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红花、朱联璧、朱合璧被朱成碧迁去了别苑,臧蓝花站在朱府门外等了小片刻才等到班斓开门迎接。
“不知今日姨母会到府上拜访,有失远迎。我方才在厨房内张罗吃食,让姨母久等。”班斓客客气气地行礼,作一邀请姿势,臧蓝花这便顺势进入朱府内。
“朱府与兰府同气连枝,理应多加走动才是,我原本早就已经有意要来拜访,只可惜前阵子因为害喜导致身体不适。”臧蓝花眉眼弯弯噙着笑,缓步走在班斓身侧,语调平淡不着痕迹,“我带了自己亲手制作的糕点,想送给公主品尝。”
“多谢姨母的一番美意,本公主心领了。”班斓面上神情不变,内心倒是警惕起来,打开臧蓝花给的食盒,发现盛放着的是桃梨酥。
桃梨酥是宫中贵人才能享用的食物,寻常百姓人家难以企及。懂做桃梨酥者不少,然而能够将其做好之人恐怕也只有御赐亲用的厨娘。对于臧蓝花这种素日待在闺阁之中的女子,喜爱研究糕点不是怪事,只是班斓如今行事倍加小心,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惟恐行差踏错导致万劫不复。
“我选用御膳房亲备的当季时令新鲜桃梨果肉与晒干的桃梨花瓣一起共同捣鼓成泥馅后调用自制香油与作料混合搅拌均匀,最后凝成桃梨酱涂抹于桃梨酥饼皮内侧,外部则必须火候把控得当,掐准时机用文火进行烘焙烤制,是下了些许功夫在里头,不然也不好意思呈献给公主。”臧蓝花也是盛京都城内国色天香、颇有名气的佳丽,一身手艺尚且不提,便是花容月貌也能让不少书生为之倾倒,当初兰友德用金钱铺路考场舞弊荣登科举榜首后题写了诗文赞扬过盛京都城才子佳人的美俊,其中臧蓝花便是上首。明明是兰友德主动先向臧蓝花示好,却在班斓面前自称是在形势的逼迫之下才无可奈何地娶了臧蓝花放弃了她,实际上,得陇望蜀的兰友德不仅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而且还见异思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厌弃不会再继续好好珍惜。
班斓将桃梨酥递交给旁边的锦绣,嘱咐道:“你方才也听到了,这可是姨母亲自制作的桃梨酥,记得小心轻放,若是有一丝损耗我可是要惩罚你的。”
锦绣心领神会地颔首:“公主放心,奴婢必定小心翼翼收藏着。”
臧蓝花挑眉,青黛色眉梢高高吊起,与她秀黑之发如水墨般灵逸,一颦一笑之间便是一幅画卷,她上前亲昵地握住班斓纤细手腕: “公主不必跟我客气,今日这拜访贴是我想与公主深交的媒介,倘若公主觉得这桃梨酥好吃,以后我便时常送一些来到府中。”
二人皮笑肉不笑地寒暄片刻,班斓总算是送走了这尊菩萨。不出一炷香时间,朱成碧带着人面若寒霜步履生风地回到府中,一看就是宫中那位太子又调皮惹事,弄得他不悦。
“老公。”班斓清脆的呼声从背后传来,原本大步流星的朱成碧霎时间顿住脚步,回身看去。
“何事?”朱成碧低头见班斓小碎步朝自己跑来,手中竟拎着模样看似为桃梨酥的糕点,朱成碧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班斓,冰凉触感顿时窜上心头,使朱成碧通体一激灵。夫妻二人互相对视,一种缠绵的氛围顿时萦绕四周,勾人心魄、挠人心房。
“这是臧蓝花今日到府上赠予我的,但我没尝。”班斓指着桃梨酥告诉朱成碧。
“臧蓝花?她送你桃梨酥干嘛?”朱成碧略显紧张地皱眉,乌黑瞳孔折射出思索的光,把玩一番比自己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桃梨酥,让人拿来银针试毒,结果银针试过之后并未变色。
“无毒。”朱成碧轻放下桃梨酥,直勾勾看着班斓,“臧蓝花如果日后还来,你想不想见?”
“想见如何,不想见又如何?”班斓倒是不害怕,嘴角噙着笑,微微踮起脚尖,鼻尖几近快要凑到朱成碧下颚,眉目间含着调皮意味,灵动如山间奔鹿,让人移不开眼。
“若是不想见,朱府方圆一里内都不会再出现她的身影;若是你想见,朱府大门随时为她敞开。”朱成碧面色很淡,口吐之言铿锵,班斓知晓他一言九鼎,既然如此说了,便真的能够做到。自从华彩艳死后,朱成碧就开始一点一滴坚持不懈地整顿起了乌烟瘴气的朱府内宅,为护班斓周全,朱成碧更是对私要后院严加把守,就连寻常端茶送水的小厮也是会些许功夫武术的。之所以还能够向外界敞开,是给足信任,亦是宠着班斓。
暧昧因子漂浮于空中,欢跃跳动,四目相对之时,谁都无法平静无波。班斓率先移开目光,耳根子竟被朱成碧的话烘焙出红,粉嫩的耳垂可爱迷人。
“厨房里有我给你做的吃食,你若是肚内空腹中饥饿便去尝些,我要午休了!”班斓一把牵过锦绣不知所措的手,二女离开时踩着碎步似在腾云驾雾,速度快如脱兔。
“主上,公主似乎落荒而逃了。”朱劭现身在旁边笑出声,随后他便吃了一记闷拳,朱成碧臭着脸转身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