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没强求,收下了,笑道:“我夜晚去上班,来都来了,要不我们一块?”
“不必,凌晨四点起来,忙到现在,困死了,我要休息。”真意伸了个懒腰。
“哦这样,可以睡海姐那,她晚上也工作。”姜南提议道。
“算了吧,她肯定会絮絮叨叨的,我走了,拜拜。”真意告别道,往外走。
晚六点,夜幕降临,城中灯火绚烂,一片光彩,姜南和一队特警,到疑有鬼魂出没的地点检查。
这夜很轻松,调查了三四处,都没遇到鬼。
很快午夜了,他们在城北田间歇脚,吹着寒风,温泡面吃。
“冬季,鬼魂确实会少些,可能也怕冷吧,呵呵,今天的任务已达标,你们可以收工了。”通讯仪里,传来海冬好听的声音。
“好,话说湛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姜南吸溜泡面,问道。
李湛为多挣钱,现在接的都是出远门的案件,今晚跑到武城县了。
他白天说,要去一个偏远村落,姜南立刻联想到恐怖片里,那些荒凉的鬼村,因此不放心地问了句。
“目前为止,暂未发现什么,一切正常。”海冬说道。
“那就好,没事的话,我回家了。”姜南笑道,征得同意后,便回去了。
再练三时辰的冰经,他为提速,这些天都浸在浴缸的牡丹冰水里。
体内循环的精气是染红的,阳冰性暖,如此浴泡,很舒服,对身体也有益。
荻冰,刺激大,可能蓄气更快,但其副作用,让姜南不敢轻易尝试。
上六歇一,隔天放假,天气晴朗,姜南清早起来,精神很好,吃过早饭,到阳台练腿功。
谁想,练习不久,手机急促地响了,是秦时的电话。
“喂,老秦,有什么事吗。”姜南问道。
“哎呀,大事不好,小李他们失联了。”老秦焦躁道。
“什么!昨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回事?”姜南瞪大眼,惊道。
李湛和三位特警,昨晚跟总部汇报说,调查完毕,准备睡眠。
这是他们最后的消息,六七小时后,总部呼叫他们,便联系不到了。
赶忙让附近的民警搜查,结果四人宛若神隐了,毫无踪迹。
监控被干扰了,全是雪花,问村民,他们都一脸茫然,不知所问。
“啊,什么情况?”后背发凉,姜南嘀咕道。
“鬼晓的,局长在组织紧急救援队,小姜你想来嘛。”老秦问道。
“这事恐怕不简单,萧姐,她来吗。”姜南思索道。
“老萧到榕州出差了,局子能动员的人手只有你和小真。”老秦说道。
“哦,她来嘛。”姜南笑道。
“她呀,局长拿出一万奖金,给说动了,小姜你呢。”老秦笑道。
“有真意在,我放心的多,行,我来。”姜南答应道。
真意功底好,实战多,姜南很喜欢,跟她一块出任务。
赶到特务局,他们收拾好,准备出发了,姜南坐到老秦的车上。
三辆特警车,响着警笛,开向武城。
“老秦,萧姐去榕州干嘛。”姜南问道。
“那边打完仗,爆发饥荒了,萧去援助,处理冒出的妖魔鬼怪。”老秦笑道。
“哎,又死了很多人吧,该死的战争,欸真意,你在看啥。”姜南叹道。
真意也在后座,拿手机看案件的详情,姜南凑来瞅。
李湛他们,在唐岙村失联,其位于武城东北,是个括苍山脉边缘的山村。
十月初二,有两位驴友到山里探险,失联,警方找到两具遗体,瞳孔大张,脸色淤青,心脏出血,推测是被吓死的。
因此报到特务局,李湛一行人去调查,昨晚出事了。
“唐岙村的居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意狐疑道。
“他们是这么说的。”老秦耸肩道。
“难道说,这鬼专害外乡人?”姜南咂舌道。
“有可能,我们要小心。”真意皱眉道。
开了两个多钟头,翻山越岭,钻了很多隧道,终于到了唐岙村。
晌午,暖日当空,万里无云,青山间有片田,水稻收完,正烧荒,空气中一股草灰焦味,崎岖的水泥路,许多零散的老式斜檐砖房。
看着,是个安详的闽中小村,可惜闹鬼了。
村委众人急得都成了苦瓜脸,在村头迎接警队。
他们下车,在榕树下,询问起来。
但这些村民,既没见过怪物,也不知其身份,近期村里似乎也无异常。
“藏得真深,李湛昨晚住在哪?”姜南问道。
“那座教堂,最后的定位就在那。”老秦手指着,答道。
不远处的平野上,矗立着一座土砖建筑,姜南看到了悬挂的十字架。
“教堂?这里的百姓信这洋玩意儿嘛。”真意讶异道。
她深受民间道家的熏陶,天然敌视这种外来信仰。
