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学城之殇(1)
书名:血王座 作者:楚狂人 本章字数:2910字 发布时间:2024-12-23

殇川位于勤岭与狮头岭之间,是一座方圆不过数十里的小山,在帝国旧境内毫不起眼。不过,开创银夏帝国的定皇卓英曾率军至此,以区区数千人的兵力,就击败了拥有数倍于自己的威国精锐,赢下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当然,那场发生在三百年前的大战,绝对是一场惨烈之战,阵亡的将士不计其数,甚至染红了殇川脚下的一条小溪,因而此山才得了殇川之名。为了纪念这场胜利,银夏帝国的谏皇调派匠人,在殇川川顶建了祭坛,铭记那些为帝国创立献出生命的将士,尤其是纪念定皇的丰功伟绩。

 

  在银夏帝国国人的印象中,定皇与庄帝、昭皇都是伟主,均为帝国霸业做出杰出贡献。与治国能力超群的庄帝不同,定皇最大的功绩在于开疆拓土,率领鹰族与被廊中强族欺压的族群部落抗争,缔造了幅员辽阔的帝国。一生未尝败绩,定皇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生将才。然而说到治理国家,定皇就与庄帝相去甚远,只能依靠更懂得发展农耕的廊中名士,令助其称霸的鹰族部落心生不满。

 

  鹰族部落祭司身份高贵,曾走遍整个小柏岭雪域,甚至还坐上冰川,去过神秘莫测的极摩大陆。祭司宣称定皇违背族训,带领一部分族人离开昭阳,返回了神秘的小柏岭雪域,无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受到这次打击,定皇非常伤心。他是一个颇重情意之人,对于鹰族族群分裂十分自责,直至临终亦未能解开心结。后来,定皇逐渐年老,玄武大贤士又不幸去世,他身边的名臣渐渐变少,无人劝谏定皇理政。恰在那时,一些自称隐教大隐的人来到昭阳,宣称有能令人长生不老之术,骗取了卓英的信任。从此以后,定皇沉迷于仙道,希望长生不老,永享安乐。帝国一些封城城主见定皇疏于理政,忙着招揽术士寻问成仙之道,便纷纷献上丹药宝物,宣扬四海升平的假象,换得定皇的奖赏与更多的封地。

 

  正是在那个时候,昭阳发生不少奇怪的事:一些小男孩被人带走,取了一些鲜血之后,又悄悄地被送回了家;许多猎户从亚夏大陆各地跑来,提着各种各样的长相怪异的兽头;不少商人带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来到帝都,宣称宝石中封印着远古神灵灵魄。

 

  怪异之事引起昭阳百姓担心。后来,一些胆大的人提出猜测,认为定皇相信饮男童的血,配合仙丹妙药,可以使自己摆脱宿命。至于怪异的兽头与色彩斑斓的宝石,可能都是定皇修仙的药引。这些猜测令帝都百姓人人自危,生怕有朝一日成为定皇丹药的药引,导致许多鹰族贵族难以接受。

 

  与此同时,异说传入定皇之子的耳中,让他饱受鹰族贵族非议,陷入到了难以自拔的痛苦之中。为此,定皇行将朽木之时,没有选择自己的血脉接任帝国之君,而是钦定同为鹰族的黄榭,接替自己坐上皇帝宝座。黄榭就是银夏帝国的第二位皇帝:谏皇。

 

  黄榭为人懦弱,远无定皇的雄韬伟略,更不懂得权谋之术,实际权力尽归大良佟纲,以至于朝中尽尊佟纲,反不知谏皇为谁了。最能体现佟纲强势的例子,就是其否决黄榭的提议,仍旧保留黑鹰堡的称号。

 

  黑鹰堡就是如今的昭阳皇城。

 

  黑鹰堡始建于定皇执政的中期,最初的规模并不大,名字的意味更有鹰族传统。随着帝都昭阳不断扩建,黑鹰堡亦随之改造,渐渐有了七大建筑群的雏形,即以帝王神宫居中轴坐镇,中轴线连接朝阳门、帝月门,贯穿碧波荡漾的未央湖,预示着鹰族万世兴盛之脉。

 

  辅佐谏皇的诸大臣中,有一位名叫高霖的贤者,家族是廊中二十八名镇之一的晚霞镇贵族,世代控制位于鸠山脚下的晚霞湖,在武国的氏家大族中颇有影响力。由于银夏帝国实力强大,武国难以向廊中扩张领土,只好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鼓励国中贤者入仕帝国朝堂,达到影响执政者的目的。

 

