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不是死了?”
熟悉的叫唤声自蕞的耳畔响起,他点点头,才微微睁开眼睛,嘴巴哼哼两句又要睡过去了,“嘿?”茶姐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将他捧起来上下晃荡,“起来起来起来起来......”
“啊啊...不要晃了,我醒了,醒了...有、有什么事啊?”
“哼,还什么事?你自己看看,神卷给我们带到哪里去了?”她说着用手撑开了蕞的眼皮,蕞猛地眨了眨,环顾四周,只知道这里漆黑狭窄,整个人都是趴在茶姐身上的,他奋力地抽动了几下,换个姿势抬头看去,发现是椭圆形的蔚蓝色的天空,立即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咦?我们怎么跑到井里去了?”
“我还想问你呢!”
“哎呀,也没多大点事,等我一下啦。”蕞嬉笑着挠挠头,像壁虎一样熟练的朝上面爬去,茶姐看得干瞪眼,鞋还掉下来一只砸到了她的脸上,她正欲发威,不料上面的蕞又从井口探出脑袋,还略显憨憨地向她问呢:“啊哦,茶姐,这里好像不太容易找到绳子啊,你要怎么上来?”
“我...还想问你呢!!!”
“哈,不要生气嘛,我逗你玩的~”他说着小心地朝井里吹了口气,下方的茶姐便像云朵一般轻轻的漂浮起来,很轻松的从井口中飞出,蕞刚想开口呢,茶姐就举起鞋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拿去!鞋子都穿不好以后就不要穿了!”
“对不起啦。”蕞扶着茶姐单脚一蹦一蹦的把鞋子穿好,点头说:“我知道了。”
“算了,先找到眠水山再说吧!”
她指向前方,密集的树林如同一大片翠绿色的海洋蔽日遮天,各种奇异的植被争相生长,四周的灌木大概能淹没到蕞的头顶,但因茶姐的关系全都被腐蚀成了灰烬,毛茸茸的苔藓黏附在土色的石头上,潺潺流水温柔的与之擦肩,让人看的不禁出神,他们是在海洋中远离喧嚣繁华的两个小点,除了这口已经干涸了的荒井以外,再也找不到人类留下过的痕迹。
再望远一些,是道开裂的山谷,薄薄的晨雾弥漫在上空,溪水流淌下来,三四只野鹿沿着河道漫无目的的走着,鸟儿时不时发出几声刺耳的鸣叫,茂密的树杈上偶尔探出几只猴子的脑袋,本来一切都很宁静,直到后方的泥潭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两人回头望去,竟是只水桶粗的森蚺,它嘴里咬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大龟,后者无力挣扎,被生吞进了蛇腹中。
“唉?茶姐,你说这条蛇好吃嘛?”蕞兴致勃勃地问。
“哎呀,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啊,肯定不好吃,走了!”
“哦。”
蕞屁颠屁颠的跟在她的身后,忽然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对了,神卷是不是还在井里?”茶姐回答说不是,从衣袋里取出羊皮纸交给他,“正好,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发现上面的文字变了,你看看写的是什么。”蕞应了一声,举起神卷对准叶片下零散的阳光,纸面立即被点燃,冒出滚滚浓烟,茶姐吓了一跳,他还一脸淡定,把羊皮纸丢到地上连跺了好几脚,直至完全熄灭才将它重新捡起。
“喂,你没烫着吧?”
她脱口而出的时候心里还微微一颤,蕞随手拍去羊皮纸上的灰尘,上面的字迹被烧毁了,取而代之的一些炭火色的图案和杂乱的鞋印,蕞看得两眼放光,惊叹一声说:“哇,这张羊皮纸比我的好玩多了!”
“怎么回事?怎么着火了?”
“这个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瞧,它变成了一张地图!”
“地图?”茶姐接过羊皮纸仔细的打量,被火灼烧过的余温仍在,她没蕞那么能忍,时不时地要往手指上吹一次,“嘶~”她点点头,确定蕞说的不假后,又翻到另一面去,惊讶的发现刚才消失的文字居然跑到这面来了,蕞踮着脚尖给她翻译说:“哦,上面写大概的是,时年极乐四十八年,位置是眠水山以北二十里,还有个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羊皮纸在与过去的羊皮纸接触时,它会失效,届时我们就得不得不离开这儿了。”
“也就是说,这张羊皮纸不能与匣子靠太近,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
“那要是我与过去的自己相遇呢?神卷也会失效吗?”
“它这里又没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
“啧,怎么感觉你有点不靠谱呢?”
“没事的没事的。”
“那我还有一点不明白,它为什么是用极乐的时间?”
