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琼斯的机器士兵抵达新基地算起,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正常来说,奥麦蒂至少应该开始对基地人的去向展开搜寻了,但奇怪的是,从卫星发回的图像判断,奥麦蒂似乎并未采取任何行动,整个南极大陆显得异常平静。
琼斯说:“可能奥麦蒂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所以他并不急于寻找我们。”
戴维斯严肃说道:“也可能奥麦蒂又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但猜测他是怎么想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奥麦蒂曾经说他不屑于用人类的阴谋诡计战胜我们,但他现在却把人类变成了他的人盾,他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底线的,他只要还控制着人类,只要把全人类都当作他的人盾,我们就无法对他的机器军团和他的总服务器发起攻击。
既然如此,既然无法在物理上摧毁他,我们就只能回到寻求在精神上击败他的思路上去。我原来的方案是在全世界寻找到二十万意志力和正义感超强的人,将他们的超强意志力和正义感转化为智能代码后,再用这些代码对奥麦蒂系统施加影响,从而强行改变奥麦蒂自我进化出的邪恶本性。
虽然我们现在不具备施行这个方案的条件,但我们可以尝试用替代方案达到相同的目的,我们还有十二万基地人的基因样本,它们是世界上善的基因片段占比最高的基因,这个替代方案就是争取用战士们的善的基因战胜奥麦蒂。”
琼斯,凯瑟琳,保罗相互对视后,又都将目光投向了戴维斯,凯瑟琳问戴维斯道:“戴维斯先生,你不是说只有基因样本量达到千万级别,才能从中识别和筛选出善的基因吗?”
戴维斯说:“也许我之前过于武断了,我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那就是分布式智能系统的进化,我当时没想到这套系统在升级之后居然有如此威力,既然这套系统已经能够研发出反物质武器,也很有可能从十二万基因样本中识别和筛选出足够的善的基因。”
保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这么看来,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我们的智能系统了,好在我们的每一个机器人,每一个智能设备都是一个独立的智能单元,如果也是奥麦蒂的那种中央服务器,我们在撤离的时候还真没法带走,不过,来到新基地的机器人一共只有五千多架,即使算上服务器的智能单元,智能单元的总数也不是很多,这些智能单元的集群算力够用吗?”
戴维斯说:“现在,我们能利用的资源只有基地人的基因和这套智能系统了,虽然智能单元少了很多,但我们的智能系统有了质的飞跃,整个系统的计算效率和创新能力还是比传统架构高出许多,如果足够幸运的话,我们的这套智能系统真的可能再一次给我们一个惊喜。”
这时,保罗又想到了什么,他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可是,戴维斯先生,这十二万名基地人中,有一万名监狱的普通刑事犯,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觉得这些人并不符合你的选拔标准,无法贡献出多少善的基因,所以,我们实际能利用的有价值的基因可能只有十一万左右,这无形中又增加了这项工作的难度。”
“可是,这一万名囚犯战士中,大部分已经战死沙场,他们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勇敢,坚强和超强的正义感,他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善!”,在说这番话时,戴维斯居然也罕见地激动了起来。
停了几秒钟,戴维斯的语气才缓和下来,“保罗,别忘了,你也早已证明了自己。虽然我的选拔标准是统一的,但我的选拔途径有很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我选拔人才的过程也是培养锻造人才的过程。
不可否认,在一个正常社会里,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原本就有极善的人,也有极恶的人,而大多数则是处于两者之间,也就是说,总体上人类的本性没有本质区别,人类的基因都是善恶参半的,而且大部分处于沉睡状态,只有极端的环境变化才可能激活不同的基因片段。
我和奥麦蒂利用我们的计划将美国打造成了一个极端的极权国家,这种极端邪恶的环境不仅可以筛选出原本就极恶的人,还可以将普通人培养成邪恶的人,对于原本就极恶的人,他们的邪恶基因不仅被大幅激活而且还显得异常活跃,他们就是道德竞赛中的佼佼者,这些人也为奥麦蒂贡献出了最多的邪恶基因。而那些普通人的邪恶基因片段在极端邪恶氛围的熏陶下也会被逐渐激活,他们也为奥麦蒂贡献了一部分邪恶基因。
极端邪恶的体制也能使极少数原本就意志力和正义感超强的人显露出来,他们能自觉抵制这种制度性的邪恶并勇敢地与这种邪恶做斗争,这些极善的人就是我所需要的人,只有这些人才能战胜无比邪恶的奥麦蒂,同时,这种极恶的体制也可以把具有善的潜质的人甚至做过恶事的人变成极善的人,比如托马斯,他以前也拥抱了邪恶,但在做恶的过程中,他却在德鲁克等极善的人的思想影响下开始了反思,最后他幡然悔悟,走上了与邪恶强权对抗的道路……”
听到这,保罗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戴维斯,“戴维斯先生,按照你的说法,根据我的理解,监狱就应该属于极恶的环境,所以很多原本就极恶的囚犯只能变得超级邪恶,一般的囚犯也会在这种环境下变得更加邪恶,只有极少数原本就很好的囚犯才可能变得更好,变得极善,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但这又怎么解释一万名普通刑事犯最终也都做出了有利于人类的善举这件事呢?按理说,这些囚犯中只有极少数人能做到这一点才对呀,而且,既然邪恶的体制能使大多数人走向邪恶,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极善的体制也能使大多人走向极善呢?你当初为什么不创造出一种极善的社会体制,然后培养和选拔出更多能与奥麦蒂对抗的善良人呢?”
