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乡故交
书名:灵剑群侠传 作者:淡墨花涧雪 本章字数:4013字 发布时间:2025-01-04

【他乡故交分外亲,把酒言欢诉愁肠】


尧光和姜灵儿躺在石板上,开怀而笑,他们静静地看着空中飘散的云朵,沐浴着山岗的春风。


“尧哥哥,一旦和我扯上了关系,恐怕就再也脱不掉这火焰的牢笼,你……后悔不。”姜灵儿看着尧光身上的火伤,她有些自责,她也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真是克死她母亲的“凶手”,她是否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厄运”。


“傻瓜!不许再这样想。遇上灵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如果有来生,我希望生生世世的轮回都把我带往我们相遇的那片枫林。”尧光温柔的看着她满眼都是宠溺。


“我哪有那么好。”姜灵儿羞红着脸满心欢喜。


其实尧光并没有告诉姜灵儿,他曾经也看到了这黑暗世界的一角,这个残酷的世界充满了自私和残忍。


“易子而食,析骨而炊”的现象,在他流浪的年间已屡见不鲜。而弱小的人们没有尊严,他们的生命如同蝼蚁任人践踏。


当时的他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没有良善可言,他形同行尸走肉一般,徘徊于孤坟断壁之间。直到他遇到了姜灵儿,彷佛看到了黑暗世界的光,把他从黑暗的边缘里拉了回来。再亲密的人之间也会藏着一些不愿说出口的小秘密。


这一战之后,二人再次受伤,相较于尧光的皮外伤,姜灵儿的要严重的多,只是她在极力掩饰强装没什么大碍一般。


二人搀扶着回到了橘林村,他们得在村中稍加疗养片刻方敢出发。


村民们得知两位少侠除掉了那吞天蛤蟆,自然是全村上下欢声鼓舞对二人感恩戴德。他们晚上要举行一场盛大的篝火晚会来感谢二人和庆祝这场胜利。二人盛情难却又有伤在身,只好遂了他们的愿。


夜幕降临,村中人声鼎沸,他们生起了一堆大大的篝火,他们杀猪宰羊,忙碌地准备着篝火晚宴。


不多时,桌上摆满了各道玉馔珍馐、水果时蔬和美酒佳酿。


村长老一番致词,词罢,众人围在篝火旁敲锣打鼓,拉手而舞,也有率先入座一边尝着美食品着美酒,一边观赏舞姿者。


只见,欢呼而庆,交盏而饮,时而落座,时而起舞,好不乐哉。


席间,有一个身背大剑的青壮男子路过此地,闻声而来,顺便讨杯酒喝。所谓,来者是客,自然是被众人簇拥着拉入席中一同欢庆。


尧光一眼就认出了那名男子,“楚大哥!”尧光走向他兴奋地喊道。


“你是……”那名男子打量了一番没能认出尧光来。


“楚大哥,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小光啊。”尧光依旧兴奋不已。


“小光?是你啊!都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你了!”那名男子也万分激动的走向尧光,他们迎面相拥,来了个兄弟间的拥抱。


原来那名男子正是楚笑天,尧光昔日在长留时的故交。俗话说的好,“他乡遇故知,相见分外亲。”二人有说不完的话,尧光差点忘记带他去给姜灵儿介绍一番。


“没想到啊,你小子,竟长这么大了,你走时我都没来得及送你。曾经的瘦弱小猴子也长成堂堂男子汉了啊。”楚笑天看着尧光气宇轩昂英姿不凡,和曾经判若两人。


“楚大哥说笑了,楚大哥比以前更加雄壮威武了。快跟我说说楚大哥这些年的事情,我走之后,黑白老狗有没有再去长留找麻烦,伙房的众兄弟们和楚老前辈都还好么?”尧光捏了捏楚笑天手臂上那暴起的肌肉,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长留故友的近况如何。


听到此处,楚笑天脸色稍沉,叹了口气说道:“伙房众兄弟一切都好。只是……只是……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已仙逝多年。”楚笑天边说着边抚摸着他那硕大的裹着布条的大剑显得有些忧伤。