“或许...神卷认为这种纪年法最广为人知吧。”
“哦,这么说来也是。”茶姐把羊皮纸交到蕞的手上,两人按照上面标注的路线在密林中几番摸索,总算是赶在正午时分抵达到了目的地。扒开一片蒲扇大的芭蕉叶,眼前屹立着的是一座带有五彩圣辉的山峰,纯净的泉水流淌过良田的沟渠,简谱的屋舍整齐地环绕在大山脚下,漫天遍野的果树鲜花无声地宣告着谁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林间群鹿在自由的奔跑,丛中野兔在欢快的跳跃,花旁彩蝶在风中舞动,苍天雄鹰在高空盘旋,众生皆为而生命绽放,落叶无声将它谱写成诗。
蕞欣赏着这份本该永远属于这里的美景,跟随在茶姐的身后往村落走去。抱着孩子的妇人率先和两人碰见,蕞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惊慌失措地边往回跑边大喊着说:“快来瞧啊,不好了,有外人来了,有外人来了!!!”
茶姐见罢顿时变得不安起来,那眼神像是想带蕞逃走,“嘶,糟了,我们就这样随意地出现在他们眼前,稍有不慎就会将未来改变了啊!”但蕞只是摇摇头,“没那么严重的,放心吧,如果情况不对,我会提醒。”
“哦,这样啊,那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个嘛,给你来选择吧,你还有想知道的东西不是吗?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冷静。”
“那我们先去找慕容?”
“当然可以。”
两人正聊着,刚才的妇人就带着几十个村民返回到这里,大家叽叽喳喳,对于这两个外来者争论不休,为首的老人拥有雄鹰般锐利的目光,在这些人的心目中貌似声望很高,经过短暂的沉寂过后,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安静,他问:“你们...来自哪里?”
“啊,老人家你好。”蕞很礼貌的向他打招呼,并且微笑着回答说:“我们来自未来,在很久很久以后。”
“!!!”
蕞依然还在微笑,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
“未、未来?我们要怎么相信你?”其中一个村民问,另一个人却抢着帮蕞回答:“至少他们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么多年以来,从没有外人能来到这。”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看上去对我们没有威胁。”又一个人说。
“同意。”
“我也同意。”
“哈哈。”老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和蔼的笑问:“那,孩子,你们特意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想更了解这里发生过的事。”蕞如实回答,同时也为老者的淡定而感到有些意外,“你们会相信我们这两个来自遥远未来的存在吗?”
“我信。”老人的回答异常果断,他呵呵一笑,“这个世界本就是光怪陆离的。可是,如你所见,这里如此宁静,能发生什么呢?”
“......”
正这时,一个年轻的姑娘也来到了这里,茶姐略微一愣,有话想说出口,却又咽了回去,她看上去充满敌意,姑娘走到蕞的身前上下打量,恶狠狠地说了一句:“我警告你们,无论你们来自将来还是现在,都别打匣子的主意!”
“慕容啊,这可不是眠水山的待客之道。”老者心平气和的批评说。
“我只是在为大家而担忧,您教过我的,连最稚嫩的孩童也不要小看。”
“哦,你还记得这个,不错。”老者突然想起什么,笑着和周围人说:“谨慎些也好,毕竟很多事,在这个年纪是学不会的,让她顺其自然吧。”
慕容没有理会老人的话,她紧盯着蕞,像守护疆域的标兵一样重复道:“无论你们来自将来还是现在,都别打匣子的主意!”
“......”
蕞推了推茶姐,小声说:“你不是要找慕容嘛,机会来了。”
“这、这....”
“你们在嘀咕什么?!难道被我说中了?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窃取眠水圣山的瑰宝?”慕容的神情变得更加凶恶,像是在下一秒能把两人吃了似的。
“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我们只是...”茶姐十分难堪的摆手,转头望向蕞露出无助的眼神,不料他竟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反朝自己这看,“哼!”她气得直接掐了蕞一下,接着绕到蕞的身后,弯腰附耳说:“哎呀,你来解释吧?我说不清楚。”
蕞回头噘嘴,轻声低语道:“我不能再这样帮你了,你也要学会自己面对呀!”