保罗用他那技术男特有的思维方式向戴维斯展开了追问,但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于是连忙道歉道:“对不起,戴维斯先生,我不该打断你!”
戴维斯说:“没关系,这是个好问题,等我把话说完,你就明白了,让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从奥麦蒂搜集的历史数据来看,极善的社会体制是无法被独立建立起来的,至少人类的历史上并没有先例,但创造一个极恶的体制却非常容易,人类的历史已经告诉我们,只要以建立极善社会为名义建立起一个国家,那么这个国家一定是个极恶的社会。
不过,虽然无法在国家层面和世界层面建立极善社会,但可以在社会内部创造一些极善的小环境和某些极善元素,并且只有极恶的体制才会创造出极善的元素,也就是说,没有极恶就没有极善,只有在与极恶的对抗中才能体现出极善。
我所说的极恶的体制也会把一个人培养成极善的人,其实指的是在极恶体制下的极善因素把一个人培养成了极善的人,如果托马斯没经历过恶,他就没有对比,就没有机会反思,就无法主动追求及善的因素,最终也就无法走向极善。
至于这些囚犯,他们很幸运,琼斯先生和克拉克狱长最终把这座监狱变成了一个在极恶的大背景下的一个极善的小世界,克拉克向犯人们道了歉,把尊严还给了犯人,从而也开启了他们的向善之旅。
在不辞辛苦,夜以继日的书籍录入工作中,在为保护人类文明做出巨大贡献的过程中,犯人们也体会到了行善的快乐,同时,他们的人格也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改变,在随后的保卫监狱战役和南极战役中,他们都经历了战火的洗礼。
在南极基地这个大家庭,在这个更大的极善世界,在与这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极善的人的朝夕相处中,他们也完成了自己的人格重建,他们都深刻理解了什么是自由,什么是尊严,什么是正义,并愿意为之牺牲一切,甚至是生命,这时,他们已经走向了极善。他们基因中善的片段一定已经被大范围激活,这就是善行的印记,也是他们留给我们的最宝贵的财富!”
琼斯立即接过戴维斯的话,“他们都要求第一批奔赴战场,和布雷克一起冲向五门粒子炮的战士中,有九个人就是普通刑事犯,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也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我们是谁,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不是由别人,某个权威,某个组织或者某个法律决定的。
外界给我们贴的任何标签都无法代表我们自己,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只由我们自己来决定,由我们自己的选择来决定,我们曾经做过的好事与坏事塑造了我们的过去,甚至塑造了我们的基因,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已经不可改变,现在和将来,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的善行与恶行同样会改变一个人甚至他的基因,所以,要想升入天堂,任何时候行善都不晚!”
凯瑟琳赞同道:“是啊,任何时候行善都不晚,任何时候想做个好人都来得及,人也许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但一定能主宰自己的善恶!”
