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被手掌里的线虫疼得险些昏厥了过去,方才真是恨不得斩断双手,如今知晓轻忧有法子能逼出线虫,早就忍不住。在听到柳思思让自己先治,真是求之不得,感激道:“谢谢柳姑娘。”
接着,他艰难地伸出双手,“轻忧,我的比他们都严重,该不会是已经有线虫钻到手腕了吧?”
无限的惧意袭来,他颤动的手,目光见皮下的一条条线虫蠕动,离手腕不到半寸。眼睁睁看着一切,却无能为力,真是触目惊心。
轻忧面色如常,拿出两根银针,一手抓紧徐金的手腕,“忍着些。”
簌!他出手迅疾,徐金只觉手指尖微麻痛,一下子左手的指腹上都冒出了血珠。
“线虫很快就会退出来。”轻忧将徐金的手凑近碗的上方。
风中飘散一股很淡的青草香,玉芙蓉知香气是从轻忧的那个碗里散发出来。她忍住手掌里的剧痛,站在一旁看,目光盯在徐金手里的一条条黑色线虫。
片刻间,忽然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原本手腕处蠕动爬去的线虫,居然放缓了速度,继而,缓缓地往另外一头蠕动。
“这线虫居然是两头都一样!”玉芙蓉心中暗忖,这可怖的虫子,居然两端都是头,能随时随一边蠕动。
她猜测,徐金手中的线虫是被碗中的那股清香所引,从而正不断地往指腹的那个破口处爬去。
“嘶!”徐金看到黑色的线虫弯曲蠕动,已经退到了手指处,紧绷着的神情,这才终于缓了缓。
就在线虫刚冒出头,宛如蛇一般,微微抬头,嗅了嗅。突然的一阵剧痛,让徐金疼得险些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再忍一忍。这线虫,得它们自己爬出。但凡用手去拉扯,只会适得其反,让它们拼命往里缩。万一被拉断,它体中的毒,足以毒死一个人。”轻忧见徐金就快承受不住,赶紧加大手劲,钳住他的手腕。
不单徐金被吓一跳,边上的其他人亦是被吓得不轻,惊得一身冷汗。心中庆幸,还好方才没有盲目下手,试图将线虫拉扯出来。
嗒!嗒!
从指腹的小伤口里探出头的线虫,在嗅到风中的那股淡淡的青草香气后,见四下并无危险,随即,毫不犹豫地爬出,垂挂着身子,探到碗中的血水里。
轻忧冷冽的眼眸,目光紧盯在徐金的指尖,在看到最后一条线虫钻出,掉落到血水中,顿时,将他的手移开。
“已无事了,擦上药膏。”轻忧拿出一小药瓶。
“我来。”沈修上前,接过,为徐金搽药。他目光看向淡黄色的药膏,不由得佩服轻忧医治的手段。
柳思思是第二个被医治的人,紧跟在后面的人,一样很是顺利地将线虫引出手外。
到玉芙蓉时,虽然眼见可怖的线虫已经蠕动到了手腕,强忍住皮肉里传来的一阵阵的爬动。这种毛骨悚然,她是不想再次遭受。
在轻忧用银针将她的十个手指指腹扎破,那些已经钻到手腕处的黑色线虫,渐渐放缓了速度。
线虫犹豫间,仿佛是嗅到了混在血里的那股青草香,继而,朝另外一头蠕动而去。
玉芙蓉咬紧牙,眼看手掌里一条条如蛇般爬动的线虫,一阵阵钻心的痛。额头上的汗珠,滑过面颊。
“芙蓉,可还好?”严萧萧紧抓住玉芙蓉的手腕,没有能为她擦拭额头上的喊声。知她因为惧意,面上的痛苦之色,心里满是不忍。
玉芙蓉不想让严萧萧担忧,自己并不是因为一点疼痛就落泪的人,可这线虫钻出指尖,那股强烈的刺痛,禁不住,眼里的泪花闪动。古人有云,十指连心。原来,这股钻心的痛,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她艰难的,故作轻松道:“我还好。”
是啊,只要不死,她还好,还能撑得住。
嗒!沈修见玉芙蓉的手指,所有的线虫已离开,将药瓶递给了严萧萧。