“去你的,你还敢教上我了?我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先帮我撑过这段再说。”
“你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在场的众人看得一脸懵,望着咄咄逼人的慕容兰洺,蕞不免也有点尴尬,他旁若无人地撩开衣服挠了挠后背,然后充满稚气的东瞧瞧西望望,就是不说话,茶姐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低声提醒他快点,还好这时蕞总算来了主意,于是十指交叉,对慕容认真地说:“那我发誓好了,我们绝对没有私心,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
“哦哦哦,我也是!”茶姐赶紧学着蕞的样子,看上去笨拙而又滑稽。
“噗。”板着脸的姑娘突然笑了,或许是因为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在场的村民也有些措不及防,幸好这个无意间的举动让紧张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大家对两人的看法或多或少都有些改变,敌意和防备明显降低了,慕容咳嗽一声收起笑容,点头冲两人说道:“那我姑且信你们一次,但从现在起,我会时不时地监督你们的一举一动,只要对这里有任何一丝不利,我绝不会客气!”
“好好,真是太好了,对吧茶姐?”
没想到蕞听后居然高兴的蹦起来拍拍手,紧接着话锋一转,告诉大家说:“是这样的,我们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但一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把我们当做普通人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叫我便是。”
慕容不屑的冷哼一声,“你想用这种花言巧语迷惑我们吗?”
“喔,当然可以,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啊。”慕容的话被突然打断,老者伸出拐杖将她拦住,语气里充满赞许,随后,他极其开明地示意大家各忙各的去,多余的交给慕容就好,不必一直围在这里打搅客人。村民们自然没有意见,毕竟这个地方就他涉世最深,知道他的每一个决断都是无比正确的,几个话多的村民在同蕞闲扯几句后,也纷纷带上自己的家伙事离开了,走前还不忘告诉两人在傍晚时分会有场庆祝丰收的宴会,让他们一定要去看看,蕞欣然接受,下意识的取出羊皮纸对准阳光照了一下,暂时没有反应。
“这是什么?”慕容指着羊皮纸充满戒备地问,他撅起屁股立即将双手放到背后,随口答道:“呃,是厕纸。”
“啧,笑话!”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怒目呵斥道:“小傻子,你是在骗鬼吗?!”
“我、我骗你做什么呀?”蕞嘟囔着哼哼。
“别废话,快告诉我它是干什么用的!”
“啊哦,抱歉,这个不能告诉你的。”
“拿来给我检查一下!”
“好吧,但...那个什么匣子,在你身上吗?”
慕容犹豫了一下,回答说:“不在。”
“那拿去吧。”蕞微笑着递给她,但她依旧没有给蕞好脸,将羊皮纸完全展开,仔细地盯了很久,又学蕞的样子让它对准阳光,仍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切!”她将羊皮纸丢回蕞的怀里,转身离开的时候嘴里还自顾自地念道:“算你们走运,下别给我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蕞见她似乎走远了,便直言不讳的和茶姐说:“你的性格肯定是随她的,没想到还有人比你还凶呢!我都要被她吓哭了~”
茶姐闻言立即辩驳,“我、我哪里凶了?!唉算了,不和你计较了,咱们快跟上去!”说罢,拉起蕞的手就要往慕容那边跑,哪知蕞噘嘴充满委屈地说:“不要不要不要,跟着她干嘛?让我过去找骂吗?”
“哎呀,你把神卷说成厕纸有谁信啊?”
蕞还是有些不服气,“我又不能像你一样什么都不说,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怕开口啊?”
“哪里?要知道,她、她已经离开眠水山很久了,能在这里见到她,呃...不,见到年轻的时她,是一件多么...啊,主要,主要是你的话比较多嘛,我都插不上!好了好了,我们去追慕容,别在这耽搁了。”
这次不等蕞开口,她就直接拽着蕞一路狂奔,走在前面的慕容听见动静,刚一回头茶姐就来了个急刹,正好脱手把蕞给甩飞出去,“哎呦~”他惨叫一声在泥地里打了好几个滚,刚爬起来就见慕容两手叉腰,极其不耐烦地盯着他问:“你跟着我做什么?是被外面世界抛弃的神经病吗?”
“呜呜~”蕞欲哭无泪地回头望向茶姐,学着慕容的语气重复说:“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嘿?”茶姐闻言撸起袖子把蕞给提起来,“你敢骂我?!”
“呃,她不是也骂了嘛?”蕞指着慕容弱弱的说。
“别人都可以就你不行!”
“唉~看来是我多虑了。”慕容无奈的扶额摇头,绕过两人继续往前走,茶姐回想起蕞刚才说过的话,便立即把他放下,主动开口问出了第一句:“那个...母,不,你这是要去哪里?”
“果园。”
“果园?”蕞的两眼瞬间冒出了星星,一蹦一跳的来到慕容身边:“我可以去嘛?”
“不行,我现在听到你说话就烦!”
“唔...等下可以嘛?”
“哎呀,滚滚滚滚!”
