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婷的双马尾变成了单马尾，和顾绪瑾换上了中学的校服。少年初长成，他们的身边依旧就是彼此。
雨水淅淅沥沥不停歇，昭婷背贴着墙，站在走廊内看着檐边淌下的雨水，神色黯然。
“怎么了？”顾绪瑾用指腹轻戳了两下她紧绷的脸蛋，软软的。
昭婷叹了口气，低头道：“我不想住宿。”
“我们会习惯的。”顾绪瑾收回视线，看着地面溅起的水花，声线淡然。
顾绪瑾已经比她高出了一截，昭婷抬着头看他眼睛，心想顾绪瑾为什么不是女生，这样就能住到一块了。可是，他俩甚至都不在同一个班级，想来想去都没什么用。
面对新的环境，昭婷显得比较焦虑。她心不甘情不愿，慢慢吞吞还是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和顾绪瑾一起冒雨赶到了学校。
雨天，接近傍晚，室内外都很昏暗，宿舍开了灯，但照不到每个角落。家长们都回去了，有同学在收拾东西，有同学出去了，昭婷静静地坐在角落那张床上。
宿舍没有卫生间，洗漱那些都在宿舍区的集体澡堂里完成。洗澡要排队，新生不太懂，去晚了排了好长的队。
浴室没有帘子，大家都害羞，结伴的小伙伴相互帮忙挡着。轮到昭婷洗的时候，澡堂已经没什么人了，快要到晚自习的时间了。昭婷的同伴排队等得筋疲力尽，先一步洗完走了。
我感觉像被丢弃了一样，眼泪和着洗澡水，洗好了澡。
读初一那时候真是糟糕透了，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所见之处都是湿漉漉的，空中尽是闷闷的潮气。
如今想起，仍情郁于中。
顾绪瑾知道昭婷班级里没什么相熟的老同学，中午吃饭的时候特意在教学楼下等她。
两人一起吃了几次饭后，附近的同学那眼睛老往他俩身上晃。昭婷关系好的同班女生问她，顾绪瑾是谁，眼神里带着几分好奇，等发现顾绪瑾不是昭婷的亲戚时，那眼里又露出了几分意味不明。
“你们关系真好，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女生讲到后面压低了声音。
昭婷的眼睛闪了闪，像是不明白，又有点惊讶，她几乎没有男朋友这个意识，即刻否定了。
女生暧昧地笑了笑，靠近她耳边说：“XX说，他是你的小老公。”
XX是昭婷的小学同学。
昭婷才发现，吃饭的时候，女生一桌，男生一桌，男女混桌很少见。她便渐渐和班里的女生一起吃饭，这样的话就和顾绪瑾疏远开了。
我们在学校碰面的次数变少了，但他见到我的时候，会塞给我两支椰子棒棒糖。
雨下多了，学校里的路都被水泡了。
晚自习过后，校园里的路灯和宿舍里灯一样，蒙蒙亮，倒是照清楚了空中的雨线。
大部分的同学选择穿着鞋趟水回宿舍，他们小心翼翼地寻找高处，避免弄湿鞋子。
昭婷站的地方灯光照不全，她的神情隐没于黑暗中。只见她蹲下身，麻利地脱掉鞋袜，提在手上，另一只手撑着伞，走进了光线暗淡的水路。
头发干不了，衣服干不了，我不能忍受鞋子再被弄湿一点。
顾绪瑾在身后笑了笑，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往男生宿舍走。
“你看什么，还不走？”同伴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