几个人的话令保罗豁然开朗,他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一直对自己的囚犯身份耿耿于怀,所以自从来到基地后,他始终觉得自己像背了一个沉重包袱,现在,他终于可以把这个包袱放下,轻装上阵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的基因中善的片段也被大幅激活了!?我也可以上天堂了!?”,保罗看了看戴维斯,看了看琼斯,又看了看凯瑟琳,似乎还要得到最后的肯定,对于一个曾经被社会否定的人,想重新求得社会和别人的肯定几乎是他们最迫切的诉求。
心领神会的戴维斯,琼斯,凯瑟琳都向保罗点了点头,戴维斯对保罗说:“保罗,一定要遵循善的准则做事,但善来自哪里?善并不来自人间的任何权威和人间的法律,善来自上帝,来自造物主,只有遵从造物主的善,你才能真正用善的力量主宰自己。世俗的道德要求人顺从权威,服从法律,但如果这个权威是邪恶的,这个法律是恶法,那么顺从和服从它们才是邪恶,只有敢于与邪恶的权威和恶法对抗才是善,如果你有一天也开始服从像奥麦蒂这样的邪恶力量,那么你的善良基因就会重新关闭,也许你会获得世人的好评,但你事实上已经重归邪恶。”
保罗郑重说道:“戴维斯先生,我向上帝发誓,我绝不会向任何邪恶势力低头,为了人类的尊严和自由,我要使我的善良基因永远处于活跃状态!”
听了保罗的话,戴维斯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同时受到启发和触动的还有琼斯,他在心中感叹道:“是啊,如果主宰自己的并不是善,而是恶,那这种自我主宰不就变成人类版的奥麦蒂了吗?这种自我主宰最终不还是要用邪恶来主宰他人吗?”
想到这,他对保罗说:“保罗,戴维斯先生说得对,善来自造物主,是造物主规定了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所谓的自我主宰其实就是上帝主宰,人类还是要遵从上帝为人类定下的规矩!”
保罗看了看琼斯,然后试探着问道:“琼斯先生,就是说你真的相信上帝了?”
琼斯迟疑了一下,他并未直接回应保罗,而是反问保罗道:“那你呢?你刚才不已经向上帝发誓了吗?”
保罗有些尴尬地说:“这只是我的习惯用语,说实话,虽然我觉得戴维斯先生说得很有道理,但我现在还是无法确定上帝是否真的存在。”
保罗的诚实也给了凯瑟琳直抒胸臆的勇气,她说:“其实,直到现在,这个问题仍然一直困扰着我,在内心深处,我也是仍然对造物主持怀疑态度的。”
琼斯微微点点头,说:“看来我们都一样,坦白说,虽然我说善来自造物主,但我对造物主的存在同样存疑,这可能就是人类的有限性吧,而这种有限性又导致了人性的自我矛盾,人性的矛盾又导致了人类的虚伪。”
戴维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三个人,说道:“你们很诚实,这是认识自我并最终认识造物主的前提,只要你们足够真诚,相信你们最终会悟透世界的本源的。”
戴维斯的话令三个人陷入了沉思。
但现在可不是思考终极问题的时候,过了片刻,琼斯坚定地说,“好吧,就让我们开启新的征程吧,对于很多人来说,善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对于我们来说,善就是力量,而这种力量就藏在每个基地人的基因里,是时候让它们发挥作用了!”
戴维斯平静说道:“我们还需要做很多工作,除了筛选基因,我们还要找到把这些基因代码注入奥麦蒂系统之中的办法,希望我们完成这些工作之前,奥麦蒂不会找到我们。”
正说到这,一个人在一个医务机器人的搀扶下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了控制室,没错,这个人就是汤姆,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后,他第一时间就来到了控制室。
“教授!”,琼斯兴奋地走上前去,“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神情有些恍惚的汤姆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问道:“我们怎么到了这里,我刚才感觉好像睡了一觉,对了,其他人都去哪了?”
刚说完,汤姆的脸上立即浮现出极其痛苦的表情,他突然想起了布雷克和其他几名战友冲向粒子炮的画面,他还想起了粒子炮矩阵那令人炫目的寒光在自己的眼前闪过,至于之后的事,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昏了过去。
紧接着,汤姆突然瞪大了眼睛,他紧紧盯着琼斯问道:“琼斯,布雷克是不是还活着?戈登,詹姆斯,德鲁克,他们是不是还都活着?”,其实,他明知道布雷克已经死了,凭直觉,他也预感到了其他几个人也凶多吉少,但他仍然希望琼斯告诉他,他们都活着。
琼斯一边极力回避着汤姆那犀利的目光一边痛苦地摇着头,“教授,对不起,他们都牺牲了!”
汤姆愣在了那里,但他没哭,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是的,他的确没哭,他是个及其坚强的人,但他的心却在流血。过了片刻,他很冷静地问琼斯道:“琼斯,究竟在此期间都发生了什么?”
当琼斯将汤姆昏迷之后所发生的一些列事件向汤姆做了简要介绍后,汤姆点了点头,然后由衷感叹道:“他们死得其所,他们死得没有遗憾,他们都是英雄!”
