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少年向天行,试剑江湖风雨路】
“这天下!我来了!”尧光下山后便大喊。
可谓是少年轻狂,意气风发,有那“一剑在手,天下我有”之气魄。未上山之前那是“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下山之后就像那脱缰的野马,“天大地大任我行。”殊不知,那四海八荒都是“鬼”,一不小心则命休矣。
那貔貅说来也奇怪,六年过去了,还是和原先一般大小,或许是长得太慢,又或许是本就如此,亦或是其中另有玄机,暂不知原由。
尧光兴致大发,趾高气昂,左臂一甩,右脚一踢,脖子一扭,踢起了正步。小貔貅从衣襟里爬了出来,瘪着嘴,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样子。
它看尧光一会向右看,一会向前看,一会向左看,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小貔貅便也爬到他的肩膀上,歪歪倒倒像模像样地学着踢起了正步。
那一大一小,在朝阳的照耀下,那影子拉得又大又长,宛如一个巨人扛着把大长刀穿梭于林间,豺狼虎豹见了都要抖三抖。
尧光行有多时,遇到一老伯在路边唉声叹气。
问后得知,原来那老伯是个药农,以采草药卖钱为生,旁边悬崖绝壁上有几株金钗,却无法采得故而叹气。
尧光安慰老伯不必忧心,然后念动逍遥游,一个上下便把金钗尽数采下交给了老伯。
说起草药尧光便问那老伯是否听说过百草堂,老伯回道:
“自然是知道,百草堂之名大荒之内恐鲜有人不知。自神农尝百草后经过数代堂主和众多医家传承和发展,如今已然是大荒之中的赫赫大宗,现任百草堂堂主方宇晴,医术精湛,素有医仙之称。”
“可惜如今之世道混乱,世人皆闻那昆仑山有长生丹、不死药、大力丹等,说是吃了可百毒不侵,无病无灾,无痛无苦,还能长生不老,便争相去那昆仑山脚下跪拜乞丹。”
“看医者越来越少矣,草药也不好卖出,加之祸事横生,百草堂分铺锐减,本部已遭破坏,医仙方宇晴也不知所踪,已有数年矣。”
尧光听罢忧从中来,心想:“不知道灵儿和风伯有没有寻找到方前辈,也不知道灵儿的咒印有没有破除,灵儿,你在哪儿……”
告别药伯后尧光一路上少言寡语,小貔貅见此,爬到尧光肩膀上蹲起马步打拳,来逗尧光开心。
他从未见小貔貅那逗比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小貔貅傲娇得表示,“不知道谁才是大逗比,也不知道是跟谁学来着,反正我不说!”
他暂时放下了心事,后路过一村子,只见那里浓烟滚滚,只听那惨叫声,悲痛声,哭声混成一片。
上前一看,原来是一伙强盗在此烧杀抢掠,杀人放火,地上横七八竖的倒着几个村民,还有些则跪在地上磕着头哭喊着哀求着让其饶命。
那伙强盗看尧光手中拿着把木剑便不以为然,有一人还是有些警惕道:“老大,我看此人英气逼人,还是小心为上!”
“管他什么洋芋擦擦,见了红还想走?都得给老子死!”一浓眉大汉道,然后挥手让手下把尧光干掉。
尧光怒道:“天下至暗,民不聊生,尔等不向光明也罢,反而趁火打劫,鱼肉百姓,欺软怕硬之徒,可恶至极,不可留!不可留!”
然后使动身法,只见一道剑影快如闪电,在那伙强盗中一闪而过,剑罢,收剑言道:“你已经死了!”
一看那八九个强盗早已经人头落地,嘴里却还念着“舒服!舒服!”