“啊?楚……楚老前辈……仙逝了?”尧光有些震惊,他实在不敢相信。


“楚大哥,可以的话……可以和我说说吗?”尧光拍着楚笑天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尧光自己也为楚狂子的死也满怀悲伤心情沉重,姜灵儿看在眼里,她不便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握紧尧光的手,希望他会好受些。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师父在你离开长留不久后便就仙逝,只是师父的仙逝和这把剑有关,也……也和我有关。”楚笑天看着那剑满眼神伤。


“你可还记得那日你和我一同去后山送饭,师父他老人家所说他和破风剑的事情。”


“我当然记得,只是那晚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你了,也再也没见过楚前辈了。随后黑白老狗的那档事情你也知道,没几天我就离开长留了。”尧光道。


“此事说来话长……”楚笑天饮了杯酒后向尧光和姜灵儿讲述着那段过往。


自六年前的那天,尧光和楚笑天去后山给楚狂子送饭,楚狂子问知楚笑天的名字时,便让他每天深夜独自一人前往后山,七七四十九天不可间断。


楚笑天依其吩咐,每日深夜悄悄前往后山,而楚狂子将他收做了徒弟,每天传授他心法口诀和招式。七七四十九天,楚狂子将其毕生所学倾其相授。


直到第四十九天,楚狂子将他的所有功力也传给了楚笑天,告诉他:


“我的命运早已注定,就在我得到破风剑的那一刻。”


“我曾经偶遇了神算子徐半仙,他给我算了一卦,卦象曰:天煞孤星命,缠绕生死终,肉身祭剑灵,以血冲桎梏;若遇本家人,笑天名中带,重塑剑身日,方是解脱时。”


“起先我不相信那就是我的命运,直到我行迹江湖数十载,我始终不能与破风剑的心性相容。剑身太过修小,桎梏了其刚猛的招式,每以相左,失手伤人,有无数无辜的亡魂死于剑下,那些亡魂始终缠绕在我的脑中,让人几近崩溃,生不如死。”


“而解脱方法便是以肉身献祭剑灵,重塑剑身。老夫和破风剑相伴一生,我视它比我命都还珍贵,只要它能有个好归宿,老夫这条命又何足道哉。”


“只是,我一直在等一个人,一个我曾经害怕遇到又期盼着的人,那个人就是你。”


“若遇本家人,笑天名中带,重塑剑身日,方是解脱时。哈哈哈哈……今日便是老夫的解脱之日。”


“师父,师父……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要是早点知道的话,我宁可不学什么武功了。”那时的楚笑天已泪流不止。


“天儿,不要难过。老夫上无父母下无妻儿,一向视你如己出,只求你今后能与破风剑好生相处,老夫便死而无憾。”


“师父……师父……”楚笑天已泣不成声。


“我本痴狂人,向天斩红尘。破风长歌笑,望断天涯路。”


“哈哈哈哈……再见了,这美丽的……穿肠过。”


……


楚狂子,仰天长啸,一剑而刎,血洒剑身,以肉身献祭了剑灵。


肉身化为青光之气注入了剑身,与剑灵合二为一,一阵红光闪耀,一把全新的破风剑从那红光中破空而出,剑身变得厚重而宽大,不用双手绝握不起来。


哐嘡!


破风大剑插在地上,立于楚笑天面前,透着光芒,剑气逼人,它将和新的主人相伴一生。


楚笑天得了楚狂子的真传,又获得了破风剑,自此武功修为直接超越了长留众弟子。


可是他却不受众师兄弟的待见,长留弟子大多都是富家子弟,他们苦修多年却不抵一穷小子一朝得道,如再让他得势,定无他们的出头之日。


他们集体排挤和诋毁楚笑天,甚至说他是害死楚狂子的“元凶”。


广成子自知有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为缓解两派相争,广成子便借机时常将楚笑天派下山去。所谓,眼不见心不烦,楚笑天长年在外,长留上也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众人也就作罢。


