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躲是没有用的。
孙青很快就主动找上门来,想从她的身上打听起关于陈沪与他家闺女之间的事情,面对这样的老狐狸,菘蓝费了好多心思,才不至于将实话给说出来。
“我们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就是想知道陈先生对我们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年龄不是问题,结过婚死过老婆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们能成,就算是彩礼我也可以不收,反正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我们死了,东西不也都是他们的嘛。”
孙青这回的姿态放得实在卑微,连她这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心底发酸。
只可惜,陈沪和孙灵,当真没那种可能。
菘蓝是知道两人的关系的,也曾好心提醒,但陈沪实在太过心大,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行为可能会带了的麻烦。
毕竟一个长相智慧都相对不错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百般呵护,很难不引起爱慕。
孙青觉得菘蓝的话很有道理。
强扭的瓜确实不甜,更何况陈沪这个瓜,也不是他想扭就能扭下来的。
但孙灵的情况实在让人担心,这段时间她似乎很忙,但又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整个人虽还能看,但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
“我们也试图去找过陈先生,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线索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一回,若是见到陈先生,还请他出来与小女见个面,就算是断头饭,也总得让人吃个明白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菘蓝也不好再拒绝,只能气呼呼地找到正在浪费她好酒的陈沪。
他已经不是人了,自然不会醉,但看着到处乱倒的空酒瓶子,菘蓝忍不住一阵肉疼。
这些酒不是什么名牌,但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就么当成自来水一样的进了某些人的肚子,实在是暴殄天物。
“行了,别喝了,赶紧给我起来办正经事。”
“你土匪啊,管杀不管埋的,人家老爹都找上门来了,快起来!”
菘蓝毫不客气地踢了踢装死的男人,但看到抬起脸的陈沪,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他不是肉体凡胎,不老不死不灭,虽然面容无损,但却浑身上下透露出浓浓的疲倦和颓废。
和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而这仅仅还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
“你咋成这德行了!”
菘蓝实在没忍住,眉头都快拧 成一根绳来。
“儿女债,都是儿女债……”
菘蓝看着懊悔不已的男人,一时无言,只能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而此刻,孙灵又收到一条新的信息。
这段时间,她几乎是不眠不休,整个人如同失去养分的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
她铺开了一张巨大的鱼网,通过各种渠道排除查找线索。
但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可用来佐证的证据寥寥无几,所以查找关于陈沪信息的事进展并不顺利。
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付出,但收到的消息却寥寥无几,能确定的事情更是不多。
但看着酬劳是份上,网络上还是有人愿意为她提供线索。
就比如说现在这位化名小颖的网友,她发送过来的,只有一个陌生的定位器,但对方给出示好的东西却牢牢吸引了孙灵的注意。
那是一张来自三十年前的结婚证,上头那两张熟悉的面孔就是她的父母。
对方声称自己现在就在梅城,需要一笔可观的钱作为报酬。
五万。
若是换成其他人,可能会觉得这是一场狮子大张口的诈骗,但这个消息对于并不缺钱的孙玲来说,实在是太过重要了。
甚至,着急的她都没有想过找个朋友陪同,只身前往对方发给自己的位置。
陈沪虽然喝不醉,但心神恍惚的他依旧听不进去菘蓝的劝解,一味地将自己孤立出去,菘蓝没有定位的功能,于是再一次失去了陈沪的踪影。
甚至,连王老太爷和阿苦他们也对他的去向一无所知。
“算了,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出事的。”
王老太爷拍拍一脸恼怒的菘蓝,宽慰她不必如此恼怒,只管和孙家的人实话实说就行。
阿苦也觉得热王老太爷说的很对,谁也不是谁腰带上的挂件,没有必要一失踪就自乱阵脚。
而且,陈沪可不是纸老虎,能伤到他的人可不多。
“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随他去。”
于是,菘蓝听从劝解,不在关心陈沪的来去。
只不过,孙青再次找上门的时候,孙灵已经重伤躺进了医院。
对方手段十分凶残,她不仅容貌被毁,身体多处骨折,大腿和肩膀还被捅了两刀!
同时被送进医院的,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子,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
这个女孩叫做陈颖,是逃到梅城的。
她的丈夫不是本地人,结婚之后常常对她施行暴力,小颖不堪忍受,只能选择逃跑。
她从北一路南下,很快,身上带着的钱就用光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偶尔在网上看到孙灵发布的寻亲信息,于是利用自己的本领伪造了一张老旧的结婚证。
她本来是想拿了钱就跑,但很不巧的是,他的丈夫将两人堵在了见面的地方。
据陈颖的说法,她的丈夫本来就是一个混混无赖,没什么本事,但控制欲极强,自己就连和陌生男人多说几句话也能引起他的愤恨与不满,见到想要逃跑的陈颖顿时失去理智,孙玲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得重伤。
但警方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说辞。
因为陈颖的丈夫供词和她说所的截然不同。
现在只有等孙灵清醒,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医生给出的结论不容乐观。
孙灵本来就是个柔弱的女子,如今伤的太重,甚至后脑勺还有钝器重击的痕迹,搞不好,她会失去大半记忆,甚至成为一个无自主意识的植物人。
孙青在医生的建议下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和大夫,只等她的情况再稳定一些,就转院。
“这么严重?”
菘蓝拧着眉头,现在医院理由人来人往,她就是想做些什么也不行。
自己好端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变成这样,毛英早就哭成一个泪人。
尤其是,他们知道孙灵变成这个样子,和陈沪脱不开关系,对于菘蓝难免有些迁怒。
“毛大姐你放心,孙灵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我刚好认识一个医术高明的老医生,到时候推荐给你们。”
但是夫妻俩并不相信她现在说出口的话,但他们没有争吵不休。
唯一的女儿生死未卜,他们实在无心再逞这些口舌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