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月醒了,耳边听着别人对齐媛与韩立云口口称赞成夫妻,他胸中邪火升起,拳头还没落到韩立云脸上,韩立云过来对他关怀备至。
与韩立云同路开始,他虽不似和迟诚那样看照月不顺眼,但也几乎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今日不知怎么了,将照月救出来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嘘寒问暖,短短几天,人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齐媛只当是他性子内敛,不好意思,直到他们三人下了船,踏上回湖州的路。齐媛去马行租马,在她走后,韩立云咣当一声跪下:“臣拜见太子殿下!”
牵着马回来的齐媛吓了一跳,因为情人服的事,照月一直对他不满,基本上没什么好脸色,韩立云这突然下跪也让他手足无措。听见他的称呼,他赶紧摸上自己的脸,真的少了点什么,许久没有发现,就连齐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原来是他的面具丢了。
照月看着跪在地上,满面衷心的韩立云,教训的话不自觉的咽了下去,他认下了太子的身份,这是齐媛也没有想到的,她之前的计划竟然机缘巧合下成功了!这是她的无心之举。
“齐小姐,原来太子殿下一直在我们身边。”韩立云直出望外:“我说那神秘人要我去美京款人,原来救的是太子殿下,相比他也是蓉死效忠的有识之士啊。”
他此刻已经不能用任何语言形容他此刻的心情,这样一来,有了太子殿下的带领,他们定能杀回晏京,征讨逆贼。
“韩将军,我与太子殿下说几句话。”齐媛悻悻,将照月拉到一旁:“怎么办?他现在认定你谁谢谦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照月沉静道:“如今我尚未恢复,我们要去岭南少不得他的帮助,不如
将错就错。”
齐媛想想也赞同这个想法,事实证明,这个决定是正确的,韩立云的手下,除了迟诚以及其他人个个都怀疑照月是不法分子,如今见了他的真面目,无不毕恭毕敬,不似之前那般,对他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齐媛进了照月房间关上门:“秦盈有没有欺负你,打你?我瞧瞧。”说着,上手开始扒拉他的衣裳,照月握住她的手腕制止,眼神不自然道:“没有,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新皇登基,最不放心的就是在外不明的太子,整个晏京的人都出动了,你与谢谦一母同胞长的一模一样,若是被误抓了,可就死定了!”齐媛思谋远虑,打死不能让照月再离开自己半步:“如此一来,跟在韩立云身边确实会安全许多,他为人忠实守信,不必担心会出卖我们!”
照月唇角弯曲,阴阳怪气道:“哦?韩立云惊如此的好,怪不得!”眼底泛着冷意,别过眼去看着窗外。
迟诚在楼下后院喂马,韩立云走过来与他商量路线的事,抬头便瞧见失而复得的太子殿下阴沉沉的盯着他,他行了一礼。
迟诚皱眉:“将军,太子好像对你有敌意啊?从前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
韩立云却道:“太子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何来的关系好一说,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其实,韩立云早就发觉到,太子和从前是有些不一样,还记得从前他与太子在街上闲逛,一个脏乞丐碰了太子衣裳的一角,太子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和颜悦色的与乞丐攀谈并给了赏银,可是过后又立马沉着脸独自生闷气,回宫后将身上所穿衣物尽数丢掉,而现在的太子倒是装都不想装,他们下船时艄公伸手要钱凑上来,他很快躲开,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意识到太子就在身边,韩立云时刻警惕着,新帝上位后,便派人打探他的下落,若是落到他们手里,只有死路一条。
众人行至硕州,离岭南越来越近,齐媛的内心也越来越平静,但隐藏在平静下的是汹涌的期待还有胆怯。
齐陈氏为救她而死,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齐若明,齐媛手摩挲着冰冷的盒子,喟然长叹。
突然的吵嚷打破了车内的沉默,原本闭目养息的照月睁开眼,朝着外边道:“发生了什么?”
迟诚牵着马和守门侍卫理论着,回过头来道:“公子,这人不让我们进,天都快黑了,不进城我们睡哪?”
为了方便,韩立云提议众人皆称照月为公子。
齐媛揭开帘子,迟诚揪着守门将士凶神恶煞的样子正好入了照月眼中,两人对视一眼,齐媛道:“迟大哥,你先松手。”迟诚不情愿的松开。
齐媛跳下车,塞了抱银子给守卫,想让他通融,守卫为难道:“上峰的命令,我们怎敢不从,若是放你们进去是要杀头的!”
“敢问大哥发生了何事?”
“这……我们知州何大人的公子被山匪掳走了。”守卫悄摸凑到她耳根:“近来,硕州匪患猖獗,何大人奉命剿匪,没想到被偷了家,大公子被掳走了!”
“原来如此。”
“上面的命令不准放任何外乡人进城,看见那些脸生的直接赶走。”他道:“实在对不住,城东二十米外有间破庙,你们去那里过夜吧,天亮之后直接官道离开硕州。”
韩立云姗姗来迟询问了缘由道:“那我们便去庙里凑活一宿。”
“阿媛怎么办?”照月皱着眉头,语气轻缓:“已入秋,天凉,她一姑娘恐伤身体。”
“我没事,你们能行,我就行!”
照月别了她一眼:“今天必须进城!”
如今他的身份与过去天壤之别,没有人敢违抗他,可韩立云唯恐暴露行踪,不敢大动干戈,太子发话了他只得又拿了些银子:“劳烦禀报,在下可助知州大人救出公子。”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救出了公子她也算是在大人面前露了脸,侍卫急忙进城禀报。
硕州知州何如文就差病急乱投医了,到处贴张告示,悬赏有识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