便率军从山上冲杀下来,汉军阵脚大乱。王元趁机冲进西县,保护着隗嚣逃出了城池。
此时,汉朝大军粮草已耗尽,无法继续追击。于是,吴汉和岑彭、耿弇和盖延都只能率领着大军东撤回到了长安。
公元33年春,隗嚣逃到了冀县的洛门(即今天甘肃武山县东北的洛门镇),他又病又饿,只能以大豆和稀饭为食,最终愤恨而死。王元等人又拥立了隗嚣的幼子隗纯,继承了王位。
8月,刘秀任命来歙为主将,率领着冯异等五位将领再次征伐陇右。在此期间,冯异病死于军中。冯异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屡立战功,为人谦逊,每当众将领们争功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坐在大树下。因此,将士们称他为“大树将军”。
两个月之后,来歙攻下了洛门,周宗和行巡等人带着隗纯投降了来歙,王元逃走。至此,陇右势力被彻底平定,只剩下了巴蜀之地的公孙述。那么公孙述是如何被平定的呢?我们下期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