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人生中一个煎熬的时刻,就像坐着娱乐的过山车刚刚到达最高的顶峰,却突然出现以外无法运行停在上面。坐在上面焦急着,不断拉扯扣在自己身上的安全扣。偶尔向下望望难得的别致风景,不自觉的想象从上坠落后的惨状,浑身流下汗珠,冰冷的身体不断颤抖,闭上眼睛默哀祈求幸运平安。只是一阵风呼啸,吹得车子动了一点,便是吓得全身瘫痪,回归神来还停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刻是体验刺激的人生还是不幸的开始。
从远方飘来的落叶,明明老得泛黄还是随着风在天空飞舞,飞过了森林、飞过了草原、飞过了沟壑、甚至飞过了雪山,明明白白每一刻落下都能化作养料重回大地深处。偏偏要好死不死等着风停了、云歇了,落在这白白茫茫一片海上。落得海水上身,起得大风也救不了它,还有一丝傲气漂在水上,怎得也沉不下去。只是那天空颜色淡淡暗了、暗得可怕,水面下波纹划过杂色,浑得可怕。它在水上漂着,不知道下次日出,是被龙卷卷到天上,还是被漩涡吞入深处。
当第一缕雪花落下宣告着寒冬的到来,生不逢时的绿芽好不容易在前辈的阴影间夺得点太阳的光芒,历经了凄惨的秋风失温的土壤,一点点回升的温度让它误以为春天快要到了。发了疯似的冲破土壤,却被寒冷的白雪打在它的脸上,未等开口抱怨半句,剩下的沉重也都压了上来,本就不直的腰杆这下是变得更弯了,不知等到来年开春冰雪融化,它还能不能记得当时披在身上的被挂。
夜深人静面对苍白的墙壁独自坐着。早就学会了用无所谓的态度面对纷乱的白日,不管得是人还是事,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不管那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与我无关只要我足够麻木,麻木自己到心脏也不颤动,或许待到地崩山摧,海枯石烂,世界末日也跟我无得半分关系。只是等到入夜,静下来的生活只剩下心跳的声音,看着对面的墙壁慢慢想想出自己的面容,这片空间终是剩下了我和自己。
看着对面无脑的面容,脑中心中无法继续麻木,常常想要开口问问对面真正的沉寂是什么样子,又怕被夜晚路过的蝙蝠看见,嘲笑自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傻子,只是昼伏夜出的动物怎么懂得麻木一天人的心境,更何况纵使它们能有思想又怎么关心我的想法,这下甚至连个嘲笑自己的生物也找不到了。
老家的房子用的白炽灯,时间久了洁白的墙壁也被烤得泛黄,只是不敢再久了,黑了就真的难看了。所以我想或许我每天对着墙壁,能不能把对面也看的黄了,或者看着点彩色,描绘描绘未来的样子。于是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对面有了点黄色的影子,我大喜过望,揉了下干燥的眼睛,可是对面又洁白如新了。那种感觉真是像再台灯下做着作业,突然台灯坏了,一片黑暗之中你以为是自己眼瞎了一样可怕。
偶尔会闭上眼睛听听音乐,不是为了放松心情,只是因为时间到了。音乐中的歌词从不入脑,只是听着旋律就能让自己沉静其中,但如果真不加上歌词,仅有旋律反而不得自在,总是感觉少些什么令人不安。就像寂静的黑暗,在乡下还有虫鸣,在城市还有车笛,若是真个什么声音也没了,就像寒冬的日子纵使从头到脚裹着三层被子,也会从自身散发寒冷,才是真正陷入冬日得了病了。
平静的夜里,思绪从未停止,即使面对的是一片雪白的无瑕墙壁,只要在上面出现一点瑕疵一点突起,也能顺着那个小点不断发散裂纹,只是不管这裂纹有多长多远,不管歪歪斜斜的像不像一条曲线,总是从这出发又在那边画了回来,首位相连看起来像个圆。若是这些小点点多一些倒也是不错,至少自己能用这些线条想出一些难看不现实的作品,只恨那些点在墙上分布零星又有迹可循,寥寥几颗挂在那里,今天画了一颗没到一周又轮到它了,要是再这么画上几年,这墙怕是也得因为重复坍塌了。
若是海面丢下一颗石子还能掀起一串涟漪;大地大不了换个大点的砖块站高点扔下去还能听个响声;天空就不说了抛什么东西都逃脱不了坠落的命运,但现在想想这种命运到还能接受,总是比天天对着深渊看不清东西要好的多了。所以为什么不把墙壁刷成黑的?白色还得自己往里添加颜色,黑色那东西看似如同深渊实则包罗万象,那些颜色可能想着想着也就出来了。可是刷墙毕竟是专业的活,单是全图黑色我也找不到专业的人,还得被人骂句疯子。
还有个坏消息,做为身体的配件,眼睛虽然不怎么易坏但终归有他的寿命。虽然白日都在麻木的渡过,但只要睁眼了,眼睛就要使用,一旦使用那它的寿命也得缩短了,总不能期待哪一天能闭上眼睛去外面走上一遭。而晚上回来对着墙壁,看似什么也没做,双眼反而是在用力观察墙壁细节,偷偷偷走身体的养分,搞得头发也是白了,第二天怎得也睡不醒了,开始怀疑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对未来何时到来的未知何尝不是一种对未来未知的未知,每每看着墙壁想到这里,都期待着有人能在我脑袋上来上一棒子将我带到那遥远的未来,看看以后的事情。更加过分的是还想回来,在跟着自己炫耀炫耀我在那时发生的事情。虽然想法很过分,但对比现在这无尽的空想,不知是自己还是世界强加给我的等待,突然又觉得的自己的想法很是合理。相比那些随波飘荡的无生命体,自己庆幸还有着丰富的思想在停摆的时间中聊以慰藉,却又羡慕着它们无需烦恼的日子,这个冲突在等待中总是存在,无法甩脱化作了一个幽灵每每夜晚窥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