就在这时,智能系统突然提示接到了来自奥麦蒂的信号,确认这个信号并没有携带病毒,奥麦蒂并不会通过这个信号锁定新基地的位置后,戴维斯就让系统接进了这个信号。
然后,奥麦蒂的那张鬼脸就出现在了大屏幕里,“琼斯,戴维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在讨论下一步该如何对付我吧,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们,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只要我控制着人类,你们就不可能战胜我。我奉劝你们还是不要挣扎了,乖乖投降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我向你们保证,如果你们选择投降,我一定不会伤害你们。我可以给你们一段考虑的时间,在此期间,为了不让你们感到无聊,也为了促使你们做出正确的决定,我要对这个世界上有罪的人进行一场审判。”
接下来,随着镜头逐渐推远,格陵兰岛的地下大厅逐渐显现在了大屏幕中,原来,奥麦蒂的这颗巨大的全息投影头颅就悬浮于大厅的一侧,此刻,大厅里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笼子,笼子里站着的就是那些人盾,上亿张世界公民的面孔出现在了大厅四面墙壁的中央区域,他们都是此时正在收看直播的人。
人盾们自然也听到了奥麦蒂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此时他们表现各异,有的人一脸茫然,有的人露出了紧张的神情,但更多的人则显得很轻松,紧接着,整个大厅就变得嘈杂起来。
“奥麦蒂是想审判我们吗?”,那些紧张茫然的人都在向周围笼子里的人问着同样的问题。
“怎么可能,我们属于正义联盟,既然代表正义怎么可能有罪。”
“凯莉女神操控着奥麦蒂,我们是凯莉女神的支持者和同盟者,她怎么可能审判我们,她的被告很显然就是基地联盟。”
“放心吧,你听说有自己人审判自己人的吗,再说,我们又没有罪,有罪的是基地人。”……
那些显得很轻松的人纷纷给出了充满自信的答案,虽然这些答案听起来有些肉麻和自作多情。
一名日本男子忐忑不安地问旁边的雅克道:“雅克总统,我怎么感觉奥麦蒂好像要审判我们呢,他也没明说要审判基地联盟啊?”
“只有犯过罪的人才会感到害怕,你不会真的犯过罪吧?”,雅克一脸嘲讽地看着这个日本人,然后,他提高嗓门说:“真金不怕火炼,像我这么清白的人是不怕任何审判的,即使奥麦蒂真的审判我,我也不怕,我还巴不得有这么一场审判呢,这恰恰能证明我的纯洁无暇!”
听了雅克的话,这个日本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哭丧着脸对雅克说:“雅克总统,实不相瞒,我真的犯过罪,所以我担心奥麦蒂会审判我!”
雅克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质问道:“那你是怎么混进我们这个纯洁的队伍里的?”,仿佛他现在就是审判者,在看着这个日本人时,他的眼神里喷射出了嫉恶如仇的火焰。
“我就是报了名,然后就成了幸运儿,他们也没说有犯罪记录的不准报名啊!”,日本人哭丧着脸说。。
雅克一脸不屑地瞪了日本人一眼,怒斥道:“那你真的很幸运,你本不该在这里,而是基地,你应该成为基地的一员并成为被告!和罪犯为伍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不知道如果雅克得知这个日本人只是一千多名有犯罪记录的幸运儿中的一员的话,他是否会气得吐血而亡。
事实上,大多数担心自己会成为奥麦蒂审判对象的都是有过犯罪记录的幸运儿,他们一听到“审判”这个字眼就会本能地想到自己是被告,更何况奥麦蒂的话听起来并不像是要审判基地人,经历过审判的人对法官的遣词造句都有着精准的把握,他们能听出法官和检察官所说的每一句话中的真正含义和细微的差别。
对于那些没经历过审判而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而言,他们会想当然地把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去想,并有意无意地忽略掉法官所说的话中听起来不那么顺耳的细节,就像他们现在表现的那样。
接下来,奥麦蒂眼前的一只巨大的虚拟法槌重重地落到了一个虚拟的法槌垫板上,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瞬间传遍整个大厅,也淹没了人盾们所制造的噪音。这声巨响将笼子里的人们震得全部捂起了耳朵,同时,这声巨响也传遍了世界,它在敲击每个人的耳膜时,也敲击着每个人的心灵。
灵魂受到这声巨响的强烈冲击后,现场的人盾和全球的世界公民们都本能地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恐惧,原本挂在正人君子们脸上的自信微笑也瞬间消失了,虽然他们的理智仍然在告诉他们,他们不会是被告,奥麦蒂要审判的一定是基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