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姜南抱紧了真意,额上亮起皎洁的清白光晕。
乳白的精气覆盖全身,做防护。
两道黑线,全被他的背挡住,穿过护服,瞬间击破气罩,并快速蔓延。
剧烈的撕痛感传来,其在攻蚀灵魂,势要杀掉他。
白光更盛,真意想看,但很耀眼,回过了头。
“啊啊…”姜南痛的脸色涨红,全力催动此花。
更多的白气来到背后,与黑线猛烈地交错起来,不久止住了其扩散。
姜南再使劲,白气开始消融黑线,并修复灵魂的受损处。
终于,邪线湮灭,这招勉强地被接住了。
白光散去,姜南虚脱了,没一丝力气,险些昏倒。
这是真意人生首次,被男子搂抱,她脸红了下,但没时间娇羞,见到姜南用奇招扛下了,感念不已,拽着他浮到海面上。
大量花气染的这片海水,变味了,真意无意尝了两口。
“金银花?!”这味道太熟悉了,她经常喝的,这甘甜的回香,海水的咸涩掩不住,真意惊讶道。
她把姜南拖到浮冰上,眨了眨眼。
他昨晚用的应该也是,金银花有治愈的功效?好神奇。
“小纯,看过来,我点了火。”灯塔所在的岛上有些干燥的灌木,方海平收集草木,在灯塔门前点燃了一座篝火。
然而这点火,在浩瀚的大海面前,太渺小了。
海鬼没理他,闭着眼,飘在海上两米,周边有海流缭绕,似乎在治疗。
经过一番大战,真意全身酸痛,无力进攻,只能僵着。
那点树木,很快就烧尽了,方海平凝望着它,攥紧了拳头。
原本美丽的女孩,因为他的失误,变成了这么可怕的怪物。
伤感、愧疚、爱,油然而生。
“小纯,我这次愿意陪你,你爱的光,我也给你。”忽然他大喊道。
他又想干嘛,真意听到了,无语地想到。
但紧接着,她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方海平从他的船上拎出汽油箱,愣了两秒,下定决心,他竟把汽油泼到了自己的身上。
“靠,小伙别冲动啊。”老石见状,赶紧去拦。
但他很果断,泼完后,拿打火机点。
他穿着厚实的棉衣裤,这是附近仅有的可燃物了,点火后,迅速暴燃,火光很亮,他发出惨叫,不禁打起滚。
女鬼终于有动静了,睁眼,看向方海平。
那双黑眼里,逐渐出现了一点红光,有神了。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它咕哝道,语气怪异,但平静了些。
手一挥,一道海浪冲向灯塔,把火焰浇灭了。
方海平烧伤严重,昏了过去。
“火啊…”火光散了,它怅然地伸手道。
呲!这时,一把细剑,从背后穿透了它。
剑上长符燃尽,大团的黑火烧到了它身上。
“啊…”它剧烈地挣扎起来,但旺盛的黑火在快速净化其邪气,冒出许多白烟。
女鬼失控,坠入海中,黑焰依旧在烧。
它惨叫着逐渐下沉,躯体在破散。
不久,赵纯在无尽的深海中,彻底消匿了。
趁它不注意,真意跃起,给出了致命一击。
确认解决后,她长舒一口气,朝姜南游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想到方海平真有用。”她感叹道,长见识了。
“好帅的一招,鬼魂怎么样了。”姜南醒了,看到她背刺,问道。
“没问题了,我们回去吧。”真意笑道。
“呼,太棒了。”姜南也是如卸重负,兴奋地跟她击掌。
在浮冰上歇息两三分钟后,真意游到灯塔,姜南则踏冰回去。
衣物烧尽,方海平全身焦糊,惨不忍睹。
老石打了急救电话,无药,只能等待。
“糟了,得赶快治疗,不然会死人的,姜南,你能治吗。”真意焦急道。
“不知道,我试试。”姜南被他的惨状吓了跳,双掌叠在他胸口。
“呃,真意,能麻烦你捂住鼻子嘛。”姜南不想暴露太多,抱歉地笑道。
“你…好好,谁稀罕,快点,我憋不住多久。”真意佯怒地叉腰道,但没多说,用手捂紧鼻子。
“谢了。”姜南说道,额上玉纹闪亮,精气转化,输进他体内。
为保险,他还用了菊花,既祛邪,又用其浓郁的清香作掩盖。
好在方海平伤的不深,只是皮肉受损,并未引起败血症,这是较易治疗的。
血流止住了,大片伤痕开始结痂、生皮,水泡退去,过程缓慢而有效。
好强的治愈术,搭配冰法,这技能组牛呀,真意震惊地想到。
精气不多,第一次,他的治疗只持续了两分钟。