当那几个落地的人头听到尧光说“你已经死了”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方才大叫一声:“啊!我死了!”然后双眼一闭,舌头一伸,躯体一倒,双腿一蹬,彻彻底底地去了那极乐世界。
原来尧光在山中斩鱼多年为减轻鱼的痛苦,练就了一套极乐剑法,一剑下去身首异处,却不觉有痛,似那做了一美梦入了那极乐世界一般。
别看那些小喽啰都是满血状态,却早已经在尧光地斩杀线下,一套极乐剑法就将其带走,此剑法也只有在对付这种功力相差甚远的小喽啰时方能作用。
那些村民们看尧光杀死了那些为恶已久的强盗,为民除了一大害,便拿着些家里最值钱的东西来拜谢尧光,那些最值钱的东西也不外乎粗食麻衣草鞋之类的。
尧光死活不肯接受,因为他看得那些村民也生活得十分清苦,在这黑暗世道能活着都是不易。
最后村民们牵着一匹黄骠,说是那马也是强盗从其他地方抢来的,他们留着也用不上。
因他们都是以种五谷为食,用马也不好耕地,还不如牛,刚好可以给尧光当脚力,一定要他收下。
尧光推辞再三,但众人非要他收下不可,无奈之下只好收下,辞别之后便骑马离去。
尧光发现马鞍上还挂着一壶酒,便拿起喝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骑马,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杀人。
杀人的感觉自然不会好受,即使是些罪大恶极其罪当诛之人,杀鱼尚且如此,更何况人乎?那可是人啊!人!
尧光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心里清楚,这样的事以后定然免不了还有许多。他想着,如果哪天杀人像砍瓜切菜一般变得麻木,他是否还能接受那样的自己。
他以为,从他的剑染上鲜血之时起,他便踏上了这血雨江湖,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早已在他国破家亡的那刻起,就已经置身其中了。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他骑在马上,喝着酒,迎着风,任雨水拍打着,他放声长歌,肆意而笑。大雨淅沥沥淋得他一身轻松,狂风呼噜噜吹走了烦恼忧愁。
兴致此处,尧光慨然吟道:
这天这地这人间,一马一剑一壶酒。
放歌长笑风雨中,且狂且醉趁年少。
尧光在风雨中酣畅而行,傍晚之时风雨已停。
他初次尝酒,不胜酒力,酒劲渐来,头昏眼花,天旋地转,一噗通落于马下,他只好踉踉跄跄,摇摇晃晃地牵着马而行。
后在一古树下,系了马绳,夜宿于树下。见那:
酒后使人愁,醉意催人情。
少年相思起,遥想梦中人。
尧光不觉从衣襟里掏出条水粉色的纱巾,视之而相思渐浓。那是姜灵儿为其包扎手上的灼伤而留下来的纱巾,他一直带在身边。
他默默念叨着:“至今纱犹在,不见心上人。念念身何处,是否忆相思。”
尧光思绪乱飞,夜半未眠。
真是那:
夜半无眠思灵儿,辗转反侧难入睡。
晓来只为伊人醉,相思无限飞满天。
数数绵羊数只羊,放松放松放轻松。
爱意满满情意满,心中含花朵朵开。
次日,太阳高升,尧光还余醉未醒。可谓是:宿醉苦自知,他却挺享受;酒精有魔力,莫要喝上头。
小貔貅实在看不下去了,昨天就光喝酒都没陪它玩,遂而很不开心地表示,“酒醉鬼,都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哼!本貔貅可要生气了哦!本貔貅生气起来后果很严重嗷!任谁都哄不好哟!起床!起床!起床床……”
小貔貅在尧光胸膛上蹦哒着叫着,“嗷呜!嗷呜!嗷呜呜……”
尧光被小貔貅吵醒,看到小貔貅满脸不开心的样子,便把小貔貅捧在手心里摸摸脑袋,抵抵鼻子,顺顺毛。小貔貅才一展愁容,“喵呜~喵呜~”的叫着。
尧光在四处打探已有数日,一是探查当时的局势如何,免得掉入了谁的虎口都不知,二是顺便打探姜灵儿的下落,希望能寻得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