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骨女
书名:白书 作者:湘君白发 本章字数:6216字 发布时间:2025-01-06

骨女坐在地上,依旧撑着伞,同时以自身的妖力修复被峨眉刺刺伤的骨骼,等骨骼复原,她便再次站起。


“据说千寻楼的陈眉姑娘是钦原,怎么不用自己的真本事,却使起兵器来。”骨女自认也当不起钦原的一蜇。


陈眉微笑道:“峨眉刺本来就是我的防身武器,自然会用。”


陈眉在之前制止鬼修山的时候也没有使出真本领,对付骨女,同样手下留情,说到底,她并不是真的那么狠辣,只是偶然很坏,再者,她对其他妖有拉拢过来为大人所用的希望。


骨女道:“你为何对我心慈手软?”


“借命这样的事虽然很让人讨厌,可你做的还不算太过分,同为妖族,怎么能骤然下杀手。”陈眉忽而邪魅一笑,“如果你真的想尝尝被蜇的滋味,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心慈手软是对敌时的错误。”骨女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骨女的身边升起毒瘴,瘴气流动起来,宛如旋风,这股强劲的风没有把厅堂上挂着的那些灯笼吹落,反而产生强大的吸力,把外面的物事吸了过来。


一截腐朽的人骨从外面飞来,跟着毒瘴飘荡。


“她还有收集骨头的兴趣,真是名副其实的骨女。”陈眉刚刚说过这句话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


骨头,很多的骨头,从外面接连不断地飞入。


它们多是人的腿骨、肋骨、椎骨、颈骨和骷髅头等,有的已经腐朽,稍稍触碰,就能变成碎屑,有些则是人死几年后遗留的白骨,白骨雪亮,好像洒了层银粉,剩下的则是很新鲜的骨头,上面带着皮肉,留着野狗的齿痕,大约在被骨女的妖力吸引过来时,这些新鲜的骨头刚被一些野狗从尸体上撕下来。


骨头飘荡着,有序飘入厅堂,加入骨女身边的毒瘴里,旋转飞动。


“加入骨头的毒瘴,防御力更强?”婵娟困惑地问道。


陈眉道:“没那么简单,这些骨头或许是用来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大,因为她是骨妖吗!”


“骨女姐姐要变成骨破。”小骨说道,“骨女姐姐虽然还缺少些修为,但是也可勉强变成骨破,变成骨破后,你们就不一定能应付了。”


“小骨妖,不许多嘴。”陈眉教训他,“不要以为这样说就能打消我们的信心。”


“我可没有危言耸听,不信你们自己看了。”小骨把头扭向一边。


姚应梅坚定说道:“她就算变成骨破也同样不是我们的对手。”


此时,骨瘴的范围在逐渐缩小,当骨瘴萦绕在骨女周身时,从外面飞来的骨头都自动地留在骨女的身上,慢慢进行组合,形成了一副骷髅。这在骨女身体之外的骷髅,就是骨破,是骨妖修为达到所能达到的境界后外化的体现。


骨破完全听从里面骨妖的指挥,进行攻击,却能承受外界对骨妖施加的所有伤害。


骨女的修为缺些火候,还是勉强外化出骨破,这个骨破足有一丈高矮,站在厅堂上,堪比巨骷髅,触到了梁间挂着的许多红灯笼,并用左手撑着那把伞。


“放了小骨,我就不伤害你们!”骨破里的骨女向陈眉等下了最后通牒。


“人是不会放的。”陈眉道,“既然已经成为骨破,我们就比试比试吧。”


骨女凄厉道:“这是你们自找的。”


骨破巨大的右手高高举起,向着陈眉、秋练等砸下来。


陈眉等四人有恃无恐,等到大手非常接近时向四面飞出,想要以此让骨破的大手砸到石板地面上,那时候那张大手还不变成碎屑。


可是陈眉她们刚刚闪开,骨破及时发现,大手一停,翻转过来,捞向飞到左边的秋练和姚应梅。


骨破行动极为迅速,眼看大手捞了过来,秋练和姚应梅以手相牵,纵身跃起,落在了骨破大手的大拇指上。


骨破把大手快速收回来,张开大口,咬向手上的秋练和姚应梅。


陈眉、婵娟以及旁观的重明、落落和陈孝楼等众人都惊呼出声:“小心!”