休息五分钟后,开始第二次,再治疗三分钟。
这样做了六次,方海平的情况已大为改善,只是严重贫血,深度昏迷。
真意跟海冬通话,言明海鬼已除掉了,想拿赏金。
海冬大为惊喜,询问是如何处理的。
姜南同意,真意便说是自己,费了好大劲,才干掉的。
海冬高兴地夸奖了她,并通知新港,启动核验程序。
老秦带着医护船前来,他们赶忙把方海平运走了。
回到长鼓岛,姜南困地眼冒金星,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这觉睡得放松,一扫这些日的疲惫,睡到了翌日晌午。
“小姜,该醒了,太阳照屁股喽。”老秦进屋,拍醒了他。
“嗯,现在多少点了。”姜南睡眼惺忪地起身。
“十一点多,小真刚才走了,我们也收拾下,回瓯州吧。”老秦笑道。
“什么?真意走了,我都没去送下。”姜南懊恼道。
“她昨晚没睡,熬到黄老总派人来检查,拿到钱后就走了,多好一姑娘,遭了什么事了。”老秦心疼道。
“这样啊…”天空蔚蓝,阳光温煦,照的卧室亮堂,姜南伸了个懒腰。
不经意地,在窗台发现了一架纸飞机。
海蓝的折纸,写着一段简短的话。
“你还在睡吗,那后会有期。”
姜南笑着,默念了好些次,心都暖化了。
特警队下午便收工回去了,而姜南还在海岛。
鬼魂除掉,无事,他能放下心,尽兴地在北麂游玩了。
他去金沙海边学了游泳,并潜水拍照,很是好玩。
待到明天,夜晚,他吃了顿炭火烤鱼。
吃饱喝足,该回家了。
女鬼除去,渔船开工了,街市上卖鱼正盛。
姜南买了两条肥美的蓝鲛鱼,坐上渡轮。
红霞下,海面幽蓝,无边。
望着大海,姜南顿生惆怅,想到了爷爷。
爷爷究竟去哪了呢,要不明天回老家看下吧,他想到。
瓯北航道,又响起了货船破浪的声音,这是瓯州富饶的象征。
他想到了赵纯,它应该是趁着洋流,路过了这,干扰了船,在灯塔呆到凌晨,天色渐亮后,被暖流吹向南边,如此循环。
像候鸟般向往着光,真是可悲啊。
灯塔亮起了光,渡轮驶近,忽而姜南注意到那边有个小红点。
好奇地用望远镜看,灯塔旁有团篝火,旁边有位脸上包纱布的男子。
哇,他怎么又来了,姜南想到。
方海平经过治疗,好很多了,问完话,开船回到了这里。
他静坐着,面前有堆石头,立着块碑。
“嚯,给赵纯的。”还挺浪漫,姜南笑道。
无大善,也无大恶,是个寻常的性情中人。
离得太远,不然他想打声招呼的。
回到家,已是深夜,周六,蔡晴也在,于厨房里做晚饭。
“老哥,你回来啦,北麂好玩吗。”蔡晴颠着勺,看着昏昏的,勉强笑道。
“非常棒,有豆腐,太好了,我们炖鱼汤喝。”姜南见案板上有豆腐,惊喜道。
“好,我来做,要放辣椒吗。”蔡晴炒好菜,来切豆腐。
“小晴,你咋了,没睡好吗。”姜南察觉不对,关切道。
“哎,我那该死的老弟回来了。”蔡晴无奈道。
“蔡岳?我好久没见他了,回家干嘛。”姜南问道。
“不知谁带的,去澳州赌钱,欠了十来万,昨晚被债主拖到家里,大闹一番,老爸报了警,才把他们打发走。”蔡晴翻着白眼,无语道。
“我靠,太逆天了这玩意,他在哪。”姜南不禁攥拳道。
蔡岳自打初中后,整天吊儿郎当,没少给家里添麻烦。
“在三楼养伤,老妈大清早就出门了,去给他找工作。”蔡晴叹息道。
“靠,钱还了没。”姜南愤怒地飚了两句脏话。
“没有,十多万啊,火锅店半年的利润,怎么可能给他们。”蔡晴没好气道。
正聊着,蔡岳下楼了,听到他们的谈话,面色阴鸷。
他手臂绑着绷带,脸上有淤青,瞪了姜南两眼,拿了瓶牛奶,就上楼了。
那非主流的彩发,和不善的眼神,看的姜南直反胃,恨不得揍他两拳。
烧好鱼汤,两人吃好饭,蔡晴去火锅店送饭,姜南则到湿地散步。
“喂,姜南,你到家了嘛。”海冬知道他坐船回家,打来电话。
“晚上好,海姐,我安全回家了。”姜南知道她想问啥,思考说辞。
“是这样的,鉴于你做出了巨大贡献,局子打算给你两万的奖励,报个银行卡号吧。”海冬笑道。
“欸,这钱是那三十万赏金里的吗。”姜南问道。
“对呀,真意分得了二十五万,另外五万是特务局的,我们花销也很大,拿钱垫下帐。”海冬解释道。
“哦,倒也合理,好的,太感谢了。”姜南点头道,报他的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