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的寒气似乎凝结成冰,冻得朱启源浑身僵硬。
慕之炎的出现,如同死神降临,彻底击溃了他最后的希望。
他瘫坐在冰冷的地面,双目无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绝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与此同时,将军府书房内,灯火通明。
慕卿绸正襟危坐,目光如炬,扫视着摊开在桌案上的情报。
每一行字,都记录着朱启源及其党羽的罪恶。
苏青莲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自家小姐的思绪。
那些纸张上密密麻麻罗列着的,都是朱启源多年来暗中培植的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慕卿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网,她要一张一张地收紧。
“小姐,”苏青莲忽然轻声唤道,打破了书房的宁静。
她将手中厚厚一摞卷宗呈了上去,“这是您吩咐奴婢搜集的,关于朱启源党羽的详细信息。”慕卿绸接过卷宗,仔细翻阅起来,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她一边翻阅,一边时不时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慕之炎。
慕之炎神情冷峻,如同一尊寒冰雕塑,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
他走到桌案边,指着卷宗上一处,“先从这里下手。”慕卿绸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上面标注着一个名字——户部侍郎张显。
此人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是朱启源党羽中最为显眼的一颗毒瘤。
“此人罪大恶极,又是朱启源的左膀右臂,最适合用来敲山震虎。”慕卿绸她合上卷宗,抬头看向慕之炎,“王爷,此事可否交给你来安排?”慕之炎微微颔首,他早就等不及要亲自出手。
他将目光投向门外,低声吩咐道:“让影卫准备,今晚就行动。”话音刚落,一道黑影闪身而入,转瞬即逝,如同鬼魅一般。
夜色渐浓,月亮被乌云遮住,天地间一片昏暗。
几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户部侍郎张显的府邸。
他们身手矫健,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将张府团团包围。
张府内,张显正搂着新纳的妾侍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而此时,慕卿绸正站在将军府的最高处,眺望着远方,夜风吹拂着她的衣袂,发出猎猎的声响。
她眼神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
此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无声无息地落在她的身后,单膝跪地,低声禀报道:“小姐,一切都已准备妥当。”
慕卿绸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好戏,就要开场了。”她转过身,朝着书房方向走去。
身后,留下了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泼洒下来,将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压抑的黑暗中。
慕卿绸坐在书房的灯下,指尖轻叩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
她面前的宣纸上,赫然绘着一张张复杂的人际关系图,线条如同蛛网般交错,每一条线都指向朱启源的党羽。
“青莲,”慕卿绸的目光并未从纸上移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准备一下,将我亲手绘制的那副‘寒梅图’,送到醉香楼去。”
苏青莲微微一怔,随即领会了自家小姐的深意。
那副“寒梅图”并非普通的画作,而是慕卿绸精心设计的诱饵,画中暗藏玄机,只有朱启源党羽中的核心人物才能看出其中端倪。
“奴婢这就去办。”苏青莲应声退下,脚步轻盈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在暗牢中,朱启源虽然被困,却依旧没有放弃挣扎。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根削尖的竹签,缓缓地从脚镣的缝隙里抠了出来。
竹签虽细,却足以成为他传递消息的工具。
他咬破指尖,用鲜血在衣角上写下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醉香楼,寒梅图,速避”。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能够提醒党羽的办法。
他将衣角撕下,小心地卷成一小团,塞进牢房门缝的细小缝隙里。
他知道,负责看守他的狱卒,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巡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然而,他的一切小动作,都被暗中观察的苏青莲尽收眼底。
苏青莲不动声色地取走了牢房门缝里的小纸团,悄然退去。
书房内,慕卿绸正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佩,那是她从前在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她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
苏青莲走了进来,将纸团呈上。
慕卿绸展开纸团,看到上面的血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朱启源还不死心。”她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小姐,要不要立刻阻止?”苏青莲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
慕卿绸却摇了摇头,“不必,就让他以为自己得逞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她抬起头,目光如炬,看向窗外。
夜风呼啸,吹动着窗棂,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慕卿绸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远方,她的指尖轻轻抚过窗棱,动作轻柔却又坚定,如同她在战场上挥舞长枪一般。
突然,她停住了动作,目光定格在了窗外黑暗的某处,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看来,有人来了……”
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京城。
醉香楼,这座往日喧嚣的销金窟,此刻却笼罩着一丝诡异的静谧。
楼内,几名穿着华丽的男子正围着一幅画作指指点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那画作正是慕卿绸送来的“寒梅图”,画中梅花傲骨铮铮,却又暗藏玄机,正是朱启源党羽传递消息的暗号。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慕卿绸和慕之炎的眼中。
在醉香楼的暗处,早已布满了影卫。
待那些人看得入迷之时,影卫们如同鬼魅般现身,瞬间将他们制服,连发出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身上的令牌,更是成了指认他们身份的铁证。