姚应梅见机很快,一招“一衣带水”祭出飞绫,飞绫缠绕在骨破的脖颈上,姚应梅拉着秋练像荡秋千似地飞了过去。姚应梅本打算飞到骨破身后,飞绫自然松开,她和秋练就能落地,哪曾想骨破的另外一只手松开伞,抓住飞绫,拉了过来。


骨破这样一拉,姚应梅和秋练凌空划过个弧线,飞向骨破。


骨破张开大口,等着她们飞入。


“舍弃飞绫,我们落下去。”秋练劝说姚应梅。


可姚应梅对自己的红色飞绫有种根深蒂固的执念,绝不轻易放弃,纵然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只要还未到最后一步,都不会做出那样的抉择。


姚应梅不舍:“秋练姐姐,我们还能再拼一把。”


“你是说到骨破的肚子里去。”秋练惊讶。


姚应梅道:“没错。骨破是许多无主的骨头组成,里面的骨女才是灵魂,只有打败骨女,才能把这骨破毁掉。”


此时,秋练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和姚应梅跟着飞绫一起飞入骨破的口中,落入肚腹。


肚腹里正是撑着伞的骨女,因为骨女已经看到了一切,也听到秋练和姚应梅的对话,早已做好准备,身边散发出骨瘴,秋练和姚应梅刚刚落入,就被骨瘴侵害,再加上骨破肚腹里的许多骨头,她们两个晕晕乎乎,被骨头形成的枷锁控制了自由。


“秋练姐姐,是我大意了,连累了你。”姚应梅愧疚不已。


秋练道:“不要多说话,用妖力抵抗骨瘴,要不然会更麻烦。”


“恩。”姚应梅不说话,开始抗衡骨瘴。


······


见骨破吞掉秋练和姚应梅,陈眉和婵娟不顾危险,飞身跃到骨破身上,在秋练和姚应梅隐隐露出身影的地方去拉扯那些骨头,想要把骨头掰掉,救出两个,奈何这些骨头不仅像长在一起的,非常难以取下,而且好半天取下并扔掉的两根骨头,又飞了回来,差点变成枷锁,把陈眉和婵娟也困住。


始终在看着眼前之事的重明等人,再也不能作壁上观,可是秋练、姚应梅在骨破的肚子里,重明投鼠忌器,不能使用目生双瞳的本领,那样会伤到二人。


巴蛇妖霍青首本可以变成巴蛇,挤碎骨破,也是因为秋练和姚应梅的关系,不能冒然出手。


百百爷、墨精、李羡仙和陈孝楼等则对骨破没有办法。


众多的耄耋妖不愿陈眉有危险,跳到骨破身上帮忙,却是越帮越忙。


重明、落落和墨精把目光放在陶如薇身上:“现在需要你出手了。”


“不知道骨破有没有心智?”陶如薇问。


落落道:“骨破是傀儡,不用管他,还是试着控制骨女吧。”


“但骨女没有头颅呀?”霍青首道。


重明默然半晌,说道:“陶如薇身体里的如愿妖用的是‘读心术’,或许可以改变她的心智。”


小骨冷笑:“骨女姐姐是骨妖,怎么会有心呢?”


重明、霍青首和落落等都恍然:“是呀,她是骨妖,怎么会有心脏。”


陈孝楼突然道:“小骨,你有没有心?”


“我也没有。”小骨撩开衣服,露出躯体,躯体只是副白骨,“你们信了吧。”


“你虽然没有心脏,可是有头颅,头颅使你这个骨妖拥有想法,看到这个世界。”陈孝楼道,“骨女没有头颅,若是也没有心的话,岂不是徒有一具骸骨,怎么可能成为骨妖?所以,你的骨女姐姐肯定在腔子里还有颗心。”


小骨脸色骤变:“骨女姐姐没有心!”


“欲盖弥彰。”陈孝楼转向陶如薇,“如薇小姑娘,你试试左右骨女的心智。”


陶如薇不确定,看向重明,重明说道:“陈大哥说的有道理,骨女或许真有心,如果她有心,你和如愿妖就能救被困住的秋练和姚应梅。”


“恩,我试试。”陶如薇说过,走向前去。


陶如薇双手相合放在身前,和如愿妖心灵相通,然后胸腹处出现如愿妖手拿荷花的形象,白光灼灼。


她将双手打开,伸向天空,白光散发出去。


以往这样的时候,事情都是很顺利的,在如愿妖妖力和陶如薇强大信念的结合下,无论什么样的妖,都会被左右心智,海座头便是例子,可是这次,陶如薇和如愿妖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她们找不到骨女的心。


陶如薇双手慢慢垂下,眼睛紧闭,在白色光华的围绕下进入了休眠状态,就连雨天娃娃的如愿也呈现和陶如薇同样的状态。


她们在干什么?


她们在骨女对往事的回想里寻找骨女的心。


陶如薇和如愿妖一起,走入骨女的一段往事里,来到个战场,战场上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兵士的尸体,散落的兵器,以及遗落的伤痕累累的战马,漫天都是飞舞的乌鸦,乌鸦聒噪着聚集在尸体旁,大肆吞食。陶如薇捡起一支箭,用箭赶走乌鸦,尽自己所能给死去的战士保留仅有的一点尊严。


如愿妖也学陶如薇的样子,用手里的荷花驱赶乌鸦,看到乌鸦惊慌地向天空飞去,如愿妖觉得是件乐事,做起来后乐此不疲,那些飞去的乌鸦变成了从花朵上飞离的蝴蝶。


如愿妖也这么调皮淘气,陶如薇以手扶额。


如愿妖疯够了,重新回到陶如薇身边,想到她们此行的目的,说道:“我们能找到骨女的前身吗?”


