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妮城主太高看颜卿了。菩提心法是武功心法,不注重招式奇绝,注重呼吸与天地万物融合。颜卿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一位梵友指点,领悟到菩提心法的要义,因而有了一些武学修为。至于武林高人的称谓,颜卿是远远不够格的,若是城主再这么说,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
“哈,我在跟先生开玩笑呢!嗯,那先生认为庄乙与云游梵帝的神功谁更厉害呢?”
“毫无疑问,庄乙的神功更为玄妙难测,甚至有千里御剑之诡异,至今想来,我都觉得难以理解。”
“我听祖磨说,庄乙收集了不少上古神明的法器,又掌握了混沌之门的奥妙,已经成为无人可敌的天神。”
“人若成神,必先成魔。庄乙的玄妙武功颇为诡异,好像受到某种邪恶魔力控制,如果他不能够摆脱出来,将来必被反噬,成为邪魔的爪牙,再难有回归成为正神的可能。”
“我觉得颜先生很不看好庄乙。”
“无所谓看好与否,关键在于渴望成神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欲,成神还不如不成;相反,假如成神的目的是造福天下,那么上苍也会保佑他,实现共济天下的大同目标。”
“放眼整个亚夏大陆,颜先生认为谁有成为正义之神的潜质?”
“目前来看,泰平倒是有这种可能性。”
“既然如此,颜先生为何没有前往墨国,在那里选择高山大川,打造宣扬梵教的梵寺或梵洞呢?”
“哈妮城主知道我为何对这座小丘情有独钟呢?”
“出于梵教徒的悲悯与善念?哈妮说不清楚。”
“我曾经对胡达尔说过,作为宗教信徒最重要的品质是坚持与坦诚。梵教如果想根植亚夏,必须懂得坚持的意义,还要通过更加坦诚的宣讲,使教徒明白教义不是越讲越高深,而应该是越讲越浅湿。小丘讲的是爱情故事,却用千年不变的坚持观念说明一个问题,只有真正打入人心的教化,才可以长久地屹立世间。”
“我一直听别人提到胡达尔,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奇人,真是一个大大的遗憾呢!”
“颜卿就来为哈妮城主讲一讲胡达尔吧。他是尘服大陆寿兹国王的次子,据说因为机缘巧合到了仙莱大陆,学习了仙莱的上古哲学。难能可贵的是,胡达尔将不同的知识融会贯通,极力宣扬诸多教派要抛弃成见,为天下人的福祉共同努力。
“我到扶摇学院拜访之前,胡达尔已在那里隐居很久,其原因是他的家族出现变化,他的兄长多次派人刺杀,使胡达尔有一些苦恼。尽管他的家族背弃了他,胡达尔却没有对王兄做出反击,最终选择避居于扶摇学院。通过我与他的交谈,才深深知道这个人的胸怀何其辽阔,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由于胡达尔非常赞成我的梵法理念,故而他抛却自己的烦恼,陪我再次来到沙罗半岛,意欲襄助我打造梵洞,创建一个能与梵教圣坛比肩的圣地。前些日子,胡达尔听说混沌之气欲冲出天域雪山,席卷整个亚夏大陆,他便孤身一人前往。”说到这里,颜卿转身望向天域雪山。
哈妮知道,泰平率领除魔大军进入天域雪山,经历过一番生死之战,最终灭掉了混沌之气与可怕魔兽,避免亚夏诸族被邪恶力量奴役。
“不过,胡达尔并没有找到混沌之气,却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客,引着他去了天域雪山中的一个秘洞。在秘洞之中,神秘人交给胡达尔一颗石头,宣称那石头能量无穷,与神秘的龙诞星有关。”
“胡达尔先生回来了?”
“还没有,这些事是他写信传回来的。离开神秘洞穴之后,胡达尔到过天域木寨,见过正在那里休养的庄柏,以及改变天域雪山商道的林芝。”
“胡达尔还在天域雪山吗?”
哈妮明白,如果天域雪山商道打通,亚夏中土与尘服大陆的贸易往来会更加畅通,可能会使安兰古城的中转站地位下降。假如这样的情况出现,大漠国绝不会坐视不理,周薇会更有理由与墨国开战。
颜卿好像猜出哈妮的想法。“胡达尔意识到墨国与大漠国两雄之战不可避免,因而已经离开天域木寨,到墨国都城逐鹿去见扶垚,了解墨国对梵教推广的态度。”
“哈妮如果没有记错,颜卿与扶垚明堂是老友吧。”
“城主对颜卿的事了解不少啊!没错,扶垚与我同在学城,求学之师理念不同,曾经相互对立。后来,我与扶垚化敌为友,准备共同改变亚夏大陆的动荡状态。在扶垚的鼓励下,我才前往梵教总坛拜访,探索梵教同亚夏宗教融合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假如墨国与大漠国作战,先生认为谁会胜出?”哈妮十分认真地问道。
“颜卿认为,两国实力相当,成败关键在于人心向背,以及君主对治理天下的理念。就此而言,我觉得泰平会笑到最后。”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时候,胡杨湾远处的绿海水上漂来一根圆木,上面站着一个男人。此人衣袂飘飘,如同一位仙者,顾盼风度令人赞叹。
哈妮看着来者,不由得有些奇怪。
“哈哈,我们正在议论的人来了。”颜卿笑道。
“莫非那位踏木渡海的人是胡达尔?”
“正是。”
“难怪他看起来神功不俗。”哈妮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时,圆木距胡杨湾尚有数箭之地,但见胡达尔纵身飞掠,脚踏清波腾空而来,如同一只大鸟落在小丘上。
“颜先生,不知道梵洞修筑的进展还顺利吗?”胡达尔笑呵呵地问道。
“多亏哈妮城主襄助,梵洞修筑很顺利。”颜卿一边说,一边指着哈妮。
“胡达尔早听说哈妮城主是一位女英雄,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胡达尔先生谬赞了。我听说先生到墨国逐鹿,与扶垚明堂谈论时事?”
“我是一个游历四方的闲人,怎么会与墨国明堂谈论政事呢。”
哈妮见胡达尔不愿多说,就没有继续追问。
“胡达尔还去了哪里?”
“我听说墨国派兵保护巨石阵,派人挖掘寻找地下的秘密,就跑到那里转了转。”
“莫非巨石阵下藏着与龙诞星的秘密?”
“我没有发现。”胡达尔摇摇头。
“我看胡达尔神功又有精进,莫非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那位在天域雪山遇到的神秘人,居然精通《逆筋经》,故而对我点拨了一番。”
哈妮听说,如果梵僧肉身泛出金光,以身体为强大武器同高手对决,那么只会有一种结果:死亡。据说,这种可怕武功是十方大师所创,武功来源于梵教的一部经书《逆筋经》。《逆筋经》不是梵法经典,倒更像是一部宁定梵者心志之书,强调利用筋骨逆天改命,可以使梵者突破极限。
“胡达尔这么急着回来,难道是想传授梵子《逆筋经》?”
“我得到一个消息,练成诡异之功的云游梵帝准备再赴沙罗半岛,将梵子带回梵教圣坛。”胡达尔正色说道。
哈妮听了此话,不免有点担忧。“那该怎么办?”她问道。
“城主放心,我会与胡达尔合力保护梵子,若云游梵帝敢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那就好。胡达尔觉得,泰平会是亚夏族的变天者吗?”
“他是变天者无疑。不过,泰平能否真正为亚夏带来福祉,还要看他接下来的选择。”
“胡达尔指的是什么?”
“譬如泰平会不会被英飒拉拢,联手创立泰氏独霸天下的局面。”胡达尔有些忧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