“哦。”蕞不得不停下脚步,这次显得有些失落了。
“这个季节的眠水山也很忙吗?”茶姐没注意到蕞,尝试继续与慕容交流,她点点头,指向在田地里劳作的农民,“快结束了,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正是为了庆祝良好的收成,我们才在今晚举行宴会的。”
“看来我们的运气还不错,刚好赶到这个时候。”
“也许吧。”她点头,茶姐想了想,又问:“果园,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吗?”
“是大家的。”
“需要我们帮忙吗?”
“嗯,这个时候确实挺缺人手,但你们来到这里不是还有其他事吗?”
“那小子不是说把我们当普通人就好吗?有需要的话,就交给他就是了。”
“我叫蕞。”蕞不知怎的信心倍增,忽然从后面窜了出来,慕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算了,要你干什么?肯定只会添乱!”
“......”
短暂的沉默,蕞的步伐又慢了下去。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慕容看向茶姐问。
“兰洺茶。”
“真巧啊,我叫慕容兰洺。”
“是啊,真巧。”
“那小子是不是真有什么病,怎么整天乐呵呵的?”
“没有的,他天生就这样吧。”情况越来越好了,虽然是以蕞为代价,但至少能和慕容正常的沟通了,茶姐心里暗暗窃喜。
“天生?真不能理解,说实话,他长得蛮惊艳我的,可惜就是话有点儿多。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不像是亲人。”
“啊,这我也说不上来,朋友?或者,也可以是别的,呃,只是我觉得。”
“你也很莫名其妙。”
“好了,就没人理一下我嘛?!”蕞从茶姐身后冒出头来气鼓鼓地问。
“......”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呵,说来话长。”
“等下等下,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蕞伸手拉了拉慕容的衣角,她看都没看蕞一眼,啧舌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和你的关系。”
“哦?”她停下脚步,显然是提起了兴趣,“是什么?”
茶姐不免有些担心,立即止住他说:“蕞,这会不会将因果扰乱?”蕞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本来想给慕容一个惊喜的,结果你们都孤立我,我都快被气晕了,你们听好咯~”
“喂,冷静点啊!”
“我听着。”慕容不屑一顾。
“我是你儿子。”
“!!!”
“什么?”
“我是慕容的孩子啊。”
蕞两手一摊,表现的淡定又自然。
“啊啊啊啊,有病有病有病!!!!”茶姐彻底忍不住了,两手掐住他的腰像抓玩具一样把他乱甩,一旁的慕容更是急眼,她惊恐地大叫着说:“怎么可能?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有你这么傻啊?告诉你哦,少跟我套近乎!”
“就是,亏你也想的出来!是不是想要白吃果园里的水果啊?”茶姐丢下蕞也在一旁附和。
“呃诶?”蕞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落下泪滴大哭起来:“呜呜啊啊啊——茶姐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还诬陷我,我好伤心啊——原来根本没人关心我,我死地里算了呜呜呜——”
“怎么?你还想自杀啊?地里怎么够?那得死远点~”慕容没好气地指向大山之外,“呐,哪里来回哪去哈!”
蕞听后急忙抱住茶姐可怜巴巴地说:“茶姐~她都这么欺负我了~”
“别、别这样啊,谁让你乱讲话的?!”
“呃...这、这还要怪我啊?那我不说了,不说了。”蕞失望的点点头,将羊皮纸交到茶姐的手上后失魂落魄的往反方向走,“我还是去别的地方逛逛吧,省的你们这么讨厌我,不打扰你们团聚了。哦,有需要的话再叫我吧。”
蕞离去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茶姐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回头,慕容也感到有些意外。
“他真的不跟上来了?”
“应该是。”
“不会真死在地里了吧?”
“怎么可能?待会哄一哄就好了,他心很宽的。”
“看出来了。”谈话间,两人穿过一片荒凉的土丘,沁人心脾的果香味便从远处飘来,“我们到了。”慕容说着,背起提前放在大树下的箩筐指向远方的林子,茶姐回过神来极目望去,只见印刻在眼前的是一片梦幻般美好的景象,熟透了的果子将树枝压弯令人垂涎欲滴,温暖的柔风拂面像是已将沉寂的花朵唤醒,蓝天白云之下,大人们沉醉在采摘的喜悦当中,孩子们无忧无虑的在草坪上打滚,这是茶姐匆匆的一眼,也是他们在无数个平凡的日子里,留下的属于生命的痕迹,她不禁感叹道:“母亲常怀念这里,没想到它真的存在!”
“你的母亲也是眠水圣山的人?”慕容问。
“是啊。”
“从没有人能从这里离开,她又是?”
“抱歉,这个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