“当然能。她的前身叫曹蒹葭,我们已经知道,也知道曹蒹葭曾经来过这个战场,在这里,会遇到她。”陶如薇忍不住茫然四顾,想要看到个女子的身影,可惜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只有她和如愿妖。


“我们继续找吧。”如愿妖蹦蹦跳跳。


陶如薇点头:“要快点找到曹蒹葭,找到她把心留在什么地方了,然后好救秋练和姚应梅。”


“她们两个还在遭受骨女的骨瘴伤害。”如愿妖有点心急起来。


陶如薇和如愿妖走在尸体与受伤的战马中间,小心谨慎,同时用目光搜寻可能的人的身影,她们走了片刻,忽然在乱纷纷的乌鸦叫声里听到清晰的哭泣声。


陶如薇停下,拉住如愿妖,又听到了几声哭泣:“是女子的哭泣声。”


如愿妖道:“是我们要找的曹蒹葭。”


两个循着声音跑去,看到在不远处一面大旗下,躺着个将领,将领浑身是血,已经死去很久,在将领身边跪着个女子,女子穿着红色的刺绣宫衣,和骨女所穿完全相同,正是曹蒹葭。


曹蒹葭声泪俱下:“你说过会回来娶我,为何却言而无信,躺在这里不还乡,你知道我等你等的很苦!”


“我们过去。”陶如薇拿起两支箭,又牵住一匹伤的不是很重的战马。


如愿妖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待会你就明白。”陶如薇走向曹蒹葭。


来到旁边,陶如薇说道:“这位姐姐,你要帮忙吗?”


曹蒹葭擦去眼泪,转过头:“你们两个孩子怎么跑到这战场上来了?”


“我们家在附近,现在出来拣点箭和马匹。”陶如薇指指牵来的战马,“这一匹马卖掉后换的钱,就够我们一家子生活好几个月了。”


曹蒹葭:“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来寻找亲人的。”


“姐姐是来寻找亲人的吧?就是这位将军。”陶如薇道,“这位将军看上去很英俊,很年轻,不是你的哥哥就是你的夫君。”


“他是我深爱的人。”曹蒹葭深情地用手触摸着他的脸颊,“他说过会回来娶我,却没有再回来。”


“他为国捐躯,无法兑现承诺。可死后尸体放在这里,会被乌鸦吃掉的。”陶如薇道,“我们帮姐姐把他埋葬吧。”


“埋葬。”曹蒹葭不忍,“他还会活过来的,埋葬了,就永远不会再醒来。”


如愿妖:“他真的已经死了。”


“姐姐,你内心悲伤,痛苦万分,可事实就在眼前,是无法改变的。”陶如薇道,“人死不能复生。”


“人死不能复生。”曹蒹葭重复着,“就算把他埋葬,我也该用自己身上最宝贵的东西作为殉葬。”


“最宝贵的东西?”陶如薇好像猜到了。


曹蒹葭没有回答,而是说:“麻烦你们两个帮帮我,把他的尸体抬到那边的草丛附近,那里没有被鲜血侵染。”


陶如薇和如愿答应:“好的。”


曹蒹葭在陶如薇和如愿的帮助下,把尸体抬到战场的边缘,然后曹蒹葭从战场上拿过一把断剑,在地上挖坑。陶如薇、如愿妖看到,也依样画葫芦,帮着挖坟坑。


当坑挖好,曹蒹葭把尸体放进去,用土掩盖。


“我要用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你殉葬。”曹蒹葭将手里的断剑刺入胸口,划破胸腔,取出了自己的心。


她在坟头上挖出个洞,把心埋进去,然后起身,慢慢走开,而在她身后的地面上则是鲜血洒落的桃花。


陶如薇和如愿妖:“骨女把自己的心埋葬在心爱之人的坟墓里。”


看着曹蒹葭慢慢远去,陶如薇和如愿妖眼前的场景星移斗转,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尸体满布的战场,变成一片边塞野地的坟场。坟场就是当初的战场,朝廷新派来的边关守将,带人掩埋了战死者的尸骨,便出现这片坟场。


在众多坟头里找到埋葬有骨女心脏的坟茔,是件不容易的事。


况且又是夜晚,视线也不好,根本无处寻找。


如愿妖站在陶如薇身边:“我们两眼一摸黑,什么都看不到。”


“确实很难。”陶如薇也不得不承认,“数不清的坟头,一个个找,就算找到,也帮不了我们的朋友。”