暗牢之中,朱启源焦急地等待着,他以为自己的消息已经顺利传达,党羽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将他救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然而,等来的却是一片死寂。
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牢房里来回踱步,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安,却又说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他突然想起之前从门缝里探出的小纸团,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可能被人识破了。
就在他惴惴不安之时,牢房的门被打开了。
几名狱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朱启源看到他们手中的令牌,瞬间瞪大了眼睛,那些令牌正是他党羽的信物。
他终于明白,自己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他怒吼一声,声音嘶哑而绝望,他像是发狂的野兽,试图挣脱束缚,却被狱卒们死死按住。
他使出浑身解数,可却根本无法撼动他们的分毫。
他像一条被困在网中的鱼,只能绝望地挣扎。
书房里,慕卿绸正临窗而立,眼神深邃如古井。
她望着远方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今晚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知道,朱启源的挣扎,不过是困兽之斗,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这时,慕之炎走了进来,他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那是那些负隅顽抗的党羽留下的痕迹。
他走到慕卿绸身边,轻声说道:“都处理干净了。”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卿绸点了点头,她转过身,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张人际关系图上。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图上划过,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轻声说道:“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
夜风穿过窗棂,带来丝丝凉意,吹拂着慕卿绸鬓角的碎发。
她眸光如寒潭般深邃,映着烛火跳跃的光芒,显得格外冷冽。
她指尖轻点着桌案上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图,每一处都是朱启源多年经营的罪证。
慕之炎站在她身侧,如同巍峨的山岳,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户部侍郎张显已除,其党羽也尽数落网,但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慕卿绸的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朱启源此人,狡兔三窟,岂会只有这些?”
慕之炎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落在图上一处被圈出的名字——刑部尚书王铮。
此人老奸巨猾,多年来在朝堂上左右逢源,是朱启源隐藏最深的一颗棋子。
“王铮此人,深谙明哲保身之道,定会隐藏的更深。”慕之炎语气低沉,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背后的势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
慕卿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缓缓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依旧沉浸在夜色中的皇宫,“呵,隐藏得再深又如何?只要是毒瘤,迟早都会被剜除。”她语气轻缓,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她顿了顿,又说道,“下一个目标,就从他开始吧。”
她转过身,目光再次回到那张密密麻麻的人际关系图上,指尖在王铮的名字上轻轻划过。
刹那间,她她心中早已运筹帷幄,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张开,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青莲,”慕卿绸的声音在静谧的书房里响起,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去将那份‘百官录’取来。”
苏青莲应声退下,很快就将一本厚厚的册子捧了过来。
慕卿绸接过册子,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官名,每一个名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她心中刻下深深的印记。
书房内,气氛凝重,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坚毅的面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们如同两只蛰伏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与此同时,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朱启源如同困兽般绝望地嘶吼着。
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里还有半分昔日权倾朝野的模样。
他被捆绑在冰冷的铁椅上,他无法接受自己精心策划的一切,竟然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他拼尽全力,却只能发出无力的嘶吼,仿佛困兽的悲鸣,在寂静的牢房里回荡。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为何慕卿绸和慕之炎,像是能看透他所有心思一般。
突然,牢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朱启源浑身一颤,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努力抬起头,透过门缝,却只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
那人身着夜行衣,身影隐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走近牢房,停了下来,透过门缝,轻声说道:“主子,还有机会……”
朱启源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
他艰难地张开干裂的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沙哑,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人并未多言,只是朝着牢房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留下朱启源独自一人,在无尽的绝望和希望中挣扎……
慕卿绸放下手中的册子,眉头微微蹙起。
她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方,声音轻缓,仿佛在自言自语,“看来,还有一些老鼠藏在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