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秒之后,黄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对着韩路是不停地跪拜。
“我让你老老实实说,怎么就不听话呢。”此时的韩路,正摆弄着手里手机上的泰镇,一脸无奈地看着小黄毛。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通玄的手段,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这小黄毛只是和泰镇打了个照面就浑身直哆嗦。
“我不是说了吗,不要影响老头我......”刚钻进冰柜没多久的刘老头刚不耐烦地伸出脑袋,就见那小黄毛跪伏在地三扣九拜,涕泗横流,很识趣地就要退回去,韩路见状,直接改了个拘灵符,将刘老头也给扯了出来。
于是乎,两个才死没多久的新鬼就跪成一排,嚎啕大哭起来。
至于为啥哭,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跑也听说过猪的名儿。
眼前这小年轻其貌不扬,但是这一出手就是鬼画符,主要是还真有用,一时间两个家伙就把电影里看来的,鬼怪传说里听来的名头给韩路安上了。
“我说这位半仙呐,您发发慈悲,小老头我就是来旅游,然后突发心脏病没的,在这等我闺女儿接我回家给我烧了,我可没害人呐,半仙呐。”刘老头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凄凄切切。
跪在他身边的小黄毛一见刘老头这架势,心里恨得牙痒痒,然后有样学样地干嚎起来:“我说这位大师啊,道爷!我活着的时候没谈过对象,我这骑摩托出车祸凉了等保险公司理赔,这几天就是去楼上女厕所观摩观摩,这不是活着的时候没见过,死了想圆圆梦嘛,我可没害人啊,主要是有那心也没那能力了啊!”
“你小子,还有理了是吧!”韩路走上前去,拧住了小黄毛的耳朵,恶狠狠地恐吓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看你这模样,阴气浓的都发黑,一看就是活着的时候没少做手艺活,还在这给我撒谎是吧,小心叫你魂飞魄散了!”
那小黄毛闻言,哭得更厉害了,只是这次哭得更伤心了,不知是被戳到伤心处了还是被韩路吓得。
“好了,都给我实话实说,我不为难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好好说说吧。”韩路撒开手,小黄毛捂着耳朵龇牙咧嘴。
刘老头是真的啥也不知道,呆愣愣看了看韩路,又看了看小黄毛,心想着自己这啥也不知道凑啥热闹啊,还给自己搭进来了。
小黄毛闻言,立马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交代了。
说是他下午从楼上女厕回来,美滋滋的,结果没进太平间,就听见有人在太平间里嘀嘀咕咕,小黄毛胆子也不大,但毕竟已经是鬼了,横竖也大不了遇见同行,所以就壮着胆子探进来半个脑袋看。
谁成想嘀嘀咕咕的不是鬼,而是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对着一个打开的柜子在那手舞足蹈呢。
按黄毛的说法,那老太太嘴里嘀咕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看起来甚至有点神经兮兮的,太平间又没灯,那场景,想想就知道有多诡异了,小黄毛就算是鬼也被吓得不轻,一时半会儿也没敢进去。
连忙把头缩回来,老太太不出来,小黄毛也不敢进去,所以他就跑到走廊的角落等着那老太太。
大概等了有五六分钟这样,那小老太太才开门走了出来,白头发散乱,也看不清长啥样,他就记得这老太太似乎手里拿着块牌子,因为活着的时候小黄毛也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所以下意识地就对着那牌子多看了几眼。
似乎是木头材质,但通体泛红,又不似木质,但表面又有木头的纹理,虽然看不懂,但是黄毛觉得,应该是不便宜。
可是那小老太太出了门但是却没离开,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突然扭头看向黄毛蹲着的角落。
黄毛说到这里,又有要哭的架势,哆哆嗦嗦地继续往下说。
“我当时差点就被吓死了,你想啊,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跟中了邪一样的在太平间对着四人嘀咕,还指手画脚的,要多吓人有多吓人啊,最重要的是,我是鬼啊,她那一眼差点我都要吓死了,连忙把眼闭上,我是真不知道她到底看见我还是没看见。
我闭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却是没听到一点儿动静,再抬头,那老太婆就不见了,我这才敢偷偷摸摸回太平间,但是躺进冰箱里越想越不对味儿,所以我就又出来,打开了这个冰柜,就看见那老太太在白布下头放了这么本书。
我想着,应该是死了孙子老太太疯了,就觉得我是自己吓自己,就没再多想,就又钻回冰箱里睡觉去了,然后就是大师你嗷一嗓子给我吓醒了,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听着黄毛一五一十地把事情交代清楚,韩路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这老太太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而且听黄毛的意思,这老太太比自己还先知道自己尸体在哪。
要知道,自己手机导航还是用了地府的招魂技术,用魂魄强行搭建和身体的联系,这才找到的尸身,就连黎强他们在自己还未还阳时都没办法找到。
那么唯二的可能性就是,要么这老太太有超出地府能力的手段,再要么就是这老太太压根就知道自己死后尸体被送到哪。
可是这两种可能性无论哪一个都会让韩路极其不安,如果是这老太太能力和手段能够通天,那么对方对自己究竟是善是恶?为什么一直不以真面目和自己坦白?而是像这样东躲西藏?对方究竟是何种目的接近自己?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就说明最起码对方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死,甚至说,在自己没死之前就一直在关注自己,甚至还有可能,自己的死就和对方有一定关系。
而现在来看,自己似乎死后走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计划之内,对方知道自己会被黎强找到,知道自己一定会还阳,知道自己一定有机会寻回尸身。
想到这里,韩路不寒而栗,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那种感觉让他如芒在背,丝毫不得安宁。
“那个啥,大师,我都交代了,你能放我走了不?”坦白交代之后的小黄毛,等了半天,却见韩路在发呆,忐忑不安的他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
韩路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看同样忐忑的刘老头,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温暖的笑意。
“当然,我放你们去投胎。”
说完,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了两个玻璃瓶,打开了封口,嘴里嘀嘀咕咕念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