严萧萧接过药瓶,道谢。随即,为玉芙蓉擦拭药膏。他想不到这线虫能悄无声息地钻入人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往前蠕动。要不是因为它们钻到手掌时,令人剧痛无比,岂不是可以不知不觉间,就能钻到人的心。
他也是古籍上看到有关于这种虫子的记载,轻忧则是知晓更多,万幸,有更好的法子,将线虫从人体中引出。
“为何线虫趁机钻入部分人的手中,而有一些人,则是安然无恙?难道是掉落石道,有一些人离水池远?”严萧萧心中猜测,不知其中的缘由。
与他一样不解的还有玉芙蓉,玉芙蓉明明记得那时有一只手是戴上手衣。可却是两只手都被线虫钻入,真是怪事。
“多谢!”玉芙蓉见严萧萧已经帮自己涂好了药膏,换上干净的手衣,才微松一口气。
她的目光转看向最后一个人,那人手指上的所有线虫被引入碗中。
轻忧松开手,就要将碗中的线虫倒入一个竹筒里,想拿去深埋。
柳思思抬手,阻止了他,“慢着。用火灼烧,可能将线虫烧死?”
轻忧的手一僵住,很快,就知晓了柳思思的用意,平静道:“可用火杀死。”
“好。”柳思思嘴角的冷笑,转看向赵武,“赵武,用火把烧死它们。”
“是。”赵武点头,将手里的一个小瓶子打开,朝碗里倒了些东西。继而,手中的火把往碗的上方一放。
玉芙蓉看着赵武将火把在碗边上先是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碗上。火,瞬间在碗里冒出、燃烧。
她见碗中的线虫因为烈火的灼烧,想逃去,却没有能避开火焰,在不断地扭曲、痛苦挣扎。
“这恶毒的虫子,终于遇到对手。”玉芙蓉不知赵武倒入碗里的是什么,但知柳思思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自是会有非常手段,折磨这些线虫一时死不了,但也没有能逃脱,死只是更多痛苦之后的事。
没一会儿,碗里挣扎的线虫,渐渐僵硬、化成了灰。玉芙蓉见线虫都被烧死,紧了紧双手的手指,对轻忧,又是道谢。
围着的几个人,渐渐散开。
玉芙蓉转眸看向墙壁,那里,卫璟安、沈修他们正在看壁画。不时停下脚步,对着壁画指点,谈论着什么。
她想起来,前面因为卫璟安他们打开第一副棺椁,当时自己被打断,就没有继续往下看,不知壁画的后半部分,上面记载有什么事。
心中难免有些好奇,便走了过去。
严萧萧未曾细看这壁画,也想先去瞧瞧。看卫璟安他们都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事。
“公子,这壁画上所记载的青铜小鼎,很可能就放在棺椁里。”沈修看到壁画中一人手捧着的青铜小鼎,小鼎上面有繁杂的卷云纹,与端王陵墓中,轻忧拿到的那个小鼎一样。
卫璟安嘴角微扬,含笑轻声道:“正是我们所要找的青铜小鼎。看来,我们还是要动手,打开另外一副棺椁。”
“是。公子,我这就去。”沈修一眼就瞧见青铜小鼎上的卷云纹,这与黄金卷云灯上的云纹一样。
此前,查到的线索,端王命人盗取了夏侯旭正的一个青铜小鼎。据传,夏侯正有三个完全一样的青铜小鼎,将它们摆放在一起,将会引起气场的变化。
夏侯正是夏侯旭的祖父,所以,这其中的两个青铜小鼎,自然就流落到夏侯旭的手中。
据传,夏侯旭带闵山王的人前去天虞山,就是须用到三个青铜小鼎,开启一个重要的门,从而得到里面珍贵而稀奇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古籍上并没有记载,因为夏侯旭只有两个青铜小鼎,并没有开启机关,门之后是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