“武城也靠海,可能是以前传来的,我们去看下。”姜南说道。
“说不准它有问题,要注意。”真意怀疑道。
教堂年月很久了,长满了青苔,木门紧闭。
他们谨慎地走到那,敲了敲门。
一位低矮的白衣老神父开了门,问有何事。
“昨晚有四个警察住在你这,对吧。”姜南严肃道。
“上帝保佑,我真不知四位警长去哪了。”老神父被吓得厉害,不断地划十字,畏缩道。
“他们住在哪,带我们去。”真意戒心不减,说道。
神父说,李湛四人昨晚调查到很晚,出去不便,就在这借宿,他们睡在礼拜堂里,今早他起床,看到四人不见了,还以为离开了。
直到民警来问,才知道是失踪了,至于去向,他真没头绪。
礼拜堂内,摆着六排长软椅,椅上有杂乱的毛毯,他们是盖着毯,将就睡的。
还有警帽和桃木剑等杂物,都是他们落下的。
“该死,会去哪,你没听到他们外出的动静嘛。”真意问道。
“以上帝名义发誓,我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不知道…上帝保佑,魔鬼带走了他们。”神父晓得出意外了,哆嗦着祈祷。
姜南看了圈,教堂内无阴痕,他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和真意离开了。
无有效线索,两人商量后,决定筛查。
对外乡人有这么强的针对性,很可能是本村的居民。
他们到村委,要来近三年的死亡记录,组织特警们,检查了大半天。
大都是老病而终,少数非自然死亡,但并未发现特别恶劣的冤案。
时至黄昏,他俩都累了,出去,找了家快餐店吃饭。
买了辣炒泥鳅,和俩素菜,还算可口,但两人没心思品尝。
“或许鬼也是外乡人,不在调查范围内。”姜南思索道。
“嗯,我觉得,凶手不是鬼。”真意嚼着肉块,沉吟道。
“何出此言。”姜南好奇道。
“鬼魂是情绪生物,害人直截了当,极少有把人抓走的,我猜…是妖精的可能更大,刚好这靠山。”真意说道。
“哦,跟村民认识,所以不抓他们?有道理,我们去附近打听传闻吧,应该有线索。”姜南豁然道。
吃完饭后,两人去询问村民,山林中有什么怪事。
这可多了,蛇、磷火、缠人的藤、族坟的鬼嚎…
村民们大开脑洞,道出了乱七八糟的信息。
有效线索唯有一条,初五那天,有位山僧下来化斋,逗留到傍晚,忽然疯了,多位村民看到,他僧服破烂,胡言乱语,狼狈地爬出村了。
他法号明经,住在癸峰上,要走很远的一段山路。
“二,五,八,这好像有规律呀。”真意皱眉道。
“嗯,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儿上山拜访吧。”姜南说道。
为保险,今夜他们住在安溪镇上,调查完毕,两人往村外走。
路过村头的一栋三层楼房时,姜南听到一声,胡啦。
转头看,屋内摆着绿布桌,有四位大爷在打麻将。
灯光灰黄,没照清他们,墙角的台式电视播放着瓯语戏曲,不知为何,姜南看到这幕,心脏猛地蹦了下。
没阴气,怎么一股阴邪之感。
“姜南,你看什么。”真意见他愣住,问道。
“里面好像,有问题。”姜南走进去,细看。
他们停止搓洗,齐刷刷看来,有位中年眼镜大叔,是村委的人,认得他,问道:“小同志,还有什么事嘛。”
说不出怪处在哪,姜南不知问什么,寒暄了两句。
桌左的秃头大爷见没事,摆牌,并跟着电视,哼起来。
“欸,大叔你哼的是什么。”真意察觉,问道。
“啊?”没想到会问他,大爷愣了下,指着电视笑道:“是张协状元的一出戏,青灯下伴读不离剪青丝~”
用方言唱,还挺好听,姜南看向电视。
是瓯州电视台的戏曲频道,生旦在舞台上对唱传情。
现在就老一辈会看戏了,像姜南、真意这样的年轻人,便无兴趣。
“姜南,有什么异常吗。”真意问道。
“嗯,没发现,可能我太敏感了,走吧。”姜南尴尬道。
总局报销费用,他们住在旅馆里,真意要了单人间,姜南则和一名特警住在双人间里,他很快就睡去了。
而姜南,洗漱后,照旧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不久,忽而,眼前出现一阵温光,弄醒了他。
姜南睁眼,起身,来到窗前,木窗半开,露出了晴朗的夜空。
瑟瑟晚风吹过,田野逐渐结起了霜,一轮弦月垂在半空,光芒皎黄,穿过他的指间,生寒,他欣慰地发笑,手伸向月。
“月光…是哪朵花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