“哎,好难。”如愿妖泄气。


陶如薇也颇为沮丧,但还没有丧失信心,在思量好的办法,忽然她看到身边的坟头上突然长出一朵蓝色的罂 粟花,便道:“以前我父亲告诉我,死在野外之人,如果还有身体部分没有被虫蚁吃掉,这些残存的身体会成为养料,上面长出罂 粟,开出很美艳的花。骨女的心脏埋入土中,直到现在都还是完好无损的,要不然曹蒹葭也不会在死后成为骨女。我们只要把这些开在坟头的罂 粟拔出来,或许就能找到骨女的心脏。”


如愿妖来了兴致:“那我们就赶快行动吧。”


“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陶如薇和如愿妖走向最近的坟头,拔出那朵蓝色的罂 粟,带出来的是人的耳朵。


既然不是心脏,就没有必要拔出来,又用土掩盖好。


陶如薇和如愿妖并排向前,陆陆续续拔出许多蓝色的罂 粟花,可是在罂 粟花的根部,不是耳朵,就是眼睛,或者是人的肚腹等,没有心脏。


时间一点点流失,星月的光辉愈来愈亮,条件变得有利,可是陶如薇和如愿妖却出现疲惫,浑身湿透,额头也汗涔涔的,快要坚持不下去。


然而在这样的时刻,如愿妖忽然发现,眼前坟头上开出的是朵红色的罂粟花,花朵很大,浓郁的香味熏人欲眠。


“如薇,你看这朵花!”如愿妖喊在另外的坟头上拔罂粟花的陶如薇。


陶如薇走过来,看到了红色的罂粟花,忽然激动起来:“这朵花下面会有奇迹!”


“奇迹?”如愿妖道,“莫非我们找到了。”


陶如薇有种预感,她和如愿妖确实找到了,便道:“骨女的心脏就在下面。”


陶如薇抓住罂粟花的花茎,向外一提,根部被提出来,上面分明连着个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骨女的心脏。


······


找到骨女心脏的霎那间,陶如薇猛然睁开眼睛,肚腹上如愿妖的光芒又明亮许多,光芒徐徐散发,透过骨破,渗透到骨女的身上,穿过宫衣和肋骨,洒落在骨女的心脏上。其实,小骨的话没有错,骨女的腔子里没有心,但腔子里没有心,却有心的位置,那颗心被埋在坟头,继续在土里跳动,源源不断支撑着骨女的生命。


对骨女来说,她都不知道自己那颗心到底在何处,等陶如薇和如愿妖给她找到了心,那颗心就出现在腔子里。


如愿妖的妖力影响并左右骨女的心。


骨女不能自主,收敛妖力,组成骨破的骨头开始陆续飘出,回到野地,身边的骨瘴之气也渐渐消失。


陈眉、婵娟和许多耄耋妖及时躲开,然后看到秋练和姚应梅也获得自由,便上去,把她们拉过来,原地则是撑伞的骨女,骨女怅然若失,懵懵懂懂,依旧不能自主。


陈眉、婵娟、秋练、姚应梅和许多耄耋妖走了回来,看到陶如薇和她身上的如愿妖,方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秋练和姚应梅既然已经得救,重明道:“如薇,如愿妖,快停止吧。”


陶如薇收去心念,如愿妖收起妖力,陶如薇身上的光华消失。


小骨眼望着一切,很是担忧:“骨女姐姐,你怎么样?”


“你的骨女没事,如愿妖不过是控制了她的心智而已。”陶如薇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挂念你的骨女姐姐。”


小骨说道:“骨女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又道:“骨女姐姐,你没事吧!”


骨女慢慢回过神:“小骨,我没事,而且陶如薇和她身体里的如愿妖还帮我找回了心,让我真正拥有它。她们虽然联手对付我,可是到最后,却有恩于我,我想我们该认错了。”


“认错?”小骨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骨女姐姐口里说出来的。


骨女道:“我们虽然是骨妖,虽然生前活得很凄惨,可也不能以此为借口,去借取别人的生命。我们确实错了。”


小骨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说道:“先不管对错,骨女姐姐,既然打不过她们,你快点逃走,不要管我。”


“你在他们手上,我不会一个人走。”骨女道,“我们任凭他们处置。”


陈眉鼓掌:“想不到骨女如此同情达理,其实处置的话也说不上,毕竟世间很多妖的寿命都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你借取七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你和小骨的罪责并不太重。你们两位既然是妖,又撞上门来,就留在这里参加食妖大会吧。”


骨女讪讪道:“我愿意留下来。”


“放开小骨,给他自由。”陈眉向小骨脖子上的耄耋妖发出命令。


耄耋妖松开小骨,跳到地上,来到陈眉身边。


小骨得到自由,奔向骨女:“骨女姐姐。”


“小骨······”骨女也迎上来。


两个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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