  高霖非常佩服定皇,主动前往帝都昭阳,与名动天下的玄武大学士共同为帝国朝政奔忙。玄武大学士死后,高霖主动承担更多责任,对定皇听信术士之言连上谏言,引起了卓英的不满。在一些鹰族贵族的排挤下,高霖一度被定皇另做安排,做了整理文史的虚职。

 

  定皇死后,谏皇重新启用高霖,仍将朝政托负给他,与佟纲一起治理银夏帝国。高霖的威望比佟纲更高,加之许多廊中贵族支持,大有与佟纲争夺帝位之势。眼见帝国根基稳定,高霖向谏皇提出建议,希望将黑鹰堡改名,用廊中文化重新命名。

 

  谏皇认为高霖的建议很好,就命其选择几个名字,再由自己确定下来。佟纲不想让高霖提议得逞,于是连夜入宫劝谏,强迫谏皇收回皇命。见佟纲气势汹汹,谏皇不敢违逆对方,只好将高霖的提议取消。佟纲不依不饶,提出自己收到谏官谏函,认定高霖与武国暗中联系,乃是廊中贵族的密探,要求谏皇将其下狱。未等谏皇答应,佟纲已经派人前往高霖府上,将其与家人下狱,意欲严刑拷打逼供。

 

  所幸高霖的人缘不错,朝中不少大臣联保,恳求谏皇从轻处罚。谏皇原本不想处理高霖,正好借坡下驴,命佟纲放出高霖一家。佟纲迫于压力,只好让人释放高霖。不过,佟纲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将高霖赶出了昭阳,命其到殇川修筑祭坛,家族永世不可再入帝都。

 

  高霖率家人搬到殇川,招募了一些匠人修筑祭坛,并在川内开掘水系,竟形成了一个小小村落。高霖去世之后,他的儿子加入异人堂,成为异人堂非常重要的人物。后来,高氏子孙多成为异人,热衷于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真的再未前往帝都昭阳。由于异人堂由冷氏所创,高氏子弟与冷家关系亲近。

 

  多年之前,冷月还很年幼的时候,曾经见过高氏的后人高显。高显是异人堂堂主陈求贤的弟子,与冷元、丁梦秋一样受到重视。可惜,高显不到三十岁的时候,就因奇怪的病去世,令陈求贤十分悲痛。正是通过高显的讲述,冷月才知道了殇川的故事。

 

  前几日,易教与叉字军被血驼大军灭掉,紫泉城成为大漠国的属城,许多封城贵族迎接“守夜人”入城。“守夜人”是血驼大军名将,曾经参与了瀚泉决战,与乌武、“黑夜”一样是舒桐的心腹。“守夜人”入城之后,宣判孤阳炙违天逆地,是亚夏族人的恶魔,将其沉入了紫湖湖底。

 

  冷月化装成平民百姓,站在紫湖湖畔,目睹了孤阳炙被沉湖的全过程。作为曾经风光无限的易教教主,孤阳炙一度有坐上血王座的机会,率领数十万叉字军席卷亚夏,缔造一个以易教为国教的新帝国。可惜,孤阳炙没有把握住机会,沉湎于炼丹修仙,迷失于纸醉金迷之中。

 

  面对生命的最后时刻,孤阳炙重新表现出刚强一面,凛然无畏地昂然怒视血驼骑士。他被血驼骑士绑上大石头,头上脚下地被扔入湖中心,迅速地沉没到了湖底。观者高声大呼,纷纷鼓掌欢颂,将孤阳称为“泡沫之王”。冷月冷冷地看完这一切,离开了紫湖的湖畔,进入被血驼骑兵控制的紫泉城。

 

  依照冷月的计划,她准备在紫泉城与高志见面,了解古迹秘图的秘密,为寻找灰犀鸟王朝做些准备。高志的先祖是高如云,担任过成帝时代的首辅,还在紫湖打造修身养性的慎独阁。

 

  紫泉城陷落的前几日,冷月孤身一人登上紫泉湖心岛,发现呼延长风等人控制了慎独阁,想强迫高志交出古迹秘图。眼见父亲冷元出现,冷月不得不现身阻止,以免父亲越陷越深。她击败了归墟教的一众高手,正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父亲却挡在了她的身前。最终,冷月没有痛下杀手,放呼延长风等人逃离湖心岛。

 

  冷月救出了高志,驾驶一艘小船离开湖心岛,送其去了紫泉城的一座高家老宅。高志知道冷月与庄乙仇深似海,答应在紫泉安顿之后,就将古迹秘图送给冷月。

 

  见冷月依诺而至,高志也不再隐瞒,将古迹秘图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给冷月听。原来,古迹秘图的创作者是铁盐,目的就是通过考察巨石阵、古老墓葬与被深埋地下的城池遗迹,了解飞龙纪时代的风土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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