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阿苦想得那样,面对这个要求,菘蓝十分抗拒。
修行是条十分艰苦的路,她现在只想好好放纵放纵,享受一个美丽富婆应该享受的生活,而不是苦哈哈的两眼一睁就开始修行。
“蛟龙没那么快苏醒,要不然,他为什么要找当时还不到十岁的小花,不就是想着孩子年幼,寿岁长久,不用频繁更换宿主吗?”
被菘蓝这么一提醒,阿苦突然觉得她说得是对的。
“再说,你是她爹,她是你亲生的,你对她有责任,但我却没有。”
“不要道德绑架,我没有道德。”
但菘蓝也不是不近人情,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他只学后面那一卷。
阿苦一共誊抄下来的仙术共分五卷,刨除初级仙术,后面几卷都比较适合有一点基础的人修行。
而菘蓝点的这卷算是高级法术中的修复之术,只要记住口诀,再配合妖力,倒也不需要每天起早念黑的学得不停。
算是个折中之法。
但,阿苦看着这些直白中带点花哨的仙术名,皆是什么速冻、保鲜、粉碎、化物为己养的法术,还是什么从千里之外的海域抓取想要的东西,怎么看都像方便满足口腹之欲的法术。
等他回到家将那卷仙术给陈沪研究的时候,陈沪沉默许久,艰难吐出一句。
“仙术倒是正经仙术,只不过练的人肯定存了什么不太正经的想法。”
不过,他也知道菘蓝的脾气,还真不能指望她能跟勤劳刻苦这几个字联系上。
“不过也不全都没用,至少这些仙术修成之后,水灵之力能快速聚集,就比如这化物为己养的法术,嗯,听说东边有片人迹鲜见的海域,因着灵气充足,养着不少肉质鲜美的小妖怪,以菘蓝的脾气,你多说说这些美食,她肯定勤快。”
“实在不行,你也学这法术,就把她当成一个冰箱,关键时刻将她的力量转到自己身上得了!”
怎么说也是有五百多年道行的大妖,皮粗肉厚的没那么容易死。
阿苦叹息一声,算了靠人不如靠己,还是自己多努努力吧。
好在他现在脑子十分好用,而初级的冰咒也是简单易懂,就先从这个法术开始修起吧。
而时刻的陈沪,目瞪口呆地站在河边,看着嘴巴张张合合的孙灵,陷入两难之境。
她刚刚哭过,两只红红的眼睛像极了小兔子,不用说,也知道她又被催婚了。
今年她已经二十六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说陈沪还觉得才二十六的姑娘根本不用着急,但奈何梅城姑娘结婚都早,在她这个年纪,有些人家都生二胎了。
本以为她能和之前那个大家都看着不错的小子修成正果,但世事无常,那小子上岸第一剑,先斩工具人。
没错,孙灵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工具人。
总结起来就是人家段位高,玩孙灵跟玩孙子似的,不承诺、不负责,但却暧昧拉扯,关键是人家看着事事圆滑,虽明知他渣,但却连指责他的道理都立不住角。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旁观者清,陈沪眼瞅着,孙灵对那小子也没啥特别热切的感情,顶多算是觉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适合搭伙过日子。
再细想想,就跟一个小女孩看中了橱窗里头一只丑萌的玩具熊,还有纠结要不要带回家,却被另外一个姑娘抢了先而已。
“行啦,别哭了,不就是个男人嘛,你又不是非君不嫁,到时候让菘蓝给你介绍个好的。”
这话一出,陈沪不禁想起菘蓝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倒真有几个合适给孙灵的。
不过,菘蓝是什么段位,孙灵又是什么段位,还是得仔细挑挑,可不能大意。
既要家世清白,又要无不良嗜好、相貌要过得去,年纪又要相仿,还得人品过硬,可不能再出一个白眼狼。
这条条框框下来,可得费些心思。
这边陈沪脑子飞快盘算,而孙灵依旧沉浸在被父母臭骂的悲伤之中。
孙青是个粗人,说话十分直白,只让她长点脑子,再拖延下去,就成过了夜的老黄瓜,刷上绿漆也装不了嫩了!
孙灵觉得结婚又不是菜市场里头挑白菜,怎么能说得这么粗糙。
再说,随便挑一个,将来要是不幸福,这事该算谁的?
孙灵看看周围那些歪瓜劣枣,还起什么色心,不让她起杀心就不错了。
还有那个谁,不就是一个看上对方的家室、一个看上对方拆迁户的好处吗?
一想到这事,孙灵更生气了。
要是对方样样都比自己好,那自己也没话说,可偏偏对方样样不如自己,便就这一点,就将自己碾压。
孙灵偷偷看了一眼陷入神游的男人,说回来,还是他更符合自己的审美标准。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浓眉大眼一股阳刚之气,脑子有货,身手也很不错,似乎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又对自己格外不同,处处维护自己,小意温柔,有什么事,他肯定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身边。
怎么看都不像是对自己没有意思的样子。
但听菘蓝说过,他似乎是结过婚的,对亡妻念念不忘,所有这么多年也没再婚的念头。
听起来,也是个深情义重的男人。
虽然不是对着自己,但要是他肯接受,时间一长,肯定对自己也差不到哪去。
孙灵眨巴眨巴眼,忽然觉得有几句老话说得对。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陈沪终于盘算完,一抬头,就看见对着自己两眼冒光的孙灵,狐疑地拿手在她眼前比划了一下。
“你怎么了?真被那些人伤到自尊了?”
梅城地方小,人们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碎嘴子,尤其是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谁家的儿子勾搭上谁、谁家的傻闺女被甩了,总是能传得越来越花活,没一个客观的。
说到底,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陈沪一想孙灵那颗玻璃心,立马心软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年纪也不算大,又长得漂亮,人也善良,虽说比不上那些女强人,但居家过日子嘛,还是你这样的牢靠,你也不必难过,那小子不识货,好饭不怕晚,将来会有更好的男人。”
孙灵一听这话,顿时高兴了。
“你真心觉得我好,不觉得我性子软,没主见,又赚不了大钱,平不了事?”
陈沪听着这话有些哑然,这家伙对自己的缺点倒是认得清,不过要是都靠女人来赚钱平事,那还要男人干什么,当摆设吗?
那只能说明这是个没用的男人。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不是什么人都非得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才算好,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有的人喜欢能干的,有的人喜欢温柔的,也有的人喜欢博学的,总归会有人觉得你好,放弃那些世俗的好,只选择你。”
“那你也喜欢我这样的?”
孙灵的话有些莫名奇妙,陈沪也没多想,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觉得你这样的挺好,你也就没生好年代,换成我们那时候,多少人家就喜欢你这样,脸圆圆,很乖,很甜的女孩子做媳妇。”
“那与你妻子比呢?”
“她那么好,才能配得上你这样的吧。”
提起自己的妻子,陈沪又看了看眉眼相似的孙灵,难怪呢,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像她了。
“你是你,她是她,春花秋实,各有长处,不必强行比较。”
但孙灵这话入耳,立刻会错意思,以为自己在他心中能与之放一块比较,于是撑了撑胆子,憋出一句敞亮话。
“那你考不考虑娶我做老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