“楚大哥,那渝清姐姐向来可好?”尧光还不知道那个视他如亲弟弟的姐姐近况。


“渝清姐姐?”姜灵儿听到这个名字说了声。


“怎么,灵儿,你也认识渝清姐姐?”尧光问。


“我曾经去长留寻你时,就是渝姐姐告诉了我你的去向,我也是那时认识的,渝姐姐人可好了。”姜灵儿道。


“是的,渝姐姐当初对我也是百般照顾,她的恩德我还未曾相报。”尧光眼神中也充满了思念。


“其实我也是长年在外,一年也见不上她几面,不知师姐她……”楚笑天眼神中带着丝丝的幽怨。


“诶,咱们兄弟难得相聚,就不说这些伤心之事了。来,干一杯。”楚笑天举起酒杯道。


“好,今天就和楚大哥喝个痛快!”尧光也举杯畅饮。


“差点忘了还有个朋友,楚大哥,你看。”尧光从衣襟里揪出正在酣睡的小貔貅。


“这是什么,好萌啊。”楚笑天看到还在酣睡吐着泡泡的小家伙。


“这是小貔貅呀,就是我在长留救的那只呀。”


“哦,这就是貔貅啊,没想到是这么个可爱的小家伙。当初你可是长留风云人物啊。”


“楚大哥说笑了,当初要不是广老前辈出手相助,我只怕是早已成了黑白老狗的剑下亡魂了。”


“小貔貅,跟我走,你尧哥哥和楚大哥许久未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聊,我们就先不打扰他们了。尧哥哥,楚大哥,我先去休息了,可不许贪杯哦。”姜灵儿把小貔貅抱了过来,先回房休息去了。


“倒是说说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楚笑天看尧光双手上缠着绷带。


“皮外伤,不打紧。我和灵儿在万宝楼接了个除五虫的委托,今儿收拾了一只大蛤蟆时弄上的,接下来还有两个村子,不知道那边会有什么大虫。楚大哥接下来将作何打算。”


“师尊派我暗中调查觉二师伯的去向,在四处打探打探吧。”


“你说的二师伯是觉明子前辈么?”


“怎么,你见过觉明师伯?”楚笑天有些惊讶。


“没,只是之前听风伯说起过觉明前辈的名号,听说他已失踪多年了。”


“是的,二师伯的名字在长留似乎是个禁忌,没人敢提。”楚笑天道。


“那是否探得觉明前辈的下落。”


“有些眉目,但还不明朗,可能和影煞有关,我也只是猜测。”楚笑天摇了摇头。


“影煞?我也是从灵儿那里听得影煞的一些故事,听闻,影煞有数十年不曾在江湖中活跃了。”尧光道。


“我也听闻,影煞和仙剑盟在终泉谷爆发终极一战,那一战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最终以影煞教主的死结束了两派多年的争斗。那战之后,影煞就此淡出了江湖,而其中的详情却不得而知。”


“当时的仙剑盟盟主正是长留的祖师爷姑射真人,影煞教主乃是影煞九剑之首的诛邪剑主,不知道那一战该是何等的精彩。”楚笑天喝了口酒感叹道。


“话说,倒是在前些时日里遇到过云梦前辈,我和灵儿还受过他的救命之恩。”


“四师叔一向生性洒脱,浮游山水间,我也有幸得见过他两次,还是在祭奠师父的时候。”


“我也有幸领教过几招云梦前辈的剑法,从中也是受益颇多。”


“哦,等你伤好了我也要领教领教你的剑法。对了,你下一个村子要去哪里?”楚笑天要不是看尧光身上有伤他恨不得现在就和他过上几招。


“我哪能是楚大哥的对手,你那破风大剑都让人胆寒了。下一个村子我和灵儿将去江下村,不知楚大哥将去往哪里。”尧光看楚笑天那把破风大剑虽然绑着布条看不到剑身,但从中隐隐地透着狂霸的气息。


“诶,哪里,我看你眉宇间也透漏着不凡,绝非是当年那个瘦猴子了。刚好顺路,明天我和你们一道去江下村看看吧。”


“有楚大哥同往,岂不快哉。”


两人举杯共饮,畅谈过往,席宴散去,浑然不觉,夜尽天明,方才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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