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抓捕解耀先机动力量的二十四名宪兵由菅原大尉率领,十分迅速的随余震铎出动,包围了三十六棚周老太太的家。动作快是快了,进入三十六棚余震铎一下车,立刻感觉有点哭笑不得。无论是小鬼子宪兵还是警察厅的警察,有电棒的都打着电棒,没电棒的也举着根火把。余震铎明白了,不只是横田正雄怕“大妖山魈”,不愿意和“大妖山魈”正面交手,宪兵队的这些宪兵比横田正雄还怕“大妖山魈”。那些个警察就更不用提了,哪个不怕“大妖山魈”把自己的脑瓜子啃了去?让“大妖山魈”啃了脑瓜子,不仅家里人认不出来,就是阎王老子也认不出来。涉及自己的性命,必须得加起十二分的小心,大家伙儿热热闹闹的去抓捕“大妖山魈”,也算声势浩大。那“大妖山魈”是上古妖仙,上古妖仙怎么会怕凡人呢?就算是“大妖山魈”知道了这么多人去抓他,也不会跑的,那多丢上古妖仙的面子呀。
余震铎不愿惹众怒,只是阴森森的狠狠瞪了瞪高胜寒和菅原大尉。高胜寒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装得就像是没明白余震铎是什么意思,那菅原大尉圆睁一双尴尬眼更加莫名其糊涂。
最让余震铎沮丧的是,“大妖山魈”没抓到,半道儿上又杀出来一个周老太太横刀立马,不许警察和宪兵进屋。周老太太就像是当年张飞张翼德单人独骑,横矛立马于当阳桥头,暴雷也似的嗔目大吼道:“吾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吾决一死战?谁敢与吾决一死战!”
周老太太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嗓门,还是直到砍伤了一个警察之后,才被两个小日本鬼子宪兵用刺刀捅死。几个警察被小日本鬼子宪兵用刺刀逼着进了周老太太的家,结果就不用说了。这个结果,当周老太太殉难的一刹那,余震铎也就明白了,解耀先不可能在周老太太家的屋子里。否则的话,以解耀先的性格,是不可能让这么大岁数的周老太太死在自己面前的。
偏偏那个叶永祥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整个浪儿就不是好嘚瑟。叶永祥屁颠儿屁颠儿的跟着菅原大尉跑到余震铎跟前儿来大刷存在感。不料,余震铎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邪火,反手“啪”的就是一个耳雷子,打得叶永祥满眼冒金星的转了一个圈,踉踉跄跄的差点摔倒。
余震铎不大的小三角眼迸射出饿狼般的绿光,恶狠狠的扫视了一眼高胜寒、昭仓树仁、菅原大尉和周毅普等一干抖衣而栗的人,咬着后槽牙阴森森的说道:“嘿嘿……打虎不成终成患!你们就把后脖颈子洗得干干净净的,等着‘鬼子六’无休无止,疯狂的报复吧!”
本来就被余震铎凶狠的目光吓得不知所措的这些人,一听余震铎的话,这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顿时就觉得后脖颈子真的“嗖”、“嗖”的一个劲儿的冒凉气,无不吓得额头冷汗直冒,浑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偷眼窥视四周,就像真的怕“大妖山魈”出现。
杀害周老太太的小日本鬼子宪兵一个是大岛雄夫中士,另一个是松冈孝太郎一等兵。这两个小日本鬼子不敢正视余震铎凶狠的目光,余震铎犹如发自地狱的话也没有听懂,只是感觉气氛不对劲儿,就像是十冬腊月一不小心掉进了松花江的冰窟窿里,难免不寒而栗。
松冈孝太郎的好奇心奇大,他曾经和警察厅特务科特别行动队的全勇哲警尉补一起多次执行任务,他捅了捅身边吓得面无人色的全勇哲,问道:“全桑,余长官什么的说话?”
全勇哲虽然还没看清楚GRU的王牌特工“狄安娜”长什么样,就差点丧命,但是他并不惧怕“狄安娜”。技不如人一点也不磕碜,何况丢人现眼的比他本事大的多了去了,不是还死了好几个嘛。可是不知为什么,全勇哲唯独对没有见过面的“大妖山魈”感到莫名的恐惧。
余震铎的话把全勇哲可吓得不轻,以至于松冈孝太郎低声问他的话什么都没听见。直到松冈孝太郎又推了他一把,重复了一遍之后,这才惊魂稍定。全勇哲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用日语把余震铎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又加了一句,意思是说松冈孝太郎是日本人,在哈尔滨就单身一人。不像他们这些坐地炮,家里头上有老下有小。怕就怕“大妖山魈”找不到正主儿,会迁怒于家眷。这一下,松冈孝太郎也害怕了。他十分后悔刚才不知道吃错了哪壶药,一根筋的强出头,杀了“大妖山魈”的“お母さん”,这不是给自己惹下了杀身之祸嘛。
听了全勇哲的翻译,大岛雄夫虽然也感觉到恐惧,但是他对全勇哲后面的话却不以为然。他抹搭了全勇哲一眼,用生硬的中国话说道:“全桑的道理没有!‘大妖山魈’的这个!”
大岛雄夫说到这里,竖起了一根大拇哥,接着说道:“武士的‘大妖山魈’专杀坏人,不会杀坏人的お父さん、お母さん、息子、娘,还有不杀叔母、二大爷!你的明白?”
从大岛雄夫的话中可以看出,他敬重“大妖山魈”胜于对“大妖山魈”的恐惧。杀了“大妖山魈”的“お母さん”,杀了就杀了,“大妖山魈”尽管来找他报仇好了。冤有头债有主,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谁让大岛雄夫舞舞喳喳的杀了“大妖山魈”的“お母さん”。
不管敬重也好,惧怕也罢,总之,在哈尔滨的小日本鬼子和汉奸们睡不着觉的日子到了。
周老太太殉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军统滨江组在偏脸子的阿尔巴津街的据点娜莎薇娅杂货店。当时,军统滨江组组长“白狐”毛大明少校又把刚刚睡下没多久的解耀先从被窝里薅出来,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臭骂。解耀先睡眼惺忪的盘腿儿坐在炕上,皱着眉头说道:“毛兄,大清早的你早晨吃的是枪药呀?人家刚梦到娶了个小媳妇儿,盖头还没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